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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淡淡的香味……蕭致遠的心口被勾起了小小的火苗,他不得不往後靠,怔怔地看著她,聲音低沉得近乎嘶啞,“你換了……香水?”

  栗色柔軟的長髮看上去愈發的慵懶,少女的眸中也帶了幾絲情慾,用力咬唇笑了笑,一條腿跨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又一次重重地吻下去,“你聞出來了?”

  蕭致遠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應承這樣的熱情,她甚至比他更加主動地,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裙上,一手依然環繞著他的脖子,指尖已經觸到他的背;另一隻手卻溫柔地放在他的手背,引導他慢慢往上,直到大腿根部。

  “卓杉……”他低低喘著氣推開她,終於還是說:“別鬧了,讓我開車。”

  她此刻完全跨坐在他腰上,居高臨下,卻不依不饒,“沒關係,這裡又沒有人。”

  蕭致遠扶著她的腰,試圖將她抱回副駕駛座,並未發現後面等著的車子裡已經下來了人,急匆匆地走向自己這輛半天沒有挪動位置的銀色汽車。

  方嶼的航班因為暴風雨臨時取消,被拉去酒店休息。桑子衿有些懊惱自己白跑一場,偏偏下來取了車正要離開,前邊那輛雷克薩斯怎麼都不動。她摁了好多下喇叭,最後只能自己跑下去敲車窗。

  其實隱約能看到裡邊的一對男女,她也不想打擾旁人的好事,等車窗落下來,有意避開眼神,很快地說:“麻煩往旁邊讓讓好嗎?”

  半響沒得到回音,她終於有些不耐煩地低頭掠過一眼,卻怔在原地,脫口而出,“卓小姐?”

  女生的手不纏繞著男朋友的脖子,纏綿激吻得連唇蜜擦掉都沒發現。她本來覺得自己唐突了,可是卓杉抱著的那個男人……

  桑子衿只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與她重見。她迅速地直起身,對蕭致遠說:“抱歉,你換了車,我沒認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回到自己車上,靜默地等待。

  前邊的車子終於開動了,桑子衿便跟著,緩緩出了車庫。

  其實他們是同路回市區,可桑子衿看著那輛車速不算快的車子,還是狠了狠心,下了機場高速。她寧願繞彎浪費一兩個小時,也不願回憶起那麼讓人覺得……噁心的場景了。

  蕭致遠看著後視鏡里那輛車選擇了另一個方向,不由自主地放緩了速度,任由身邊的車子一輛輛搶過車道,良久,他終於開口,“你怎麼會認識她?”

  身邊的女孩顯然已經褪去了剛才的主動,神鈀間略有些不安,“公司之間有業務,她……剛才順路帶我來機場。”

  蕭致遠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輕眯起眼睛,“你知道她是誰吧?”

  “不——”卓杉有些躊躇,不知如何作答,他心中才會滿意。

  車子已經下了高速,路邊便有公交車站點與計程車點,他便將車速放緩了,直到完全停下來。他輕輕對她頷首說:“身邊有錢嗎?”

  “嗯?”她睜大眼睛,有些不解。

  蕭致遠也不多說,徑直從錢包里拿了錢出來,“從這裡打車回去,不算遠。”

  她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心底深處像是被凍住了,寒意一點點蔓延上來。

  他卻顯然不想同她多說了,或許只是出於禮貌,在等她自己下車。

  “她不是你的前妻嗎?”卓杉輕輕吞了口口水,掙扎著說,“你們——”

  “卓小姐,在我離婚之後,你的確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舒服並且願意相處的女性。”他淡淡地說,“但是沒有確定心意之前,令你誤會……成為我女朋友,我也有冒失唐突的地方。十分抱歉。”

  她怔怔看著他,有些失態地拉著他的手臂,“你是說……分手?”

  他眉目不動,卻依然不點破,“你知道我最討厭……被人控制。”

  卓杉站在馬路邊,看著那輛車絕塵而去,眼淚忽然控制不住地落下來——她若不是要那個小聰明,結局或許還不會這樣呈現。

  可其實,她早就該預料得到這樣的結局……愛情里的小心機,其實因人而異。有的人厭惡,只是因為……他沒有愛上自己。

  蕭致遠將卓杉放下車,幾乎一腳將車子的油門踩到底。他很清楚如今桑子衿住在哪裡,幾乎沒有費任何工夫,他就找到了那個小區,一直開到樓下。

  五樓的燈是滅著的,顯然人還沒有回來。蕭致遠坐在車上,有些胸悶,便下了車,走到社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了灌啤酒。500毫升的大瓶裝,幾口就喝了大半,在初冬的天氣灌下去,立刻覺得清醒了許多。他一路慢慢走回樓下,終於看到桑子衿的車。

  這樣半新不舊的小區里,車位十分緊張,桑子衿在暗夜之中發現一輛陌生的車子占了自己的車位,剛想跳下車看車牌,卻驀然間呆住。

  車子,她已經十分熟悉了。

  至於主人,就站在她身後,目光淡淡地望定她,“最近過得好嗎?”

  真俗套的一句話。

  桑子衿笑了笑,“我過得好不好不用你管。不過蕭致遠,你過得很好啊!”她話鋒一轉,“就這樣把女朋友拋下了來找前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他的掌心還攥著那罐酒,不自覺地微微用力了一下,聽到鋁製外殼凹陷下去的聲音,語氣有些無奈,“你明知道我是來找你解釋的。”

  桑子衿微微仰起頭,“放心吧,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遇見。再說……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不必向我解釋。”

  蕭致遠有些僵硬地站在那裡,寒風翻卷而過,她有些不耐煩地上了車,“麻煩你把車子開走,我的車位被你占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回到車裡,慢慢地倒車出來。

  兩輛車交錯的時候,桑子衿不經意地往外張望一眼,他的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指節突出,可見其用力程度。至於臉上……明顯蒼白黯淡下來的神色,隱約還有冷汗從額角落下。

  桑子衿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小跑下來,敲了敲車門,“胃病犯了?”

  蕭致遠深深看她一眼,似乎強忍著,才勉強讓語氣聽上去平穩一些,“還好。”

  桑子衿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放緩,“叫助理了沒有?”

  “不用。”他皺眉,逞強。

  桑子衿一把拉開他的車門,面無表情,“那先去我家喝杯水。”

  他同樣一言不發地下車,桑子衿徑直接過他手裡的啤酒罐,掂了掂,已經不到三分之一。她將酒灌扔進垃圾桶,當先上樓。

  聲控的廊燈亮了起來,桑子衿摸出鑰匙開了門,徑直去廚房燒水,只隨意地說:“你自己坐吧,冷的話開空調。”

  桑子衿先倒了杯熱水給他,又去廚房煮了碗麵條,端出來放在早餐桌上,示意他過來吃。屋裡暖氣開得足,加上喝了水,他的臉色便好了許多,慢慢低頭吃麵。

  “那個小姑娘還是學生吧?你送她回學校了?”桑子衿在旁邊坐下,不經意地問。

  他嘴裡含著麵條,含糊地“嗯”了一聲,“分手了。”

  桑子衿冷冷笑了笑,“既然一開始不喜歡,就不要招惹。”

  蕭致遠異常認真地看了桑子衿一眼,那個瞬間,黑邃的眸中竟有侷促閃過,“我不喜歡玩小聰明的女生。”

  桑子衿似笑非笑,把落下的頭髮撥回耳後,“是啊,飛機餐沒吃吧?這麼冷的天,空著胃喝冰啤酒,很舒服吧?”

  蕭致遠臉上浮起一層不正常的紅暈,咽下口中的麵條,像是有點賭氣的孩子,徹底將筷子擱下了,“難吃死了。”

  桑子衿還沒回答,包里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來“餵”了一聲,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她一邊聽,一邊進了房間,還掩上了房門。

  等了很久,她才從臥室里出來,神色有些疲倦,“很晚了,胃不痛了吧?”

  蕭致遠從善如流地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桑子衿忽然開口說:“最近方嘉陵的日子不好過。”

  他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你還是很關注他?”

  桑子衿咬了咬唇,“畢竟樂樂現在和他在一起。”她頓了頓,“也不知道她頭上的傷好了沒有……有沒有留下疤痕。”

  “光科近期就要召開股東大會,或許方嘉陵的職務會被罷免。”蕭致遠靜靜地說,“並不是我逼他太緊,而是如果之前收購失敗的是上維,那麼現在經歷這一切的,就是我。”

  桑子衿眸色中隱現怒容,一言不發走到門邊,拉開了門,“蕭先生,不用再跟我解釋了。”

  蕭致遠走過她身邊,腳步頓了頓,欲言又止。

  桑子衿卻懶得再看他,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桑子衿回到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行李箱。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去想蕭致遠的事,腦海里一直盤旋著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

  “她一直在發燒,晚上老哭著叫媽媽……”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桑小姐可以過來照顧她嗎?”

  腦袋嗡的一聲,幾乎要炸了,心亂如麻間,桑子衿強自冷靜下來,才說:“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桑小姐請將身份證號碼發給我,機票訂好之後將信息發給你……請您抓緊時間準備一下。”

  剛收拾好行李,手機嘀的一聲,跳出航空公司的出票信息,竟是深夜十二點。

  樂樂的病情難道加重了?桑子衿一下子坐起來,簡單換了衣服就出門。深夜的街道冷颼颼的,桑子衿站了大半天,才打到一輛車。這一路上她心急如焚,所幸飛機沒有晚點,最後降落在那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桑子衿打開了手機,幾乎在同時接到方嘉陵的電話。

  “方先生,我已經到了。”桑子衿有些焦灼。

  “你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桑子衿拖著箱子,看見方嘉陵正衝著自己招手。

  深夜機場的光線依舊明亮,他穿著黑色大衣,身材修長,斯文英挺。

  “樂樂怎麼樣?”顧不上寒暄,她紅著眼睛問。

  “就是發燒不退。”方嘉陵躊躇了片刻,“也不肯掛鹽水,好起來很慢。”

  “扎針的時候你們得轉移她的注意力啊!”桑子衿坐上汽車,脫口而出,“她從小就怕醫院,得有我或者蕭致遠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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