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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海娟的身體在顫抖,卻並沒有打斷馮春,馮春知道,她在聽,她只是不敢承認,“當天晚上,章天幸便跳了樓當場死亡。都說他是畏罪自殺,包括牢里的刺殺我的兇手方明也指認是他指使自己殺人的,案子很快了結,如今,章建國洗脫了罪名,已經高枕無憂了。不過,周瑜明和章建國最近竟然合作了,他倆多年相互看不上眼,平時見面都不愛搭理對方,你能說為什麼嗎?”

  “我哪裡知道?”馮春問,周海娟扯著嗓子答。她站了起來,想要來推搡馮春,“我不聽,你才是兇手,天愛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要殺了你。”

  林勇很快就攔在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她還在努力的掙扎,馮春見此,更是不留情面,說道,“可你是否知道,章天幸死亡的時候,有人看到了天台上的事情。他並不是一個人跳下去的,他是被推下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周海娟的掙扎隨著這句話越來越小,馮春接著說,“當然,章建國只是想送他替自己死,不會這麼著急,你說,第二個想要他命的人是誰呢?是誰等不及讓他判刑,是誰怕他判個死緩十幾年後還能出來?”

  此時,周海娟的眼睛已經恨不得噴出火來,馮春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知道孔菲這個人嗎?她也是章建國的情人,可並不是新情人。她在二十二年前,就跟了章建國,對,就是你做章建國小三的時候。並且,她生了個兒子,叫做章天佑。”

  馮春看到了周海娟眼中的不敢置信,他很喜歡這種折磨周海娟的感覺,不是他變態,是他想要讓她也嘗嘗,心愛男人叛變的感覺。他慢慢的告訴她,“你以為你住在譚巧雲旁邊,已經很猖狂,可你是否知道,她也就住在離你不遠,你們甚至可能見過面,聊過天,卻不知道,是一個丈夫。”

  “而且,你們都有野心,都試圖上位。只不過,你的手狠一些,她則沉得住氣一些。你上位後,她便聰明的帶著兒子去了美國,這些年,一直由趙州出面撫養。而這個孩子,也十分爭氣,常春藤學校的高材生,專攻金融。你看,他們從未放棄,一直在等機會回來。然後,你們給了他這個機會。”

  “對,”馮春停住了腳,站在周海娟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他回來了。以章晨的身份,他回來了。”

  “不可能!”周海娟不敢置信的嘶喊。她使勁的拍打著林勇,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可都是徒勞的,她只能跟條離水的魚兒一樣,不停的翻滾折騰,可越折騰,就越累越窒息,最終嗷嗷的大哭起來,她還喊著,“不可能。”

  馮春蹲了下來,就蹲在她的面前,將一個手機放在了她前面,“而且,你知不知道,孔菲已經幾天前在美國回來了。如今,他們又是一家三口的世界了。呵,”他評價,“你真是眼光太差了,居然看中了章建國那個禽獸。嘖嘖,你看,你以為他愛你,可你和你的兒女,又算個什麼。”

  他站了起來,“手機我留下了,你儘可能求證,裡面有段視頻,是當時章天幸落下時拍的,你可以看看。如果你想出去,找劉磊就好,他可收了我不少錢。若我是你,兒女都沒了,那個混蛋還活得好好的,我會恨不得生吃了他的。”

  他說完,就給林勇一個眼色,讓林勇放開了已經癱軟的周海娟,跟著他往外走,周海娟卻猛然問了一句,“你是誰?你為什麼要一直對付章家,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誰?”

  馮春的腳步停了停,但也只是停了停,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狼狽的壓根看不出是貴婦人的女人,沒回答,帶著林勇,轉頭離開了。

  他為什麼要讓他們解脫?馮春想。

  ☆、第92章 新年

  馮春跟了林勇到家已經是下午,食材是早買好的,就指揮著林勇收拾東西,準備做飯。

  林勇原本是沒想跟他們一起過的,他現在跟楊東見面還是有點尷尬,雖然楊東很寬容,並沒有對過去兄弟倆乾的活做任何的指摘,但林勇還是覺得畢竟對不起人家,馮春和楊東難得在一起,他在中間帶著惹人眼算什麼。

  不過他這想法馮春自然不願意的,一句話就把人留下了,“哥,我們好久沒一起過年了。”

  的確,事發之後,他上大學,馮春被馮家夫婦收養,兩個人就變成了陌生人。後來即便在同一個北京,也都是暗地聯繫,明面上別說在一起吃飯,就是說話都很謹慎,生怕讓人看出來兩人關係。

  步步驚心,戰戰兢兢活到了現在,終於可以坐在一起了。

  林勇就算再識趣,這時候腿也邁不開了。

  馮春就把韭菜塞給他,讓他去摘——半夜十二點的餃子要吃素餡的,昨天馮春問楊東想吃什麼,楊東說想吃韭菜雞蛋的,這東西肯定不能等會看著春晚摘,只能現在讓林勇弄出來。

  他這邊卻是忙活著晚上的菜。香辣蝦,清蒸魚,小雞燉蘑菇,越氏牛肉粒,糯米娘紅棗,極品紅燒肉,上湯娃娃菜。這是昨晚馮春趁著楊東有點空,跟他商量著定的。都不是什麼難見的菜,卻是最家常的,其中有不少,還是他倆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的,充滿了回憶感。

  他手腳麻利,林勇那邊韭菜摘了一半,他這邊魚、蝦、雞都處理好了,順手還將紅燒肉給燉上,然後騰出手來跟林勇一塊摘韭菜。林勇說真的,一直對知道馮春廚藝好,經常請人吃飯交朋友,可也沒想到他能麻利成這樣,不由有點心疼,“這什麼時候練的啊。”

  馮春就是個人精,聽話聽音,一句話就知道林勇的意思,故意不當回事的解釋道,“上大學練得,也不是故意練得,實在是食堂太難吃了,肉又沒幾塊還死貴,我就買了電飯煲回來煮,時間長了手藝就出來了。”他不想讓林勇傷心,就興致勃勃跟他講大學的事兒,“哥你不知道,我那時候人稱玉面小能手,什麼食材都難不倒我。後來我連菜都不用買了,一群人上趕著求我投餵。哈哈,能為一根雞腿互損的日子,想想就可樂。”

  他說得高興,林勇自然不會提不高興的,兄弟倆聊著天,就把韭菜摘完了。馮春瞧了瞧點,這都五點多了,於是讓林勇洗菜,他便開始動手做飯。

  等著六點來鍾,菜香已經飄滿了整個屋子。楊東這座以黑白為主色調的房子,也因為有了馮春,有了他買的鮮花擺件,有了貼在窗戶上的窗花剪紙,還有了這些菜香,變得溫暖起來。

  林勇瞧著都忍不住說,“可是算是有個家的樣子了。”

  這時候,門鈴就響了。馮春就笑罵一句,“家裡有人了,連鑰匙都懶得拿。”說罷,把火關小,就去了門口,只是沒想到,門一開,外面的人卻並不是楊東。

  那是個打扮的極為貴態的中年女子,穿著貂皮,拿著愛馬仕的包,臉上的妝容精緻,一雙杏核眼撇著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善,她皺著眉頭上下看了他一眼,問,“你就是馮春吧。”

  她認識馮春,馮春自然也認識她,這是不是別人,就是楊東的媽,費雪。馮春小時候經常去楊家玩,兩家人熟的跟一家人似得,自然經常見到她。不過十五年的費雪,可並不是這個樣子,她那時候跟他媽一樣,都是清秀漂亮的小媳婦,並不愛花枝招展,穿著衣物都以低調合體為主。

  真沒想到,她現在竟然風格大變,成了這副模樣。

  “是。”馮春點頭回應。他其實原先對費雪的印象很好,只是回北京這四年來,對費雪的印象便變得一般了——也不恨,畢竟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只是覺得噁心,這個女人曾經跟他媽的關係這麼好,可等周海娟上位後,竟是跟忘了過去一般,跟周海娟成了密友。這導致了他對楊東的態度,也從可以依靠的人,變成了需要試探的人。

  只是這麼站著並不是個事兒,何況她無論如何,也是楊東的媽,楊東且對她沒說過什麼,馮春再討厭,也沒立場不搭理她,這還是在楊東的房子裡。

  他就向里引了引,“您是楊伯母吧,楊東還沒回來,您進來坐,我給您倒水。”

  費雪只回答他一句話,“這裡姓楊不姓馮,你做的哪門子主人?”

  這話可就透著不友好了。馮春聽了話就站住了,也沒再往茶几那裡去給她倒水,直接就一句話,“哦,那您自便。”說完,他頭也不回就進了廚房了,那是楊東的媽,他不能招惹,還不能晾著啊。

  林勇在廚房裡將過程全看見了,有些擔心的問進來的馮春,“她真是楊東媽啊,她怎麼來了?”

  作為楊東四年的助理,林勇自然是認識費雪的,但更知道,費雪和楊東的關係早到了冰點了。除了費雪生病,楊東也就每個月去看她一倆次,母子倆見面不超過兩個小時肯定要吵起來。屬於那種見了都煩的關係。

  每年過年,楊東也就是去費雪那兒站站,然後回去接著工作,他們母子倆都不一起過年。費雪雖然生氣,可也沒辦法,也就這麼過去了。

  今年,她竟然登門了,林勇第一反應就是,這是為了馮春而來的。

  他滿是擔憂的看著馮春,“費雪可不是好惹的,楊東都拿她沒辦法。”林勇小聲說。正在挑蝦線的馮春卻不在意,抻頭瞧了費雪一眼,然後小聲說,“你當我是灰姑娘,還怕惡婆婆啊。”他對這個有自信,“東哥會處理好的。你把做好的魚端出去。”

  林勇瞧著馮春就當費雪透明人似得不搭理她,也只能嘆口氣認了。將做好的幾個菜依次的往餐桌上端,馮春的手藝可不是蓋得,香味早就飄得滿屋都是,等著回來的時候,就偷偷跟馮春說,“她一直往餐桌那兒看呢。”

  沒一會兒,門就又響了,這會兒卻肯定是楊東。門剛打開,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飄了進來,“呀,好香啊,這是準備好了。”然後就聽見走步聲,不多時,楊東的訝異聲就響了起來,“媽,你怎麼在這兒?”

  費雪就冷哼一聲,滿是怨氣的說,“我來瞧瞧你過年不回家,陪誰吃飯呢。”

  她用詞還算文雅,終究沒說出小妖精之類的詞語。

  楊東顯然有些氣惱,“我早上不是回家過了嗎?再說,我們都多少年沒一起過年了,你原先怎麼不說。”

  費雪的理由也充分,她八成因為覺得自己有理,或者是想給馮春聽,所以,聲音抬高了不少,連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都沒能蓋過去,“我是你媽,你當我小貓小狗一個月看兩眼就行啦。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原先不在一起是你加班,既然不加了,那就跟我回家過年。”

  楊東顯然對費雪已經失望之極,只覺得她是無事找事,冷了聲音說,“媽,你這是無理取鬧,是你說的,養我不如養條狗,看我一眼都嫌多,讓我沒事幹別在你眼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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