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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瀟瀟覺得很奇怪的,陸沉琰卻對此習以為常:“姐姐,爹地就在樓上。”

  他話音一落,二樓最里側的臥室里便傳來器物被摔碎的聲音。

  傅瀟瀟捏緊了陸沉琰的手,快步上樓,走到臥室前。

  傅瀟瀟敲了敲門。裡面突然寂靜了片刻,門被推開,她正好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被男人長臂一攬,抱在懷中。

  門“砰”的一聲關上,天旋地轉之後,傅瀟瀟這才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燈光很微弱,但是他五官的每一寸,她都看得很清楚。

  傅瀟瀟覺得身體有些發冷。

  陸雲深……

  怎麼會是陸雲深呢?

  她冷得發顫,內心湧出來的涼意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你還恨我,是不是

  傅瀟瀟不敢看陸雲深的眸子,只能用餘光打量著房間。

  她這才認出來這裡是陸家別墅。而這裡,就是她以前的臥室。

  地上是砸碎的器具還有血跡,乍一看,簡直就像一個凶-殺現場。

  傅瀟瀟被嚇住了。她早就知道陸雲深脾氣不好,卻沒有想到,陸雲深今天的脾氣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瀟瀟,”男人的薄唇湊在她耳邊,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柔軟,“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傅瀟瀟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陸雲深,好像並不生氣……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床邊,腦袋埋在她的鎖骨處,悶聲說:“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陸雲深的語氣,分明對她的出現並不意外。

  傅瀟瀟整個人都懵住了。她想過無數次跟陸雲深的重逢,卻完全沒有預想過,陸雲深這樣親密無間地對她。

  這不正常!

  “陸……陸雲深,你告訴我,地上的血是哪裡來的?”傅瀟瀟舌尖有些打結。

  “我以為瀟瀟以後都不要我了。”他像孩子一樣天真地看著她,“一定是我犯了錯。只有這樣做,瀟瀟才會原諒我的。”

  傅瀟瀟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陸雲深。

  太詭異了。

  她的腦海里不禁想起陸念的話,陸雲深請了精神科的家庭醫生。

  目光掃過來掃過去,猛地看見一排白色的藥瓶狀的東西。

  她翻身下了床,走近才看清楚藥品的名稱。

  基本上都是抑制頭疼的,然後是……氯丙嗪。

  傅瀟瀟怔住。這不是治療癔症的嗎?!

  她拿起藥瓶,正在瀏覽瓶身上寫的適用人群,男人卻直接將藥瓶扔出了窗外。

  “你做什麼?”傅瀟瀟驚呼一聲。

  陸雲深將她抵在牆角,手解了一顆扣子,聲音冷冽狠戾:“你還恨我是不是?”

  “我沒有,氯丙嗪是治病的,你現在的症狀……”分明就是癔症!

  在今晚之前,陸雲深肯定不止一次臆想過她還生活在這裡。

  他貼近她:“然後呢?吃了藥之後,你就趁機離開了?”

  “我不會的……”

  他低笑一聲,似是有些自嘲:“你每次都這麼騙我。”

  每天晚上都是這樣。

  一醒來,她便憑空蒸發了。

  “陸雲深,這種病發作起來很難受對不對,吃了藥就沒事了。”傅瀟瀟能夠感覺到,陸雲深的身體一直在輕微的顫抖。

  “不要。”陸雲深冷冰冰地拒絕後,便直接將她甩在床上。

  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擊,將傅瀟瀟的話撞得支離破碎。

  這一晚完全沒有任何快感,對於傅瀟瀟來說,跟嚴刑拷打沒有什麼兩樣。

  陸雲深像是不知疲倦般,到第二天早上才休止。

  等男人睡著了,傅瀟瀟才終於從他懷裡掙脫開。

  她穿好衣服,推開門,便看見陸沉琰窩成一團,睡在走廊的角落。

  陸沉琰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了,睜開眼,翕動著蒼白的唇:“爹地他……”

  “他睡著了。”傅瀟瀟輕聲說,“外面很冷,怎麼不回房間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死了。”顧淮安說。

  “我很怕……”陸沉琰哽咽著道,“姐姐,爹地有難為你嗎?”

  “沒有。”她蹲下身,捏了捏陸沉琰的臉,“我帶你回臥室睡覺。”

  她下樓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大片黑色的紗布,陸沉琰解釋說:“醫生說,這些刺激性的東西最好不要讓爹地看見。”

  “那醫生為什麼沒有禁止讓陸……你爹地進這個房子?”傅瀟瀟頓了頓,陸雲深三個字,還是沒辦法說出口。

  “醫生很惜命,不敢。”陸沉琰說。

  陸雲深無法見到帶有回憶性的場景,也就無法重新臆想出傅瀟瀟。

  陸雲深會瘋的。

  將陸沉琰送到管家手裡,傅瀟瀟便馬不停蹄地朝著臨時住宅趕去。

  她的心裡,盤旋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相似的名字與年齡,陸沉琰,到底是不是四年前她生下的孩子?!

  她開了門,才發現顧淮安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了一排的酒瓶,菸灰缸里的菸頭堆得滿滿當當。

  顧淮安起身,情緒莫名地開口:“溫存完了?”

  顯然,已經知道了她昨天的事。

  傅瀟瀟眸色稍微暗了下來,“我不知道沉琰口中的爹地就是陸雲深。”

  如果知道,她絕對不會明知故犯。

  “可你還想著陸雲深。”顧淮安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陸沉琰跟你認識才多久?你對他好,不全是因為他的名字?”

  傅瀟瀟張了張唇,卻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顧淮安說得對,她還想著陸雲深。

  愛陸雲深,似乎已經成為了傅瀟瀟的本能。

  越是這樣想,傅瀟瀟越覺得全身發寒。

  “陸沉琰,是……”她說到這裡,身子似乎是顫了顫,“我的孩子嗎?”

  “你覺得呢?”顧淮安又點了一根煙。煙霧裊裊,熏得傅瀟瀟咳了一聲。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顧淮安看見她脖頸上顯眼的青青紫紫。

  他不溫不熱地再次開口:“你假死的時候,傅青伊也懷著孕。”

  許多不堪回首的記憶全部湧入腦海中,傅瀟瀟有些失神:“那她為什麼要給孩子取名沉琰?!”

  顧淮安又吐了一口煙圈:“傅瀟瀟,你遇見關於陸雲深的事情就變蠢了。她自然是為了膈應你。反正陸雲深不在意你,也不會記得你曾經給那個孩子取過一樣的名字,不是麼?”

  他語音落了半晌,傅瀟瀟也沒有回答。

  良久,傅瀟瀟才抬起眸子看向他,眼圈泛紅:“那我的沉琰呢?”

  “死了。”顧淮安一字一句地說道,“被陸雲深處理掉的。”

  傅瀟瀟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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