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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正強似乎還想辯解,邢水東又說:“你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跟我一樣,當年我要是能有現在的覺悟,也不至於讓他們白白耗費了八年時間。”

  “小梵的脾氣跟你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你要他幹嘛他偏要跟你反著來。”

  江正強苦笑一聲:“你見過握緊拳頭想打老子的兒子嗎?”

  邢水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慢慢來吧,你別一衝動毀了他們兩個人。”

  就像他當年那樣衝動,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愧疚。

  第66章 過不去的過不去

  江梵帶著路澤去了一個地方。

  市中心的摩天大樓上。

  路澤倒是不擔心江梵真的從這兒跳下去,他有很多話想問江梵。

  最接近天空的風總是意想不到的冷,即便是在大夏天。

  江梵隨意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路澤,路澤低著頭,他拉住了路澤的衣襟,路澤也坐了下來。

  兩個人盤腿坐在滿是灰塵泥土的地上,面對著面,互相看著對方。

  江梵實在不想矯情的,可是現在他突然想矯情一下,他說:“我現在要是給我爸打電話,說他兒子準備從樓上跳下去,他會怎麼辦啊?”

  路澤回答:“他爸不知道,他男人會瘋。”

  “嘖。”江梵搖著頭,“別又是在哪兒看到的段子?”

  “還真不是。”

  “那天從家裡跑出去之後我本來想來找你的。”江梵突然說起了那天的事兒,“可是我腦子很亂,非常亂,不知不覺我就去了墓地,還買了酒,去看了咱爸和咱媽們,大半夜的公墓園的爺爺突然就過來了,臥槽當時差點給我嚇尿了,後來我就跟他回去了,他說我腦子可能不好使。”

  於是江梵就在墓園裡待了三天,跟著看墓園的爺爺到處轉轉看看。

  老爺爺問他:“你是不是有啥事兒想不開啊?”

  江梵就回答:“您怎麼看出來的啊?”

  老爺爺說:“除非是腦子有病,不然大半夜的誰來墓地?我可不信你腦子真不好使。”

  江梵樂了,問老爺爺:“我還真有個問題。”

  老爺爺摸著鬍子笑眯眯的看著他:“你問吧。”

  江梵深思熟慮了一下,就問了:“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兩個男生互相喜歡,但是家裡人不同意,其中一個男生跟家裡人鬧翻了,他應該怎麼辦?”

  老爺爺眼神晦暗不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帶他去了南山公墓的最中間,莊嚴的墓碑上刻著最顯眼的兩個字“亡夫”。

  老爺爺指了指旁邊一個空墓地,說:“看到這個空的墓地了嗎?”

  江梵點頭:“嗯。”

  老爺爺說:“這是我的。”

  江梵突然後背一涼,有些心驚!

  老爺爺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拍了拍江梵的肩膀,解釋說:“我現在還是個大活人,我的意思是,等我死了就葬在這裡了。”

  江梵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弱弱的問:“我還真沒懂。”

  老爺爺走到那個有碑的墓前,伸出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揣摩,就像是在摸心愛之物一樣,他的眼神裡帶著光。

  江梵一瞬間就明白了,吃驚的看著老爺爺,“您……”

  “過日子嘛,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們那會兒的人思想可沒現在這麼開放。”還不是照樣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江梵突然就下定了決心,既然他都跟家裡人攤牌了,他還怕什麼?

  這貨想通之後立馬就從墓園跑了回來,風塵僕僕的敲開了路澤的家門,雖然被揍了一拳,但是挨的很開心。

  路澤聽完他說的之後,定定的看著他,然後才問:“你沒被鬼嚇著吧?”

  江梵擺擺手,“沒有。”

  江梵剛想說說自己的打算,還沒來得及開口,路澤一下子撲了過去,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江梵身上,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肩膀,狠狠地吻了上去。

  路澤擔心了江梵三天三夜,他很害怕江梵出事兒,就算知道這人很惜命,而且那麼大的事兒,他說就說了,不但說了還跟家裡人鬧翻了,就只是為了他。

  當江正強找他的時候,那無疑是最煎熬的幾分鐘,他無法面對江正強,而在知道江梵跑了之後他又開始慌了,從來沒覺得那麼恐懼,好像天塌下來了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那麼突兀,根本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尤其是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路澤就算在自己家裡,看著對面的江正強也如坐針氈,那種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怕江正強說出一句“就當誰也不認識誰,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江正強雖然沒有這麼說,而他只能裝作冷靜的模樣,聽他說一句“江梵離家出走了,他是江家的長子。”

  他打遍了朋友們的電話,找遍了江梵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墓園他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趟,就是找不到江梵,他就覺得江梵是不是人間蒸發了,否則怎麼可能找不到,他都想過要報警,可按照江梵的性格,他還不至於讓警察去找他。

  在他失魂落魄的時候,這傢伙突然蹦了出來,一點都不像出了事的樣子。

  粗暴、溫柔、細膩的吻完了之後,路澤把頭埋在了江梵的脖頸間,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緊緊的抱著他,怕他一不小心又跑不見了,而他到處都找不到他。

  江梵則回抱著路澤,動也不動。

  等路澤情緒平復了,他才從江梵身上起來,兩人的衣服像是在泥土裡滾了一圈一樣髒,不過這時候沒心思管這些了。

  江梵從地上爬起來,心情不錯的哼起了歌,路澤則笑著走過去,抬手撫去他臉上的土,他已經三天沒有看到過江梵了,現在才看到他臉上的青印,應該是江正強打的。

  “還疼嗎?”路澤問他。

  江梵自己摸了摸臉,一如既往的欠揍笑容,說道:“疼!”

  路澤無奈,揉了揉他的臉。

  “你猜我為啥今天才回來。”江梵問他。

  路澤在他頭上彈了一下:“你有本事今天別回來啊。”

  江梵嘿嘿了兩聲,挪過去拉著路澤的手,一臉驕傲的說:“我不回來你要守活寡!”

  路澤:“呸,信不信我抽你?”

  江梵:“要抽你早抽了。”

  路澤:“你他媽一個人跑了,你爸來找我的時候我差點覺得再也見不著你了。”

  江梵:“我那是一時衝動。”

  路澤:“這不是你衝進墓園的理由。”

  江梵:“我需要靜靜。”

  路澤:“滾吧你。”

  ……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江梵一直住在他畢業前租的房子裡,沒有回家,而江正強自從知道江梵回來了之後,就在也沒有找過江梵了,或許他們父子倆都應該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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