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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在一邊問道:“記得聰聰嗎?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兩個酒窩,總叫你夏晨哥哥。”

  他黯然低下頭,第一次覺得陰魂不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第一天補課,超級雷人,她那個帥得象整過容的爸爸居然陪讀。兩隻桃花眼不放桃花不放電,頻頻放火,瞪著他有如歐巴馬瞪著**。

  她人如其名,非常聰明,他說什麼都能答上。補課到很輕鬆,可是在她爸爸眼神的壓迫下,有些吃不消。

  可能對他表現很滿意,第二次換成她媽媽了。她媽媽給他們送來兩杯果汁和點心,就帶上門出去了。

  “夏晨哥哥,你對我媽媽說,不要總呆在屋子裡,我們出去玩吧!”她的聲音小小的,吐氣是柔柔的。

  他板起臉,“我不和女生出去。”這是媽*家規。

  “我不是女生。”

  “……”

  “我是左聰聰。”她嬌憨地笑著,“夏晨哥哥,我想去看電影。”

  “不要叫我夏晨哥哥。”他無由地火了,因為她那幅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他事事必然順著似的。

  “那叫你什麼?”

  “夏晨!”同學們都這麼叫,她憑什麼例外?

  “哦!”她低下頭看著書本。書本上的字模糊了,她感到心口有種悶悶的疼痛。

  接下來的幾天,她沒有再提出去的事。她不再喚他夏晨哥哥,也不叫他夏晨。看到他就笑一下,眼視飄遠,嘴抿著。

  他真的受不了她這樣。影城裡恰好來了一部迪斯尼新拍的3D動畫片,首映那天,他請爸爸找了兩張票,在前一天他對她媽媽說要帶她出去,她媽媽一口就答應了,還問要不要開車送他們。

  “不要,不要,我和夏晨哥……夏晨坐地鐵去,我都沒坐過地鐵。”她搶著說,小臉發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有些激動。

  他算好時間出門的,到她家,發現她站在樓上,臉和手臂都通紅。

  “你站這兒多久了?”他皺了皺眉,輕啟薄唇。

  “沒多久,一個小時。”夏晨怎麼直晃動,她忙閉上眼,“我怕你等著急就不肯帶我去了,所以早點下來。”

  他無語。

  她真是沒坐過地鐵,看什麼都稀奇,他不得不拽著她的手。偏偏在影院還碰到同學,看到兩人十指緊扣,意味深長地吹了聲口哨,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看完電影,他帶她去吃冰。他們班上的女生就愛吃冰,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湊一桌,嘰嘰喳喳,邊吃邊聊。

  那個香糙冰淇淋她吃得很香,他看著又跑去給她買了一杯。

  第二天,他去她家,開門的人是她媽媽。“夏晨,今天不用補習了,聰聰身體不好。”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他悄悄地朝樓上看了看。她家是複式建築,她爸寵她如小公主,在樓上給她築了個小城堡。

  “媽媽,我沒事的。”她披著個睡袍跑下樓。頭髮蓬著,小臉蠟黃。

  “怎麼會沒事,昨天拉了一夜的肚子,早晨還去醫院輸液的。”

  “媽媽,不要說了。”她羞得連腳趾都紅了。

  他鎮定地問:“怎麼會拉肚子?”

  “聰聰不能吃冰東西,一碰很靈驗。”

  她可憐兮兮地從眼帘下方看他,冰算什麼,就是毒藥她也會吞的,那是夏晨第一次買東西給她吃。

  他禮貌地告辭了,回家後對他爸爸說左聰聰的補習結束了。

  為了他和她的安全,他覺著兩人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秋學期到了,她讀六年級,他讀初三,兩所學校離得蠻遠,沒什麼機會碰到,如果她不特意跑過來。

  她跑得太勤了,勤得他的同學們都認識了她。

  她並不主動招呼,只是靜靜地守候。他若不理她,就那麼走過去。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等他走遠,她嘆口氣,自己也會走開。若他理她,她就象只小喜鵲地說個不停。

  那時,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考進他這所中學。

  她就是考不上,她爸用錢砸也會把她砸進來,但她還是考上了,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

  可惜,她讀初一,他讀高一,初中部與高中部隔著一條街。

  “她跑過來了。”同學又推了夏晨一下。

  “你一會還要不要比賽?”夏晨不耐煩地問道,腳步加快。

  同學嘿嘿地笑,幾人出示了參賽證,進了活動中心。轉彎時,夏晨飛快地朝後看了一眼,她被工作人員堵在了大門外,為了騰出手拿證件,她把一瓶飲料夾在臂彎處,那飲料是冰過的,外面滲出了一圈的水珠,一會就把她的衣服沾濕了。

  他蹙起眉收回視線,為了確保平安地參加比賽,他不能再看她了。

  看多了,心會亂……

  番外一,我的晨(三)

  演講比賽在青少年活動中心的禮堂隆重開幕。

  大紅布標、主席台上的評委和老師、台下密密麻麻的腦袋、黑壓壓的攝像機,足以把膽小者嚇趴下。

  前面的位置早被占去了,左聰聰只在最後一排的角落找了個座,幸好禮堂不太大,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舞台。

  她從包包里取出小巧的V8,打開,對準舞台,這是昨晚就悄悄放在包里的。她很少向爸媽提出什麼物質要求,因為在她這個年齡段所需要的一切,爸媽早已為她備下最好的。

  夏晨哥哥每一個重要的時刻,用眼睛拍是不夠的,她想要V8留住這些畫面。

  前排同學個子有點偏高,又愛與隔壁同學交頭接耳,不時擋住她的視線,她抿了抿唇,站了起來。

  主持人宣讀比賽規則。

  夏晨同學恰巧回頭,噗地一聲笑了,“小不點中毒不是一點深,此情可問天。”

  夏晨專注地注視著前方,只是還不太明顯的喉結蠕動得有點加速。

  比賽開始,禮堂里驟然安靜,

  第一個上場的是位女生,身材修長,*飽滿而濕潤,*恰如其分地隆起,少女的願望躲藏其中,又展示其外。

  她自我介紹叫胡蝶,來自國際學校,媽媽是韓國人。

  上午的陽光透過禮堂窗戶,斜射到台下的座位上。她背誦的是海倫凱勒英語版演講稿,嗓音明亮而清晰,大群死而復生的美麗蝴蝶,在空氣里自由而輕盈地結隊盤旋,令人感慨萬端,她的表現換來了長時間的掌聲。

  向來第一個出場的選手的得分都是非常不討好,但她是個例外。

  “完了,這座山峰可不容易超越。”夏晨同學小聲嘀咕。

  夏晨沉靜的俊眸陡地晶亮,那是一種在戰場上,兩大高手相遇時的興奮,那是高山流水前,知音心有靈犀的不言而喻。

  有同學選擇了泰戈爾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還有選擇了《你是我的陽光》,這些都是優美的英文詩朗誦名段,與演講不太搭,縱使有聲有色、語音嫻熟,仍沒有人得分超過胡蝶。

  夏晨是倒數第三個出場,他翩翩有禮地先向老師們欠了欠身,又向台下的觀眾欠了欠身。不需要太多搜尋,眼角的餘光很快就看到了左聰聰。

  她興奮地向他揮手。

  他慢慢收回視線,掠過坐在最前排的胡蝶。

  她對他嫣然一笑。

  他選擇的是《國王的演講》中的喬治六世號召英國人民站起來反抗法西斯侵略的全民演講稿,背景音樂同樣是莫扎特的《費加羅婚禮》的序曲。在震撼人心的音樂聲中,夏晨聲情並茂、義正辭嚴,發音純真,張口就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當思想放鬆,放開胸懷,我們的行動就會變是更加靈敏,讓我們更為勇敢。”他舉起拳頭,青澀的俊容堅毅剛強。

  掌聲不息。

  左聰聰小嘴微張,把小手都拍紅了。

  比賽結果不出所有人的預料,夏晨獲第一,胡蝶第二。

  左聰聰站在大門外,仰著脖子,終於看到夏晨出來了。

  “夏晨!”她羞澀地跑過去,獻寶似的遞過飲料。

  “哈,優樂美!”夏晨同學樂不可支。

  夏晨臉一下就黑了。

  那是周董做的GG,傻兮兮地與一女生坐在外面,一人捧一杯奶茶。

  女生含情脈脈地問:我是你的什麼呀?

  周董擺酷:優樂美啊!

  女生很受傷:啊,我是奶茶呀!

  周董深情回眸: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

  “我不喝。”吝嗇得連個笑容都不給。

  聰聰怯怯地縮回手,“哦,那個……祝賀你呀,我請你去吃你喜歡的必得福的牛排。”

  “真是賢惠。”夏晨同學簡直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有完沒完,我還有事。”夏晨冷冰冰地瞪了聰聰一眼,抬腿就走。

  “夏晨!”胡蝶從後面追過來。

  夏晨轉身,露出笑意,“我以為你暫時沒辦法從鮮花叢中逃脫。”

  “我那幫同學太誇張了,又不是拿的第一名,還那樣。不過,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夏令營結束後,我們都很久沒聯繫了,你有沒換手機號?”

  “我很少用手機,你有事可以發我郵箱。”夏晨從包包里抽出一張紙,寫了郵箱號碼遞給胡蝶。

  胡蝶小心地收好,“國慶長假,我們約了去爬香山,還有野炊,要不要參加?”

  夏晨想了下,“具體是幾號,我有幾天要去電視台錄節目。”

  “四號。”

  “行,那天有空。在哪集合?”

  “我又不是不認識你家,我去接你,你得多買點零食謝我,你知道我喜歡什麼的。”胡蝶俏皮地擠了下眼睛。

  “沒問題。”夏晨笑。

  胡蝶陪他一直走到校車邊,才揮手道別。

  夏晨坐下,中秋的陽光特別明艷,尤其是快到正午的時候。他看見站在陽光下的左聰聰,小臉白得沒有血色,眼睛裡好像還含著淚水。

  他皺了皺眉,扭過頭和同學說話。

  車緩緩駛出停車場,他沒有再回頭看。左家向來把聰聰保護得很好,他不用擔心,一定會有人過來接她的。

  左修然今晚又有應酬,他給陶濤打了幾通電話,直到聽見聰聰平安無事地到了家,他才吁了口氣。

  “頭髮有沒亂,衣衫有沒皺?”他問陶濤。

  陶濤納悶:“什麼?”

  他扁嘴,青少年荷爾蒙發達,夏家那小子又格外早熟,他這一天都愁白了頭,萬一兩小孩情不自禁地摟摟抱抱,他家小公主傻傻的,肯定不太懂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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