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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修身養性,季岩養身,杜沅養情緒,二人的狀態都是一天比一天好。約莫十多天過去,杜沅基本上已經從低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而這時,她的假期也已經結束。但之後的幾天,仍然沒排行程,遠在B市的許佑也挺擔心杜沅,一直都很關注她的治療進展。

  於是,在八月初,季岩和杜沅便邀請他來凌波園做客。

  在凌波園,不管是顧溫書俞詩藍許佑還是周璇陳敘,杜沅和季岩都給他們特意準備了單獨的房間,一直有讓人打掃。但凡是他們來,就能入住的。這天,許佑過來,先在浴池裡享受了一番,才換上嶄新的家居服在杜沅和季岩對面坐下。杜沅就給三人沏茶。

  許佑輕抿了抿,誇了夸茶,然後又問了問杜沅的狀態,確定她沒問題後,才開始說起了工作上的事兒:“《完美實驗品》已經定檔八月二十號。”

  許佑這話一出,季岩和杜沅便皺了眉。

  杜沅雙目微垂,抿唇道:“那就只有半個多月的宣傳期了。”

  許佑點頭:“確實是這樣。這部電影由我們和華夏聯合宣發,我們這邊派人過去和他們一起跑院線,他們也會派遣代表過來和我們一起商量宣傳的事兒。”

  許佑沒說,杜沅也知道,她和季岩倆人,一個精神上出了問題,一個身體上出了問題。之前的八個月,都不太可能去跑院線,即使去跑了,也無法有一個好的狀態來工作。如此,許佑索性為季岩和杜沅擋了這一茬兒。

  但如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再不宣傳,黃花菜都涼了。

  杜沅垂眸思考著,季岩心裡已經有了譜了,他瞭然道:“能推掉路演,你肯定會有一個更優的方案。”

  許佑讚賞地點頭:“確實是這樣,什麼都瞞不過你。之前你和杜沅都適合去路演,我就在想,為什麼我們一定要一家城市一家城市地跑路演?”

  杜沅客觀地說:“路演,或者說明星跑院線宣傳,是從五年前的一部糙根電影《油餅俠》開始興起的。這部電影不管是導演還是演員的卡司都跟不上,但據說主演們分成幾波,短短二三十天內跑了二十六個城市,最後大家都能看到的是,《油餅俠》的票房相對於它的投資和卡司而言,算是取得了成功的一個典型案例。在這之後,片方開始紛紛效仿,興起了跑院線的活動。”

  許佑後背往椅子上一靠,很閒適很輕鬆地說:“但是,這只是宣傳方在瞎搞。《油餅俠》的導演這麼弄,是因為他和演員都沒什麼名氣,需要這麼弄。這是他開創的一個模式,被後來的宣傳方所繼承發揚,形成新的傳統。然而,每一次跑院線都要花費不少的人力物力,當演員或者導演本身就很出名的時候,這種花費就是多用的力。”

  許佑一如既往地自信,但因為是在居家的環境,倒是少了幾分在辦公室的凌厲:“比如說你和季岩,你們本來就有龐大的粉絲群,如果你們要去路演,去的肯定都是你們的粉絲,能吸引到的新觀眾很有限。但演員會有自己的保鏢、化妝師、助理、經紀人等等,一場路演只去三兩個演員,動的是十幾個人,這樣一來衣食住行以及院線舉辦活動的預算會是一筆龐大的開支。而這些開支都是一種浪費。在《油餅俠》之前的有些電影,沒跑院線和路演,票房一樣很好。”

  他唇邊浮現出一抹捨我其誰的笑容:“路演的曝光很有限,這是一種很笨重的宣傳方法。現在是新時代,我們應該利用一切新的手段來宣傳。在占盡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情況下,我們現在要趁機會打破這個傳統。”

  許佑這話說得很吊胃口。但杜沅和季岩都是聰明人:杜沅已經在圈子裡混了快三年,基本上算是已經入行,行內各種有形的無形的規則摸得門兒清。季岩雖然是演藝圈裡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但同時,對圈內的各種門道和規則他也是一根了如指掌的老油條。

  許佑這麼一講,他們就秒懂了。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無非就是杜沅和季岩二人如今都當紅炸子雞,自帶高人氣,自帶話題度。尤其是二人之前公布戀情的餘溫猶在,現在她和季岩的各種數據仍然居高不下,只要他倆一起出席幾個活動,弄幾個採訪,參加幾個節目,再在微博上秀一秀恩愛,熱度很快就會再度攀升。

  到時候,各種熱搜以及瀏覽器關聯推薦、再和各種遊戲聯合合作,以《完美實驗品》的名義發放獎勵,再在各大門戶網站上弄到預告片的首推,演員上節目宣傳,演員發微博……如此一連串的事兒弄下來,線上線下一條龍,基本上熱度也就夠了。

  至於杜沅和季岩以及電影的主創們,除開參加節目以外,只需出席首映式即可。

  杜雨猜想著許佑特意講這些的原因,說:“但是,我們這邊提出的方案華夏並不認可?”

  許佑又笑:“親愛的杜小姐,你總是這麼能給人驚喜。我們的方案一拿出來,華夏派來的代表就直喊胡鬧。他認為現在大家都跑路演,只有這麼幹才是最保險的方案。”

  杜沅看著他,只聽他道:“在他發表過他的‘高論’後,我就知道,杜沅,你的機會來了。”

  杜沅斂眉問道:“什麼機會?”

  許佑把玩著手裡的白色小茶杯,說:“拔高你的地位,讓大家都看到你的話事權。”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來辦這事兒?”杜沅和季岩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著許佑問道。

  許佑放下茶杯,說:“沒錯。你可以先和對方派來的代表交涉,他肯定會堅持保守方案。這時候,你得約唐璟出來談。我們都知道,唐璟對你一直都有些意思,所以你約他,他肯定會出來。你說服唐璟,華夏派來的人基本就不成問題。”

  許佑的話剛說完,季岩就皺了眉頭。唐璟對他家阿沅有意思,他心裡是極不舒服的,這種事兒,他更傾向於他幫她做,而不是讓她去直接面對。畢竟,明知對方心懷不軌,對杜沅而言,肯定會有風險。他剛想說他不同意這個方案時,許佑便誠摯地看著他,說出了讓季岩無法反駁的話。

  “唐璟雖然為人有些風流,但不下流。他這個人我還算了解,他不會做強迫女人的事兒,在他對杜沅有好感的前提下,要是杜沅能夠讓他相信我們的方案是可行的,跑路演和不跑路演兩種方案,具有相同的風險,但前者會更節省宣發費用,他是一個商人,即使知道杜沅和他不會有些什麼,他也會因為這一點好感而讓步。”

  如果沒有這點好感,他根本就不會過問這事兒,會直接交給華夏集團電影分公司的CEO處理,而CEO會直接把這事兒交給派遣去盛世的宣傳代表全權處理。要是季岩和許佑直接幫杜沅處理了,杜沅的存在看在別人眼裡,仍然會是一個依附者。如果杜沅自己沒有表現出強大的姿態,即使季岩和許佑都很保護她,姿態也很強硬,慈善夜的事依然可能會重演,大家評價她嫁給季岩會說她高價。

  即使別人表面上因為季岩或者許佑而對杜沅很客氣,那也是表面上的客氣。杜沅可能還是會受到一些把金錢當大爺這等孫子的言語欺辱。

  許佑把這其中的門道說得很清楚:“我可以直接和唐璟談,這沒問題。但是,杜沅,你不應該放棄這個機會。為了慈善夜的事情不再重演,是時候提高你的話語權了。”

  杜沅清楚,許佑會有這個提議,一是因為她能談得下來,二是他還把自己當杜沅的經紀人,在經營公司的時候,仍然在為杜沅著想。

  正如同杜沅待許佑一樣,許佑同樣把杜沅當做了家人。

  杜沅想了想說:“我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讓我去做,我也會全力以赴,但萬一,我要是搞砸了呢?”

  許佑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他聞言一笑,道:“就算搞砸了,也還有季岩和我善後。我認識的杜沅,是從來不會怕的人。”

  杜沅也笑:“如果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我當然不怕。只要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就有承擔後果的覺悟。但這事兒,不僅僅和我自己有關,更和盛世的利益有關。我的緊張,也應該算是情有可原?”

  季岩在外一貫少言少語,這會兒,他並沒說話,只是拍了拍杜沅的肩,以示安慰。

  許佑的話,不僅僅讓杜沅知道,也讓季岩知道,這是提高杜沅在圈內地位、顯示她的話事權再好不過的一個機會。只要她把這事兒做成了,圈內人都知道,盛世作為電影公司的新起之秀,在六月份和七月份,其投資的兩部電影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賺錢是賺不了多少,但回本是肯定的,賺也有小賺,關鍵是一個新公司,投了兩部名不見經傳的電影,然後這兩部電影的票房都過了億。

  兩部電影的成本不過五六千萬,所以也算是小賺了一把。

  只要《完美實驗品》的票房獲得成功,《完美實驗品》能夠證明,只要演員足夠有名氣,可以省卻之前那種笨重的宣傳方法,成為新的成功案例,杜沅和季岩的身價,只會更高。而杜沅的未來,更是不可限量,就連季岩,也可以更上一層樓,成為一代開山始祖。

  “更重要的是,”許佑說,“假設《完美實驗品》成功了,我們放出消息,《完美實驗品》的宣發方案是你和華夏據理力爭才拍板定下的,你在外的形象又會多一個標籤——很有遠見。在別人看來,同時擁有和華夏抗衡的底氣和能力,在盛世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人物。我知道你並不願意在意別人的看法,但你的職業註定你得在意。”

  許佑尚有未盡之言。杜沅和季岩都知道,季岩早在自己成立工作室,並且投資出演了幾部票房不錯的電影之後,就已經脫離了被輕視的人群——少部分人還有封建殘餘思想、認為明星就是可以任人玩弄的“戲子”。

  之前慈善夜的那位周富貴敢對杜沅出言不遜侮辱她,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可以玩弄“戲子”。

  只要這次杜沅能成功說服唐璟,改變宣傳方案,讓大家看到,就算是和華夏這樣在國內排名第二就沒有公司敢排第一的集團公司合作,杜沅也能說得上話,她就能脫離以前所謂“戲子”的範疇,就能從賺錢的“工具”變為和“工具”使用者在同一張桌子上玩牌的玩家。

  她的地位,自然而然地就會拔高了。在這種情況下,以前輕侮她的人,只會前來和她示好,試圖從她這裡分一杯羹。

  杜沅思考片刻,便握了握季岩的手,回答許佑:“可以,這事兒我來辦。”

  杜沅說得很鄭重,許佑就知道,這事兒是可以放心交給杜沅的。雖然杜沅並不是處女座,但她仍然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只要是她答應接下的事兒,她都會做好準備,基本上很少出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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