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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起來,丈夫在床上躺了十幾年,結果兒子讀大學第一年就賺到錢帶他父親去首都看病,做手術、住院,前後一個多月,不知道一共是花了多少錢。她只知道,兒子是真的出息了,一家人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熬過來了。

  「行了,我上車了,外面風大,你快回去吧。」她衝車站的丈夫說。

  先坐到縣城,再轉大巴去省城。到的時候,工作室早就下班了,她鄰近找了家小旅館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進了心理諮詢室。

  專家耐心地跟她講了半天,結論是想要變「正常」很難,而且這沒什麼不正常的。做母親的應該多多理解,別讓孩子因為自己背上太大壓力。

  專家又說,中國的同性戀身上最大的壓力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父母。只要父母不介意,不固執著傳宗接代的老觀念,其實就沒有什麼。

  她還是不能懂。就像兒子之前跟她說,現在男女都一樣,女孩子不一定非得學會做家務。

  她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想像。

  但是,就算口頭上一直不肯承認,她心底里卻更傾向於就是那樣,只是自己老了,跟不上社會的腳步了。因為,那是她的兒子說的,她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出色的人,他的話不會錯。

  可,這一次呢?

  省城裡的車輛很多,各個地方也跟家裡的很不一樣。過來的時候,看著地圖從車站到諮詢室不難,可要回車站,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坐車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她在附近坐了半天,親切地走過來問她怎麼了。知道了她的困境後,女孩子又為了她指了公交。

  她摸了摸女孩子的手,心想,這要是自己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啊。

  不求對方有多優秀,只要是個溫柔的、肯對他好的女孩子就行。

  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老兩口被人在背地裡說一說也不算什麼,可兒子是要跟那個男人過一輩子的啊。

  別人真的不會笑話兒子嗎?沒有孩子,一個家庭能安穩地維持住嗎?

  大巴載著她返回家鄉,一路上,她都在想這些問題。

  她想幫兒子變回「正常」,又怕兒子真的因為自己背上巨大的額外的壓力。

  一個人在大城市裡打拼,又喜歡男人,肯定不容易吧。

  第62章

  跟許致飛打完電話,於誠繼續回餐桌上吃飯。

  於母已經吃完了, 但仍坐在餐桌前。見他回來, 她又問:「許致飛以後還打算演電視劇不?」

  於誠猶豫了下,說:「還是會演, 不過可能演電影更多一點。」

  於母不敢相信地問:「你們這麼大的事兒,他不會受影響?」

  「影響肯定會受,但應該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演不了戲了吧。」於誠說。

  以許致飛的國民度, 除非成了法制咖, 直接被明令封殺, 否則肯定會有人請他演戲。

  但是, 不說國內的輿論,國際上多少雙眼睛盯著, 政府肯定不會明令禁出櫃藝人的。

  於母又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 至於嗎?」

  於誠咽了咽喉嚨, 抬頭正視自己的母親說:「至於的, 媽。」

  用完午餐後,於誠到妹妹的房間,問她事情經過。

  於曉曉摸了摸下巴,咂摸道:「這個嘛, 告訴你也行,但是我得交換個條件。」

  「什麼條件?」

  於曉曉揚著頭說:「哥哥問我一個問題,我當然也要問哥哥一個問題啦。必須認真回答!」

  「……」不會又是什麼誰上誰下的問題吧?

  「哎呀, 哥你別誤會。」於曉曉擺擺手說:「經過這次事件, 致誠CP黨和橙汁CP黨已經化敵為友, 我對你們誰攻誰受也已經很佛系啦。」

  多虧致誠,CP大軍才勉強擊退唯粉的攻擊。再加上許哥哥在微博表白自己的哥哥時,男友力實在是MAX。

  身為邪教組織的領軍人物,於曉曉現在也只是勉強沒有叛變。

  於誠說:「你想問什麼?」

  「上次我問你跟許哥哥誰上誰下的時候,你說你們還沒做過。」於曉曉抿了抿唇,小聲道:「那現在,可能、應該、大概也還沒做過羞羞的事?」

  「……」於誠懷疑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天天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期末考試也不遠了吧?你這回打算考多少名啊?」

  於曉曉說:「現在是我們在交換問題,不帶轉移話題的!」

  她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我就當沒有了。那,萬一、假如、如果某一天,在某個情境裡,許哥哥很想跟你做羞羞的事,而且還很霸道。哥你會什麼反應啊?會因為這個生許哥哥的氣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

  於誠莫名想起「校園行」時的那個下午。

  他說:「如果有這麼一天,我就把他踹到陽痿。」

  於曉曉觀察著哥哥的表情,隨後不以為然道:「哥,許哥哥是練過武的,你根本打不過他滴。」

  於誠說:「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輪到你了。」

  於曉曉就把母親努力查資料,還獨自跑了一趟省城諮詢專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些都是她端午節提前回家時聽父親說的。

  至於她自己做的努力嘛,說出來未免也太難為情了,就一句都沒提。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於誠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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