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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總!”
“歡迎蔣總!”
“蔣總回來啦!”
那些老工人們倒是一片喜慶,確實,這裡交給其他人來管,他們多少心裡都會有點不舒服,但如果是蔣逸重,那就不一樣了。蔣逸重畢竟是老蔣家的後人。
唯有蔣逸重的媽媽錢阿姨臉色凝重,獨自在一角默默地看著蔣逸重和他身邊的柳敏輝二人。
散會之後,柳敏輝在當地最大的酒樓擺了酒席,請大家去吃。而錢阿姨則藉口身體不適,獨自回了家。
柳敏輝敏銳的覺得不大對,問蔣逸重:“你媽她怎麼了?”
蔣逸重也覺得不大安心,便說:“我去陪陪我媽,酒席那……”
柳敏輝不等蔣逸重說完,接口道:“我去酒席那安排,你去陪你媽就行。”
在蔣家的老宅子裡,錢阿姨坐在客廳,對著桌上蔣父的遺照抹眼淚。
蔣逸重跪在畫像前磕了幾個頭後,又上了一炷香。
母子兩個人都默默無語。
“可能這就是命吧。”最終錢阿姨說了這麼一句話。
“媽,我……”蔣逸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解釋幾句,他猶豫著。
錢阿姨卻站起身來,說:“你也好久沒回家,我們在家吃點面吧。”
“我去做。”蔣逸重打算自己下廚。
“沒事,你難得回來一趟,我去做吧。”錢阿姨囑咐蔣逸重坐在客廳休息會,自己洗手去做麵條。
不多會,兩碗手擀麵端上客廳邊的木桌子上。氤氳的熱氣瀰漫,模糊了蔣逸重的眼鏡,他摘下眼鏡,看不清對面他母親的面容,只聞到麵湯的香味。
“吃吧。”
“嗯,媽,你也吃吧。”
飯後,蔣逸重幫忙洗了碗,便同他母親坐在客廳,電視開著,兩個人坐在木質沙發上,聽著電視裡的聲音。
過來一會,蔣逸重覺得有點困,便打算回賓館——他來時並未提前通知他媽,也知道房間沒有收拾。
“媽,我有點困,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都回家了,去酒店幹嘛,就住家裡吧。你弟不在家,你先睡你弟的房間就是。”
蔣逸重覺得眼皮打架,便也不推辭,簡單盥洗便睡在他弟的床上。
不一會,便覺得沒了意識,睡了過去。
此時柳敏輝與劉浩還在筵席間遊走,給那些老員工敬酒。
一桌一桌過去,那些老員工一個個喝得面紅耳赤,渾身酒氣。這個地方的人,都比較好喝酒,也都能喝酒,無論男女,白酒都能喝上個幾杯——還是那種圓柱體的玻璃杯。
“柳總,哪能讓您來給我們勁酒,該是我們給您敬酒!您真是我們的恩人!”一桌人見柳敏輝同劉浩端著酒杯過來,便刷刷地站了起來,一個看似年齡較大,比較有威信的老工人說道。
其他人嘩嘩應和著,各個人手中那一杯白酒就齊齊下了肚。
劉浩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左右不分了,他拉著柳敏輝到一旁低聲說:“柳哥啊,我真要不行了,再喝非得吐血。”
“你別喝了,去吃菜吧。”柳敏輝此時倒是和善。
“哎,柳哥謝了!你也少喝點吧,這邊的人太能喝了,你悠著點!”
蔣逸重睡在床上,忽然覺得喘不過來氣,他的口鼻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讓他無法順場地呼吸。
“好難受……”蔣逸重想醒來,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自己喚醒。
酒過三巡,柳敏輝也覺得有些腳步不穩。
宴席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
飯內熱氣烘人,飯店外卻已經下起了雪,天寒地凍。
劉浩扶著柳敏輝出了飯店,這乍的一涼,柳敏輝酒就醒了幾分。
“蔣逸重呢?”一片雪花落到柳敏輝鼻尖,涼涼的,讓他突然想起蔣逸重來。
“他不是回家了嗎?”劉浩說,“我估計他今晚說不定會陪他老媽聊聊天。”
“他沒回酒店嗎?”柳敏輝問。
劉浩打電話問了問酒店前台,得知蔣逸重沒回去。
“不行,我得接他回去。”柳敏輝說著往車裡坐。
“人家本來就在家,你往哪接啊!”劉浩喝得少,此時腦袋倒是清晰。
柳敏輝目光有些渙散,但一直在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我幫他訂酒店,就是因為他不想回家住。”
劉浩與那些工人這些日子混得也熟悉了,對於蔣逸重家裡事,多多少少知道那麼一星半點的。但在柳敏輝面前,也不好說。但今天聽見柳敏輝這句話,心裡便知道,以他們兩個人的交情,柳敏輝對蔣逸重的家裡情況,知道的應該遠遠多於自己所想像的。
“我知道了,我叫個代駕吧。”劉浩說著掏出手機叫了個代駕。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從出生的那日開始,便被動的、不知情的背負上了恨意和憎惡,或許也有愛
劉浩陪著柳敏輝掛著些許雪片走到蔣逸重家時,一陣敲門,半天錢阿姨才慢吞吞半開了門。
“這麼晚了,你們不回去睡覺,來我家幹嘛?”錢阿姨披著一件大羽絨,一臉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