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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藍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我想說……”褚林在心裡組織了好幾次語言,“咱們公開關係吧。”她想了又想,這樣做也許有些衝動,但也許是最合適的選擇,她想要和藍湖安穩的進行下去,想從過去以及邵宇的記憶里走出來,邵宇是個懂得尊重的人,褚林這麼做了,他一定也不會再糾纏,即便自己的內心多掙扎,也不會再去打擾對方。

  “什麼?”藍湖有些吃驚。

  “你不願意?……”

  “當然好!”藍湖立馬答應下來,這次可是褚林自己主動提出的,想之前藍湖提了多次都被褚林回絕,藍湖就再也沒想這檔子事情。“可是……你不介意公司里……”

  “所以我還想說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辭職。”褚林看著藍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反應。

  藍湖怔了幾秒鐘,然後嘴角慢慢的綻開一個笑容。“好,我養你。”

  褚林跟著笑了起來。“切,我才不用你養我。”

  “辭職,你打算做些什麼。”

  “我有個朋友,你見過的,就是上次同學聚會來接我的那個男生,南閔哲。”褚林解釋道,“他要開畫展,想讓我去幫忙,我們大學的時候一起在學校里做過幾次展出,合作的很好,所以他想邀請我去。而且……”

  “而且你也想去!”

  “嗯。”褚林的眼神里流露出渴望。

  “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藍湖望向了掛在客廳里的那幾幅畫,“其實這些都是你自己畫的對吧。”

  褚林有些詫異,她從來沒有和藍湖提起過自己這個簡單而被自己倔強的埋葬起來的小小的夢想,掛在牆上的幾幅畫大都是林菀梅也就是褚林的媽媽還在世的時候褚林畫的,都是林菀梅喜歡的並且細心的幫褚林裱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其實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藍湖微笑,神往的望著牆上那些畫,然後停留在了那幅《聚光燈下的女孩》,“這幅畫我見過,你,我也見過。”

  “怎麼會!”褚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這幅畫在2015年的時候展出在S市大學的校聯展會上,那個展會就是我資助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看到一個女孩悄悄的站在一個角落裡望著這幅畫抹眼淚,我想要買下這幅畫送給她,結果有人告訴我,那個抹眼淚的女孩就是這幅畫的作者。”藍湖看著褚林的眼睛,她眼神里的詫異已經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感動,眼眶有些發紅,眼睛裡泛著水光。“那個人就是你。”

  “沒想到……”,褚林抹掉了滑落在臉上的一滴眼淚,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那個要買我畫的傢伙就是你。”

  “你說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緣分,你來公司面試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所以……”

  “所以剛開始你誤會我了,並不是因為你像她。”藍湖勾了一下嘴角,笑容轉瞬即逝,因為他心裡清楚,她很像羽菲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對不起。”

  “傻瓜,都過去了,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了,過去的就忘了吧。”他再次溫暖的微笑。

  褚林的心裡微微顫抖了一下,“過去的就忘了吧”。沒想到藍湖是這麼看得開的人,在他心裡月羽菲已經成了一個過去,已經成了一個故事。而自己呢?為什麼就不能忘記過去,或許真的就如同許一銘說的,因為她從來都不肯接受,不肯接受蕭詩兒和林菀梅的離世,不肯接受邵宇的離開,她在這樣的回憶里等待了太久,致使這樣的等待甚至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嵌入她生命的習慣。

  ☆、Chapter36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職。”

  “越快越好吧。”

  “這麼著急?”

  “你不願意?那……”

  “不不不,我願意,都聽你的。”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在藍湖的記憶里,這樣的清晨是兩人在一起以後為數不多的美好。

  “既然如此,今天就坐我的車去公司吧。”

  “好啊。”

  藍湖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套新的西服,他只是試探性的提問,沒想到褚林就這麼慡快的答應了。

  “其實你隨時可以離職的,你的工作不需要交接,我都會親自來,我也不會再找秘書了……”藍湖停頓了幾秒,“我今天就會安排人事那邊給你走程序。”

  “藍湖……你別總把自己搞那麼累,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褚林上前抱住藍湖,這個人同自己一樣在心底的某個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傷痕無時不刻隱隱的疼痛著,這樣的心情她能懂。

  “我沒關係,”藍湖轉過身看著她,“你在我身邊我什麼時候都不覺得累。”

  “對不起……”

  “傻瓜!去做你喜歡的事,說什麼對不起。”藍湖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上,他喜歡這樣吻她,“好了,快去換衣服,該走了。”

  恰巧的事情是,到了公司,一整天並沒有看到邵宇,肖小奇說他去辦私事了,而褚林已經辦完了離職手續,她和藍湖的戀情也在清早到公司時,在電梯裡藍湖摟著她的肩膀並且吻她額頭的動作之後傳遍了公司上上下下,以至於樓下咖啡店那幾個愛慕著“帥總裁”藍湖的幾個小姑娘都開始八卦著褚林的身份,有的說是上流社會的千金,有的說是鄉下來的“灰姑娘”……眾說紛紜,各種想像不到的版本。

  褚林就這麼突然的結束了自己在東亭的工作,將辦公桌收拾乾淨的時候,她望向了邵宇的辦公室,他的桌子擺著他的名牌,褚林出神的微笑著,像是在與過去告別的微笑。

  “你真的要走了?這麼突然。”肖小奇突然上前搭話,左腳裹著厚厚的石膏,拄著一根拐杖一拐一拐的。

  “嗯。”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肖小奇看邵宇從北京回來以後就有些怪怪的,試探性的問褚林。

  “沒有。”褚林笑笑,“只是想去做一些更適合的事情。”

  肖小奇沒有想到褚林的回答如此淡定平和,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不可能的,在北京一定發生了什麼故事,除了褚林之外,肖小奇從來沒有見過第二個人能讓邵宇露出那種神情——從骨頭裡散發出的悲傷、愧疚,沒有人能讓邵宇呆呆的坐在辦公室里卻沒有在翻文件,沒有人能讓邵宇仿佛深陷於一個沼澤卻不想掙脫。

  “北京的那個案子談的是不是很吃力。”他又問。

  褚林的神情凝固了一秒,然後仍舊從容的說,“是有些,多虧了邵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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