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然而,她的這句話,好像成了激發男人憤怒爆發的引子。男人站起身,用力掀翻了餐桌,指著雅如,大聲地咆哮著,

  “你看看她,她總是這個樣子,總是這個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樣子,你還算是正常人嗎?你整天就是一副虛偽的嘴臉,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根本就不愛我和孩子,我怎麼能和你這種人在一起這?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有你這樣的母親…”

  雅如抬起頭看著男人怒目圓瞪的面容,外面似乎打起了一聲聲的悶雷,隨後豆大的雨滴擊打著玻璃,她的意識已經產生了模糊,感覺男人和母親的臉都在變得扭曲,激烈的吵架聲,雷聲,雨聲,混做一團,用力地積壓著自己的身體,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被各種外力撕扯著。她感到自己這幾年來努力構築起來的,用來小心保護著的那些努力壓抑著,小心隱藏的那些東西的安全的堡壘,就在這一瞬間,全部都分崩離析了。自己無情地擊打到了岸邊,絕望地望向渾濁的一灘死水…

  徐雅如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街道上,走在雨里。狂暴的大風沒有任何方向性地將雨滴吹打在她的頭上,臉上,身體上…她走過的道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雨水傾盆而下,很快就都是一條又一條流淌的小河,雨勢越來越大,似乎還有了冰雹,分不清是雨還是冰的樣子,噼里啪啦地接連不斷掉入地面,激起一層濃重的白霧,遠處,樓房和樹木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是自己的錯嗎?’雅如她不知道…,她越來越想不清其中到底是什麼緣由,才演變成了這樣。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拖著那些緊緊纏住她身上的細線,毫無目的地走著。

  身體都已經被擊打到痛的發麻了,她的力氣都在一點一點地消耗盡,但是她還是沒有找到要去的地方。終於走到了有車輛行駛的寬闊的地方,迎面駛來了一輛速度很快的電動車,雅如在試著躲避的時候稍微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面上。

  電動車上的人停下來詢問她是否有事情,雅如只是恍惚地搖著頭。那個人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見她沒事,就馬上啟動電瓶車躲避這場大雨去了。

  雅如好像感覺身上的線在剛才的動作中都被掙斷掉了一樣,她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蒼白而無力。冰冷的雨水沿著身體肆意地流下,最後匯入到地面的積水中。寒冷滲透到了體內,她茫然地望著前方…

  充滿了白蒙蒙的霧色的眼前,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好像舉著一把深色的雨傘,手中提著購物的袋子,朝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來。

  “雅如…”男人為她撐著傘,遮擋了那些無情的雨水。

  “你怎麼了?”他那個很好聽的聲音里隱藏著擔憂。

  雅如抬起頭,她感覺現在自己應該是置身於夢境一般,如此的不現實。她伸出手,觸摸到了他白色襯衫濕掉的袖口,連那潔淨的布料,都可以擁有他的體溫。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悲傷呢?”

  這個時候,雅如的心似乎停靠在了一個溫柔的角落,她感到臉上流下了有溫度的眼淚…

  ☆、番外(2)

  徐澤野將雅如帶到了自己的住處。外面還在下著大雨,兩個人回到房間內的時候,渾身都已經濕透了。

  雅如低著頭,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在穿著居家的拖鞋,鞋子已經在雨水裡都泡得翻起來邊角,腳趾也已經泛白,她呆呆地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像一個無措的孩子。

  徐澤野很快從屋內出來,拿出兩個乾淨的毛巾。一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個簡單地擦拭雅如身上的水跡。

  他為雅如找了一雙男士的拖鞋,因為家裡就只備有了這種,雅如穿著它,感覺鞋子大的空蕩蕩的。她進入客廳,由於身體還在穿著濕透的衣服,雅如在餐桌旁的木質椅子坐下。徐澤野在廚房裡燒著開水,拿出杯子,在反覆忙碌著。

  雅如稍微緩過來了一些意識,她開始環視著這個溫暖的屋子。屋內很簡潔,只是放置了一些實用的家具,地面和桌子都很乾淨,可以看出這個屋子的主人都是在很有規律地生活著。只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個空蕩的房內,充滿了寂寞的味道…

  徐澤野端來了一杯薑茶,杯子似乎有些燙,他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他蹲在雅如面前,

  “雅如…”他很溫柔地叫著她的名字。

  雅如將視線聚焦在他的面部,輕輕地回答他。

  “我去燒下熱水,你一會兒去洗下澡,暖和一些。”他很溫柔地說著。

  雅如點著頭,他便起身去了浴室忙弄著。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客廳內,雅如還是同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他摸了一下薑茶的杯子,發現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燙了,便放到了雅如的手中。他在雅如的對面坐了下來,很小心,又很擔憂地看著她。

  手機鬧鈴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來了,他起身到臥室找了一件乾淨的T恤和休閒褲子,來到雅如面前,遞給她,

  “我想熱水已經好了,你去洗一下吧。”

  雅如接下了他的衣服,安安靜靜地走進了浴室。

  不知過了多久,雅如終於洗完,又回到了客廳,她只穿著他的體恤而已,徐澤野看向她,他從未想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會那麼肥大。他又將冷掉了薑茶倒掉,重新添加了熱水,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雅如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呆呆地站在客廳內,不知道要待在哪裡,徐澤野拉起她的手,將她牽到沙發旁讓她坐下,然後去取來一個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因為在剛才,他還是感覺到她身體肌膚的寒意。

  徐澤野快速地清洗好自己之後,打掃完浴室,擦著頭髮回到了客廳。雅如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濃密的秀髮傾瀉下來,發梢處還滴落著水滴。徐澤野又去拿了一個乾淨的毛巾,換掉了被她攥在手裡濕掉的那個。他坐在她的面前,輕輕地嘆著氣,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雅如,你怎麼了?”他整理著她還是濕潤的頭髮,問著她。

  雅如只是平視著她,微微笑著,

  “我沒事…”她淡淡地說。

  就算心裡很擔心,但是他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他輕輕握著她的雙手,感覺她的手指還是依然很冰冷。

  “雅如,為什麼你的手始終都這麼冷呢…”他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冰涼的肌膚,試圖能夠給予她一些溫暖。

  雅如的身體似乎有了一些抖動,溫熱的淚水滴落到徐澤野的手上,她還是忍不住地哭泣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一點地對徐澤野訴說著。

  “我嫁給的那個男人…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他說…他說每天…我就好像是機器…”哭泣的樣子讓她說著斷斷續續的句子,剛才傷心的畫面如回憶一般在腦中湧現…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她抬起頭,試圖在他深色的眼中尋找著答案。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