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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運在廚房陰陽怪氣:「都讓我哥吃了,吃完他又吐了。」
「嗯,我給吃光了。」蘇曉原跪著幫張釗檢查凱撒的傷口,「多虧有你倆……是不是咬得挺狠啊?」
張釗點頭,嘉賞性地摸了一把凱撒的腦殼:「挺狠,我都看見了,整條胳膊從這兒到那兒……唰一下都是血。我估計他光養傷就得幾個月。誒呦我艹!」
「怎麼了!是不是你也受傷了?」蘇曉原蹲不住,「家裡沒有藥啊,要不我出去買一趟。」
「你可別,我是摸著凱撒腦殼上腫起來一大包。」張釗看了一眼鐘錶,「這時候誰敢放你出門?趕快洗洗睡吧,我在客廳守著,問題不大。」
陳琴哪裡睡得著,系上圍裙,去廚房炒了幾個菜,又用白水煮了一鍋排骨,忙完快兩點。小運根本懶得管這爛攤子,已經回屋,客廳里只剩下兩個孩子和一條狗,看得她眼眶微酸。
「阿姨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這個當夜宵。」陳琴端了一小碗排骨過來,「這個,它能吃嗎?」
張釗讓蘇曉原接了一盆熱水,倆人正仔細在狗身上找傷口。「謝謝阿姨,不過它斷了一顆牙,嘴也腫了,估計不會吃……」
還沒說完,整個臉腫成小豬頭的凱撒鯉魚打挺,翻了個面,匍匐到小碗前吃了個乾淨。吃完還舔嘴。
挨打不耽誤吃。
「干,真他媽打臉,你就不能矜持點兒……」張釗特沒面子,二哈就是二哈,二得出其不意,「它平時不饞,肯定是您煮的排骨太香了。阿姨您快去睡吧,有我呢。」
蘇曉原跟著一起勸,陳琴只好進屋洗漱,可一絲困意都沒有。
終於只剩下倆人了,蘇曉原抱住張釗,上下檢查。「你真沒事吧,嚇死我了!」
張釗揉了揉懷裡的一小條兒,還好是虛驚一場。「我他媽也嚇死了,蘇景龍就是個瘋子吧!」
「萬一把凱撒打壞了怎麼辦!」蘇曉原前胸後背地檢查張釗,「萬一他看見你,朝著你去了怎麼辦?」
「你釗哥必然不會被發現,放心。」張釗按下他腦袋上的呆毛,「但凱撒估計也要養一禮拜,這頓我記住了,下回他再來我必定親自動手。快,洗漱去,不睡明天怎麼上課啊?」
「明天……我請假算了。」蘇曉原看看凱撒的慘樣,渾身是傷還在搖尾巴,「我想在家照顧它一天。」
「不行,你可別耽誤。」張釗給他推進洗手間,「趕緊洗漱,我陪兒子睡沙發。」
蘇曉原極不情願地關門洗臉,張釗的心嘩啦一下碎得徹底,抱著凱撒一通心疼。媽的,這蘇景龍確實是個瘋子,這筆帳他張釗記著。
可學校那邊怎麼安排?張釗看看時間,決定找一個人。
薛業。
提起薛舔舔,整個高三和體特圈只會想起另外一個人,祝傑。就因為他舔得太厲害,很多人都忘了薛業高一主動出櫃追祝傑,其中一個誘因是追他的學姐太多了。
堵門堵煩了,一句我是gay,喜歡祝傑,按熄了整片爛桃花。隨即而來的是各種排擠冷眼,連去男廁所都要挑沒人的時候。除了祝傑,一個朋友都不交。
智商很高,情商負數。
高三9的畢業合影里挑拔尖兒,他是長得最漂亮的那個。184的身高站最後一排,終於挨著他傑哥拍了一張照片。
針對張釗是想讓祝傑當隊長,看著唯唯諾諾,實際上很有主意。張釗歸隊,凡是私下笑話他傑哥的學弟都被錘了,張釗問過,薛舔舔乾的。
和區一中是知名體育試點校,每年往各類大學補給優秀體特。操場三級跳的沙坑一側有一道紅線,上上屆一個叫姚遠的男生留下的記錄,15.15米。
高一張釗躲器材室偷練,翻牆剛好看見一個男生起跳,姿勢標準,鋒芒畢露,輕鬆躍過那條紅線,然後抹平了沙地。
一中能跳過姚遠的都是開掛掛逼,薛業,就是這個掛逼,況且那年才高一。可後來他申請入隊練跑步,張釗看不起他的速度,就此不提。直到高三,薛業的1500也沒練出成績,跑步是真的不行,永遠跟在他傑哥身後吃屁,當吸塵器。
春哥說他興許可以練田賽,不是空穴來風。
天生一雙開掛腿,非要跪下舔祝傑。
張釗甚至懷疑他連成績都造假,考試壓著分只為進9班追星。祝傑那個野逼要不是個宇直,他覺得這倆人挺般配,反正都不是正常人。
可電梯門那次之後,張釗謝謝他。薛業真正脾氣很冷漠,說話很刻薄,不是隨便聊的性格,不想曉原害怕才裝作很善談。祝傑是他唯一的朋友,蘇曉原是第二個。
電話通了,薛業被吵醒明顯不爽的聲音落下來。「誰?」
嗯,這就對了,這才是他真正的說話方式和聲音。「我,張釗,你沒我手機號。」
「沒事我掛了。」
「蘇曉原家出事了。」張釗斷定他會幫忙,「有個逼找他家麻煩,幫一把?」
幾秒的沉默,薛業的嗓音比剛才沉了許多。「哪個逼?」
電話掛斷,蘇運走出次臥,穿著校服睡的。「你狗沒死吧?」
「你又欠踹吧?」張釗靠著沙發,把拳頭捏緊。
「我哥還沒睡,你最好別動我。」蘇運走了過來,「你也配不上我哥。」
張釗冷笑砸下:「廢他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