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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攤手,“沒辦法,老婆太愛吃醋,你們要多體諒。”

  霍東暉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神情自若的幫他們提箱子,“先送海榮回家洗漱一下,然後去我們家吃飯。至於你……”

  海榮好說,盛夏早在海榮回來之前就幫他找好了房子,一應用品都布置的十分齊全。霍東暉心裡發愁的是該把霍白送到哪裡去呢,要是送回老宅,估計會被米蘭扣下出不來了,他們還有要緊事要商量。要是送去他別的寓所……有家不回讓米蘭知道了可是會生氣的。

  霍白說:“我在海榮家裡借宿一晚,明天回去陪媽吃頓飯,到時候我自己跟她賠罪。”

  霍東暉斜了他一眼,“今年物價又上漲了,不光是豬肉,青菜水果也都漲價了。你也好意思總去媽那裡蹭飯。你交伙食費了麼?”

  “我交了。”霍白厚著臉皮反駁他,“不信你去問媽。”

  霍東暉,“……”

  盛夏和海榮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海榮趁著兄弟倆在前排鬥嘴的功夫,仔仔細細的端詳盛夏,點點頭說:“狀態比回來之前要好。”

  盛夏說:“自己的家鄉,難道還能水土不服麼?”

  “水土不服倒是不至於,”海榮說:“但是我聽說你最近煩心事不少,新開的店被人砸了,倉庫被搶了,辦廠的事情也遇到了阻撓?”

  盛夏無奈了,“你耳朵怎麼這麼長?”

  海榮看了看前排副駕駛座上的霍白,“聽你大姨子說的。”

  盛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姨子”是在笑話他剛才說的那句“老婆”,自己也笑了,“先不說我,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我先看看再說。”海榮想了想,“都拖了這麼久了,也不急這幾天。你現在不是正要用人?我先配合你吧。”

  盛夏忍不住抱了他一下,“太貼心了。”

  霍東暉在前排發出警告,“海榮你給我老實點兒。別動手動腳的。”

  海榮無奈了,他根本都沒動好吧?哪裡看出他不老實了。

  這個老婆果然愛吃醋。

  第46章 美人瓶(一)

  夜空晴朗,深藍色的天幕之上星光點點。

  音樂在晚風中蕩漾,像一條歡快奔涌的河流。

  盛夏和海榮枕著手臂,並排躺在露台上傾聽熟悉的樂曲。在星空之下傾聽這一曲《伏爾塔瓦河》,與當年身在牢獄之中的感受已經大不相同。

  良久,海榮輕輕嘆了一口氣,“小夏,你知道嗎?我這幾年過的並不開心。就好像……就好像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已經被困死在那個地方了。再也出不來了。”

  盛夏沒有出聲。海榮是這樣,他又何嘗不是,他自己都沒想到那一段經歷會對他產生這麼深的影響。

  “或者……只有剷平了那個地方,你我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得以解脫。”盛夏側過頭看著他,“我是一定要做這件事的。”

  海榮輕輕嗯了一聲,“算我一個。”

  盛夏望著頭頂璀璨星河,無聲的挑了挑嘴角,“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先收拾了身邊的敵人,在這個城市真正紮下根。”

  海榮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我剛被關起來的時候,一想到他們是靠著從我媽媽那裡偷走的東西過著好日子,心裡就噁心的不行。我不想拿回那些東西,我覺得它們已經被這些人渣給弄髒了。當時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毀掉他們所擁有的一切。”

  “幹嘛這樣想?”盛夏側過頭看著他,“你媽媽的東西,當然要拿回來。哪怕拿回來了你去捐給慈善機構呢。”

  “是啊,”海榮無意識的嘆了口氣,“所以我現在不那樣想了。”

  樂曲走完最後一個音符,片刻後又重新放起。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療養院裡那個坐在雪地上彈琴的鋼琴家。在那樣的地方,也許只有真正瘋了的人才能活得下去吧。

  想起曾經的病友,盛夏就想到了南唐。他把南唐和吳之軒之間的恩怨情仇長話短說的告訴了海榮,“他現在換了臉,又改了名字,不過經紀人沒換。我也猜不透他要做什麼了。讓人盯了他一段時間,好像也並沒有很針對吳之軒。”

  海榮反問他,“你覺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海榮坐起來說:“咱們倆當初要想方設法的往外逃,是因為咱們是被家裡人送進來的,而且家裡的勢力又太大,走正常渠道根本放不出去。南唐一個藝人,真想出去,讓家裡人來接他不行嗎?他的經紀人隔三差五就來看他,讓經紀人找他的親人也並不是很難的事。”

  盛夏呆了一下,“我沒想過。”

  “而且這位經紀人也很奇怪,”海榮微微蹙眉,“他是經紀人,可不是慈善家。一個已經斷送了前途的藝人在他眼裡能有多大的價值?他不離不棄的照顧南唐,這……說不過去。”他搖了搖頭,“說不過去。”

  盛夏對南唐的感覺還停留在當初想設計他們倆但是未遂這件事上,聽海榮這樣一說,心裡也覺得莫名其妙。

  兩個人想了半天,也沒得出什麼結論。海榮問他,“要不要查查他的底細?我跟霍白打個招呼,讓他留心。”

  盛夏頓時好奇,“你跟霍白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也沒那麼熟,”海榮笑得有些無奈,“當初好歹也是他把咱們帶出來的。你還記得我半路上暈過去的事吧?雖然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回去找我,但總歸是我欠了他一份人情。這後來在國外碰到他,我當然要請他吃頓飯,表示一下感謝。這次說起回國的事情,他正好也要回來辦點兒事,我們倆就搭夥兒一起回來了。”停頓了一下,又說:“他自己說的,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幫忙。”

  盛夏上上下下看了他兩眼,“這可稀奇了,霍白原來是這麼熱心的人嗎?”

  海榮知道他說什麼,笑著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別胡說。”

  盛夏看他臉上帶著笑,忍不住打趣他,“其實霍白也不錯啊。”

  海榮笑道:“你自然會說他不錯……那是你大姨子麼。”

  兩個人正說笑,就見凱文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對兩個人說:“你們在這裡躺了半天,都不怕蚊子咬嗎?”

  其實這裡樓層高,倒還真是沒太多蚊蟲。但在露台上躺得久了,還是覺得背後有些涼。盛夏便拉著海榮起來,一起回到客廳去喝茶。

  客廳里,霍家兄弟正在商量他們要如何探看泰莉辦公室的事情。

  霍白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要不直接找上門去,就說小夏想看看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看看自己母親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沒有什麼說不通的。他回來這麼久,一直避著不去才奇怪吧?”

  “不好。”凱文搖頭,“就因為一直沒去,冷不丁說了要去,才會引人懷疑。”

  “我也覺得拿開會做藉口聽起來比較自然。”霍東暉說:“小夏要去盛世開會,可以說他是在刻意提醒大家,他也是盛家人這麼一個事實。盛河川首先會想到盛夏來耍存在感,或者是要想法子奪權,反而不會起疑。到時候開完會了,順路去看看辦公室什麼的,聽起來就很自然了。”

  幾個人商議了一番,還是決定讓霍白也跟著去。凱文雖然自誇身手了得,但大家畢竟誰也沒看見過,跟他比起來霍白就可靠得多了。

  對於這一點,凱文很不屑的做了個總結,“日久見人心。”

  這些天來,盛河川讓人做了不少事。從燒倉庫到砸店鋪,進而通過當地分公司的人脈去干擾“SUMMER”辦廠的事情,但是盛夏的反應卻始終顯得十分平淡,這讓盛河川頗有點兒拳打棉花的無力感。

  “這小子的心思,我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了。”盛河川低聲自語,“珠寶公司被他誆走了,我吃了個啞巴虧。他要是機靈點兒,就該躲我遠遠的……你說他湊上來是想幹什麼呢?”

  丁浩成站在他身後,因為不知他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也沒敢接話。雖然辦公室里除了盛河川就只有他一個人,但盛河川可以說話的對象並不只有他一個。外人都說他們倆一起長大,盛河川拿他當兄弟看,他也對盛河川忠心耿耿。但也正是因為這份長達二十年的交情,他才深知盛河川的性子,在他身邊做事,那是一步都不敢走錯的。

  “問你呢。”盛河川等了半天,不見丁浩成回話,微微有些不耐煩,“老丁?想什麼呢?”

  丁浩成嚇了一跳,“老闆你問這個……我覺得侄少爺這麼做也正常,他那個公司根基都在國外,雖然掙了點錢,但是跟‘盛世’的規模一比,又算的了什麼呢?說不定他看到辦廠的事情進行不下去了,也想跟您和解呢。”

  盛河川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搖搖頭說:“他哪裡是肯低頭的性子。”

  丁浩成隱晦的瞟了一眼他拿在手裡的白瓷美人瓶,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做生意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但我想著,他明知道辦廠的事情是咱們卡著他,要想把廠子開起來,自然要在咱們身上想辦法。除非這個廠子他不想開了。”

  盛河川說:“你給樓下前台打電話,把他們放進來。”

  丁浩成又意外了一下,他以為盛河川是絕對不會允許盛夏再踏入“盛世”的地盤呢。

  “不,”盛河川擺了擺手,“你替我下去一趟,把他們迎上來。不就是旁聽一場股東會議麼?這麼點兒要求,要是不答應倒顯得我小氣。”

  丁浩成猶豫了一下。

  “去吧,”盛河川擺擺手,“告訴嚴橋,帶第二個文件夾拿去會議室。”

  盛河川現在的想法很簡單,開個會而已,哪天不能開?把今天會議的主要內容改成人事調動不就行了?不討論公司發展,只討論幾個中高層管理人員的職務安排。這些人都是盛夏母子離開之後才提拔起來的人,只有幾個張三李四的名字,盛夏連誰是誰都分不清,讓他聽聽又怕什麼。再者他也有些好奇盛夏的反應,畢竟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了,盛夏要始終都不當一回事兒,他也會有些失望的。

  丁浩成猜到他的打算,連忙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盛河川把菸頭按熄在了煙缸里,輕聲說:“走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這個小狐狸到底想做什麼。我可不相信他只是想回來開個會。”

  出乎盛河川意料的是,盛夏在整個會議期間一直表現的非常低調,就好像他跑到這裡來真的就是為了湊個熱鬧開一次會似的。某甲某乙要升到什麼職位這種議題居然也聽得十分認真,好像他真的知道他們在說誰一樣。會議室里其他股東們或意外或審視的目光,他壓根就好像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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