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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他的苑陽,就可以振翅同飛了。

  梁越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未來,一片值得驕傲的光明和榮耀。

  時間過去的飛快,苑陽走出考場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

  梁越早就在外面等著他,背靠欄杆微仰著頭,夕陽照射下逆了半身的金光,被夏風撩起的柔軟髮絲精神的朝上飛起。

  苑陽站定在原地,盯著這樣的梁越,發了呆。

  他第一次認真看梁越的時候,梁越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雖然沒背書包也沒騎死飛,但周身朝氣蓬勃的氣質,讓苑陽恍然以為時光倒流了。

  如果那時沒有遇見梁越,他真的不敢想像,這場高考,他會以什麼樣的狀態進去,又會什麼樣的狀態出來。

  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信的感覺一身輕鬆。

  “答的怎麼樣?”

  梁越發現他,緊忙迎上來,見他原地不動的愣神,還以為他發揮失常了,梁越頓時一陣緊張。

  “苑陽,你還好吧?”

  苑陽盯著梁越看了三秒,忽然笑了,“梁越,還記得咱們吞粉筆那次嗎?”

  梁越愣了愣,“記得,你考完出來問我,粉筆什麼味兒的。”

  “我那樣問你,你是不是立刻就對我沒了信心?”苑陽笑著說。

  梁越盯著他的眼睛,分辨不出他話里隱含的意思,想了想,勾起嘴角無所謂的笑了笑。

  “苑陽,其實我這個人,對輸贏從來都不在乎的,輸了也關係,大不了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苑陽一把攬住梁越的肩,摟著他往回走,“先說你考的怎麼樣?”

  梁越皺了下眉,苑陽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他看不透了,“我,應該沒問題。”

  “那我也沒問題。”苑陽湊到梁越耳朵邊笑著說。

  梁越一拳杵在他肩上,“哎操,你他媽又嚇唬我,我還以為我要當你的學長了!”

  ……

  苑陽本打算考完就帶著梁越回一趟老家,但李新澤通知他們要準備畢業作品展。

  倆人只好暫時打消了回去的念頭,再次回到三中美7班畫室,和同學們一起搞起了創作。

  這次的創作,沒有了類別限制,大家任意發揮自己最拿手的。

  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著創作什麼樣的作品。

  苑陽和梁越卻已經胸有成竹。

  因為經歷了很多,他倆似乎比別的同學更顯成熟,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一份從容。

  心境上,由感性上升到理性,理性中又糅雜了情感。

  反差性格的良好中和,讓他們的認知也發生了變化。

  苑陽經過這一系列事件的重塑,雙眼裡看到的,是對未來的美好期望,心裡感受到的,是幸福和快樂。

  所以他一早就想好了要畫什麼。

  國畫的意境,是心境的淋漓展現,苑陽早期的作品,充斥滿各種浮躁和不如意。

  現在,沉澱下來的他,面對鋪開的一整張宣紙,勾筆點墨,揮灑自如。

  皴擦的泥土中,頂出顆顆鮮綠的嫩芽,驕傲的搖擺著稚嫩的葉子,迎接一場朦朧的初春細雨。

  下幹上濕的呼應構圖,中間留白,強烈卻又爽快的對比,意蘊天成。

  畫末揮筆,苑陽提上一行小字:生機,寫於三中美七班,苑陽。

  梁越照舊畫的油畫,畫幅偏大,架在畫架上滿滿一大塊。

  畫作中很容易就看出來是誰的五六個少年,抱團似的擁擠一處,目光執著的仰起頭,大張著嘴,像是極盡氣力般的在放肆歌唱。

  梁越這次用的不是畫刷,而是刮刀直接颳了滿屏。

  粗糙而又原始的質感,更顯得幾個少年未經雕琢般的本真。

  各種鮮艷的純色交相碰撞,青春的氣息呼嘯而來,直擊視覺感官。

  苑陽走過來,趴在梁越肩上細看,“奶包,你什麼時候給我來幅油畫肖像?”

  梁越側臉看他,“本大師不畫半身,裸體的可以考慮。”

  “操,你個色包!”苑陽笑著捏了梁越後腰一把。

  梁越回手給他一巴掌,笑著說:“最大限度,允許你穿個褲衩!”

  倆人一言不合在畫室里干起了仗,幹仗的最終結果,苑陽還是心軟的沒能抵禦住梁越的大招,被摁在椅子上咬了幾口。

  “不鬧了不鬧了,哎奶包,你這作品取什麼名兒?”苑陽求饒的把話題轉向正事。

  梁越笑著放開他,指著作品說:“叫吶喊,痛快或不痛快的時候,玩兒命的吶喊!”

  ……

  普高樓通往藝高樓的走廊里,貼滿了美7班創作的畢業作品。

  就像苑陽和梁越平時在畫室里的座位一樣,《吶喊》和《生機》竟然也挨在一起。

  很多同學圍著這兩幅作品在欣賞,時不時發出稱讚和誇獎。

  丁媛媛從這裡路過,站定在苑陽的作品前看了很久。

  她手裡攥著一份各大高校的錄取指南,考場上正常發揮的結果,即使成績還沒下來,丁媛媛也已經心中有數。

  這份錄取指南上的那所她想報考的大學,會把她帶離南英這座城市。

  也就是說,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和苑陽,天各一方。

  不過丁媛媛一點兒都不難過,她甚至還很高興。

  她喜歡的苑陽,進步了太多,變成了一個真正出色而優秀的人。

  而她,也將離開管制教育的父母,踏上屬於她自己的獨立之路。

  她和苑陽的默契加油,終於都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散夥飯聽起來真的是不好聽,但實質上又確實是最後的一餐。

  李新澤本來讓郝甜召集大家,選個好日子好地方來一場奢華的謝幕大餐。

  可郝甜,卻把散夥飯安排在了美7班的畫室。

  畫室里,被這幫美術生布置的特別漂亮,中間擺著一個大蛋糕,看起來就跟婚禮現場似的。

  李新澤抱著李晗趕過來的時候,畫室里卻黑著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李新澤很是納悶,他還以為臨時又換場地了。

  走到畫室門口,李新澤疑惑的敲了敲門,還是沒動靜。

  “爸爸,哥哥姐姐們呢?”李晗伸著小腦瓜朝窗戶里瞅。

  李新澤朝上抱了抱李晗,“等下啊,爸爸先看看在不在這裡。”

  李新澤伸手擰開了門。

  忽然,幾束燈光亮起,照著畫室中間的那個大蛋糕,也照亮了他的學生們。

  “李老師生日快樂!”大家齊著聲兒的喊了一嗓子。

  李新澤愣在門口,他的生活里,早已沒有了生日這一說,忽然聽到這麼一句,李新澤有些回不過神來。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郝甜蹦過來,拽住李新澤胳膊,把他和李晗朝蛋糕跟前兒拖。

  “李老師,我們知道聯考那天才是你生日,這是給你補過的!”

  “熊大!祝你生日快樂!”有個男生不要臉的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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