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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真巧!”十七少也認出了她,是那個洗圍腰的姑娘。“我們來買酒,賞月時喝。”

  “你們去哪裡賞月?”她的漢語略帶點口音,但咬字清晰,聲音動聽。

  “最高的樓。”

  “賞月最好的地方不在樓上,在水中央。”她看著十七少,臉頰微紅,眼睛亮亮的,“白天你幫過我,算我謝你。由此向西十里,有個野湖,湖邊榕樹下繫著一條大篷船,我把船借你們賞月。”說完,向廚房裡囑咐了幾句,沒過多久拿出一籃熟菜,和兩罈子酒,“給你們賞月時吃,這酒可是中原的名酒,可烈!就剩這兩壇了。”

  “什麼酒?”

  “三碗不過崗!”

  第二十六章,上船!

  十七少和無雙子坐在船中,篷頂搭在船的一端,一半的夜空被船篷遮住,一半則袒露在他們上方。

  月色美得像幻境,水色與天光相接,流光溯洄,在這樣一個夜晚,是隨時可以乘風歸去的。

  十七少在船上翻出一個炭爐,往鍋里舀了兩瓢湖水,等水熱了,就放入酒罈溫酒。無雙子到船頭解開纜繩。

  兩人打開籃子吃菜喝酒,先吃飽,再划船去湖心。

  岸邊的蘆花一大片一大片地長著,又高又粗,花穗茂密、蓬鬆,月光下雪團一樣白。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灰鶴在蘆花里淺眠,湖水平得像面鏡子,偶爾一隻野鴨游過,漾出粼粼波光,才讓人分得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湖。

  酒只溫好一壇,十七少就著壇口仰頭喝一大口,然後遞給無雙子,無雙子賞著月色,仰頭喝一大口,又遞還給十七少。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把一罈子酒飲盡。

  苗家姑娘說得對,賞月最好的地方的確在水中,無雙子從沒見過比這更令人心動的月亮了。

  另一壇也溫好了,兩人又繼續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是因為夜太靜,而是因為言語無法表達的東西太多了。

  無雙子舉起酒罈,仰頭張口,卻發現酒沒了,他有點失望,把罈子晃了晃,確定真的沒了,才不甘心地放下。

  “我給你留了一口。”十七少看著他說。

  他慢慢向無雙子傾身。

  無雙子碰到他的視線,最美的月光就在他眼裡。

  無雙子也慢慢向十七少傾身。

  他們緩緩靠向彼此,短短的一段距離,走得這樣委婉綿長。仿佛只能永遠無限接近,又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吻上,可是下一秒又漫長地像是永不會降臨。他們不斷地挨近,再挨近,不斷傾注,直到近得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噴在自己唇上,然後他們同時閉上了眼睛——

  時光靜止,鳥群驚飛前瞬間的凝息。

  他們的唇貼合在了一起。

  月光下酒香四溢,濃濃淡淡地繚繞在蘆葦盪內。兩人沉湎在彼此的氣息里,似乎要與蘆花共白頭。

  不知是誰先因動情而輕喘,他們同時呼吸一窒。

  十七少中斷了這個吻,他怕自己要失去控制。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氣息還是有些不穩,低聲問:“喝完便如何?”

  “打虎。”無雙子義無反顧地又吻了上去。

  這次明顯和第一次不一樣,十七少聽到對方的呼吸變了,一切都開始變得混亂,篷船晃動起來,一會兒空酒罈子打翻了,一會兒熄了的炭盆被踢倒了,一會兒灰鶴受驚地從葦叢中飛起,一會兒不知哪一側的船槳掉入湖中飄走了,水面的月亮破碎成無數個顫抖的小金幣……

  兩人的呼吸亂成一片,簡直令人發狂,太多了,多到無法抵制,引燃了深處的火苗,熱流從腹部湧上,心跳如雷。

  無雙子的嘴唇壓上十七少的喉結,天知道他想吻這裡多久了!十七少猛地一縮,發出輕哼,無法抑制地微顫。這一聲輕哼,聽起來像是一劑催情的良藥,無雙子一手托住他的腦後,防止他逃,一手探入他的衣下,手掌因常年握劍而結繭,粗糲地擦過十七少的皮膚,十七少因此而受盡折磨,一半因為疼痛,一半因為愉悅。聽到十七少尖銳的吸氣聲,無雙子的動作瞬間變得輕柔,疼痛變成了麻癢,這是變本加厲的折磨,十七少有力的五指在柔軟的衣料上絞緊,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深深忍抑著,以免再發出任何令人難堪的聲音。

  船中的空氣越來越熱,那些烈酒爭先恐後地從他們身體裡蒸發出來。

  衣服變得特別礙事,無雙子希望它們立刻消失,他先去脫十七少的,結果手抖得厲害,怎麼也解不開前襟的衣結,他又胡亂地去脫自己的,結果卻把自己越綁越緊。

  就在他用殘存的理智考慮如果撕破它們明天怎麼見人時,他聽見十七少說:“我來。”

  作為更有經驗的那一個,十七少覺得是時候接過主動權了。

  他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貼的太近只會讓一切變得困難。

  十七少動作瀟灑地解開了自己的頭髮,青絲散落在身後,他鬆開前襟,敞露胸膛,在月光下,在湖面上,令人震驚的美。

  光是想像這樣一個人將要對自己做什麼,無雙子就興奮不已。

  十七少向前探身,緩慢而深情地親吻無雙子,同時解開無雙子的長衫,把外衣褪到他的肩膀之下。隔著柔軟單薄的白色中衣,他用手細細撫摸無雙子的胸膛,一路變燙的皮膚,隔著中衣,又把熱度反饋給指腹。十七少的雙唇親吻著對方下巴弧線、耳廓、後頸、肩膀……最後吻回他的唇上,溫柔仔細、用力地,反覆碾磨。他的指尖改道,游移到無雙子的後背,引起愉悅的戰慄,沿著脊背向下蔓延。

  無雙子的呼吸變得破碎,當他不得不張口喘氣的時候,他的舌尖被十七少的舌尖輕輕刷過,那觸感如靜夜的閃電,一脈貫穿,他聽見心臟在耳朵里狂跳的聲音。

  吻變得深入而濕潤,輕彈、緩舔、快擦、粗壓,不舍地含吮……試探與纏綿、占有與肆虐,進入我,也讓我進入你。

  十七少的眼睛刺目地漆黑,如鐵一般,有什麼東西洶湧地淹沒了他,那些他無法表達,又急於表達的,最後只能由他的眼睛來說——那些靈魂深處的愛意。

  無雙子怔怔地看著他,雙眼如心房一樣明亮熱烈,然後他回應了他,在十七少的眉眼處落下一串細吻,親密而鄭重,像是在重複某種承諾。

  月亮像要溫柔地墜入湖心。

  十七少用自己的去蹭無雙子的,壓得很緊很硬,身體像過電一樣陣陣顫慄,“泉……”他抵著他的脖頸,呻︱吟出聲,聽起來像是一聲哽咽。

  無雙子陡然吸氣,將他壓倒,兩人滾在船艙里。

  打翻的酒罈又被一腳踢落水中,浮在水面上轉了好幾圈還停不下來。篷船搖晃得實在厲害,散架一樣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好幾次像要翻船。

  但是他們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又熱又疼的情︱欲攫住了他們,兩人滾燙地呼吸著,快︱感令他們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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