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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江九帆不過當成個黏糊人的小表弟,可後面當他抱住江九帆說愛他的時候,江九帆卻是無比的氣憤,將他推開不說,還直接告訴他,“我對你沒有任何私情,你若想當我弟弟,日後我們還是兄弟,你若想與我做夫妻,那麼,日後我們便當不認識吧。”

  他那時候迷戀江九帆入骨,連一時一刻這人離了眼睛都不可以,又想著做下水磨工夫,自己對他萬般好,日後他總會喜歡上自己。所以第二日便老老實實帶著雙哭腫了的雙眼見江九帆,老老實實叫了他一聲表哥。

  江九帆是留下他了,只是卻也防著他。不讓他住對面的院子,不肯與他再私下相處,他沒辦法,只能去求娘。白夫人只當他小孩子心性,自然喚了江九帆來問他為何疏遠自家弟弟。那可真管用,江九帆竟是收斂了許多。他用他娘,換掉了江九帆身邊一切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也逼著江九帆不得不對他好。

  他以為水磨工夫下得差不多了,江九帆都知道不用說出門就給他帶禮物了,可誰料出了個韓宇。他如何不恨!

  白諾哭笑完了,卻是坐直了身體,用那張七葷八素的臉看著江九帆道,“我只恨當日沒能先殺了韓宇。”

  第92章

  “我只恨當日年少手還軟,卻是留下這般禍害。”白諾緊緊盯著江九帆,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話。

  韓宇乃是江九帆心頭之人,怎肯聽別人對他如此惡意重重,當下大怒,手中一動,一把飛劍卻是直接出現在白諾喉嚨之前,距離不過髮絲粗細。若是呼吸大些,八成那劍尖就劃到了。白諾見狀,不由露出悽慘之色,“我不過說說,你竟是如此對我。”

  他說得悽慘,江九帆卻不為心動,對他說,“你不是沒下手,而是早已下手,當日在秘境,你做了什麼不知道嗎?”

  白諾聽了這事兒,臉色越加難看,衝著江九帆道,“說一千道一萬,你卻是時時刻刻在護著他。當日之事我的確做得不地道,可感情這種事情,又哪裡容得下所謂的高風亮節,我喜歡你,想要跟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自然是要剔除你身邊所有不安定因素。韓宇既然是想要跟你一起,自然要做好打算。”

  他說得大言不慚,好似因為想到了這些理由,整個人也覺得有理起來,便是被綁著,頭髮散亂如瘋子,他也將腰板挺得直直的,一雙眼睛看向江九帆冒著光。

  江九帆對他從憐愛到生疏,從生疏到厭惡,中間已是經歷過多少事情,怎會因他這一句話而動搖,只是見他如今還不思悔改,心中後怕,當日幸虧帶了韓宇去了燭龍絕地,若是真跟著爹回了飛星盟,韓宇修為又低,不知要出什麼事。

  這自古就沒有千日防賊的,何況,白諾實在心狠手辣,心思細密!

  他想到這裡,對著白諾原本還有一分勸誡的心,此時也沒有了,說出的話更是冷冰冰的,“你那不過是痴心妄想,若是我喜歡你,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早就喜歡了。我這輩子,從來,也不曾有過要跟你一起的念頭。”他冷淡的說,“你表白過後我便不想再與你糾葛,只是顧忌爹爹和姨媽應付你罷了,目的不過是為了讓你安靜,少生些事端打擾我們修煉。”

  他這話可是從根本上否定了跟白諾的一切,那些白諾認為江九帆有情有義的過去。白諾如何受得了,他幾乎眼神立刻從溫潤變成了刀子,直戳戳的看著江九帆,渾身發出冷漠的氣勢,卻是與剛剛的白諾陡然不同了。像是,又變成了黑衣人。

  白諾似乎用眼神刀刮著江九帆,面帶威脅的認真問他,“你再說一句?”

  這架勢看起來,卻是有種你不愛我我們同歸於盡的意思。

  江九帆本就一直想找機會跟白諾做個了斷——這人與他一同長大,有些話不得不說清楚。卻沒想到,這人十幾年不見,卻與原先迥然不同,他此時已經將要說的話說了,至於黑衣人的事兒,他來問卻是不合適,白諾顯然沒從過去的仇恨中走出來,還是陌生人比較合適。

  想到這裡,江九帆便站了起來,看著坐在床上一點戾氣的白諾道,“你好自為之。”

  說罷,江九帆便抬腳離開,準備換了別人來。

  怕是看出江九帆真的對他沒半分情誼了,白諾這回卻是不似剛才那樣哭鬧,而是冷冰冰看著他的背影,若是有些瞧見他此時的面色,怕是覺得陰霾密布,與剛才有不同了。等著江九帆走了幾步,眼見要到門口的時候,他仿若下定了決心,突然張口道,“你不想知道黑衣人的事兒嗎?除了我,你們目前找不到其他人吧。”

  江九帆便知道這是一個籌碼,可他並未有跟白諾交換的意思——他能想到白諾的條件,他並不準備答應。

  江九帆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門閂上,然後用上了力。那聲咯吱響起的時候,白諾又緊跟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我昏迷了最少一日了,萬象城外那些修士們服用了迷藥,只能支撐兩日,你們怕是已經探得了這個消息,依著姨夫面冷心熱的性子,肯定會組織人去夜探黑衣人,想從中尋出解救之法。呵呵。”

  他說到這裡,竟然停下笑了幾聲,然後看著江九帆一直沒推下去的手,慢慢道,“不會已經去了吧。那可真是有死無生啊,不枉費我盡心盡力,用上萬人布了這麼一個局。”

  他這一說,江九帆只覺得後心都涼了。難不成,城外那萬人修士都是黑衣人的幌子,他這是要引了飛星盟的中堅力量去?

  一想到這裡,江九帆不由想得更多,江承平和溫家可是如今大楚僅存的力量,若是一去不返,這萬象城守不守已經沒有意義了。何況,這的確是白諾的手筆,他一向最會用別人的力量幫自己達成願望。這一次,是借了萬名修士讓他爹直接送上門了。

  他不由扭回頭,臉上已經面若寒霜。

  白諾此時卻是靜了下來,勾著嘴唇,帶著渴望挑著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來江家的時候,江九帆還在失去母親的痛苦中,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偏偏天天都皺著眉頭。他娘就哄著他說,“哥哥不高興,阿諾去跟哥哥玩玩吧。”

  許是因為他小,許是因為江承平告誡,江九帆雖然臉上臭臭的,可也沒拒絕。他那時候雖然喪父,但因著有親娘護著,仍舊是天真的性子,扯著江九帆在飛星城大街小巷的鬧騰。江九帆雖然沒說多願意,可也從沒自己走開過。於是,這個長得好看的哥哥,就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開始是想逗樂他,後來是想陪著他,再後來是想和他在一起,可這個人,卻不喜歡他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逐漸的痛苦起來。

  他想起被燭龍捉回去的那些日子。那裡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燭龍的聲音在耳邊振聾發聵,他要將自己重新融為血水,去滋養別的黑衣人。他怎麼可能去死呢,他活著是為了看別人死,是要看他的仇人死。白家還沒死絕,韓宇還活著,他要活得好好的。

  他看著靈魂狀態,始終不曾有肉體的燭龍,他開口說道,“主人,主人,我知道如何得到韓宇和收復江承平。”

  燭龍果然感興趣,“如何?”

  白諾小心翼翼的說道,“此事須得設局。韓宇如今在飛星盟中,被護得嚴實,主人縱然天下無敵,可畢竟不能出去。那江承平修為了得,我們怕是不可能進城去活捉他。不若用肖城的一萬餘名修士做個局,那江承平是面很心軟之人,他不可能看著萬名修士死在眼前的,必定會設法營救,此時,便是我們的時機。”

  燭龍冷哼道,“如此簡單?”

  白諾卻道,“若是我用了毒藥,江承平便必須來探我們的虛實尋找解藥,即便拿不住韓宇,可捉了江承平,用他來換,韓宇照樣也能到手。”

  他仿若下定了決心一般,衝著燭龍道,“主人若是擔憂,我願意戴罪立功。主人可知我為何一直用溫明月?她乃是韓宇的母親,我拿著她做出頭的椽子,可我母親也在飛星盟,韓宇一怒之下,必定會跟我交涉,說不得我到時候便可生擒他。”

  他的安排有數次機會,何況恰逢晶大人恢復記憶想要叛變,燭龍不用他用誰?果不其然,白諾縱然身上有傷,又被捉住,此時卻一點也不怕,他看著江九帆臉上的擔心,只覺得心裡暢快,他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了,他不信,江九帆能為了韓宇舍了江承平,便笑道,“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姨夫去夜探黑衣人了?”

  江九帆聽他磨嘰,卻也不敢久候,當即便轉頭推開了門,準備去找溫明月,攔下他們——那萬人的確重要,可江承平他們卻是唯一的力量了。

  白諾何等聰明的人,一見江九帆反應,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不由又哈哈笑了起來,論起詭計,江承平和江九帆這樣的君子,自然是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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