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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聽著聽著就有點愣了,又回頭看了看那棵樹,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稍作猶豫了之後,就開門把老頭和我迎了進去。

  進了院子之後,老頭也不坐下,圍著那棵樹轉了一圈,然後就沉聲說道:“這樹年份雖然不長,但我看它枝葉枯萎,顯然命不長久,如此看來,你家經歷的劫難已有不少了吧?”老頭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見那女的沒有反應,於是用一根手指指著樹幹,厲聲說道:“若是等到它完全枯死之際,恐怕也就是你家油盡燈枯、斷子絕孫之時了!”

  其實那女的既然已經讓我們進來,就代表她已經開始相信老頭的說辭,等到老頭這句狠話一出,女人早已嚇得面色如土、身抖如糠,只顫抖著雙唇跟我們反覆說道:“師父救我!師父救我!”

  我眼看著老頭把這鄉下女人嚇得如此之慘,心裏面也有一些歉意,但是為了了解到任家莊風水大局的真相,這時候也顧不得了,只好狠下心來裝作一臉嚴肅相。其實,乘著老頭轉圈那會兒,我也往屋子裡頭瞧了一眼,瞥到裡頭有個靈堂,供著某人的牌位,從照片上看,似乎是長著鬍子的。事實顯然明擺著,這一家除了死了任菲菲這個女兒之外,還另外死了男人。連我都看到了的東西,老頭那雙賊眼哪裡還會漏過!也難怪他剛才敢說這女人家裡屢遭劫難,說不定只是耳聰目明,所以心中早已有數罷了。

  第四十八章

  接下來的事情非常的順利,經過我們的詢問,那女人果然是任菲菲的娘,而擺在靈堂中祭奠的死者,則是任菲菲的爹,他是半年前才發病的,送到醫院一查,已經是癌症晚期,挺不過三個月就走了。

  至於任菲菲的死,她雖然顯得很悲痛,但也說不出什麼特別的狀況,只是堅決否認自己的女兒做過有辱門風的事情,我們刻意提到了妖孽害死她女兒的可能性,這女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說如果不是有妖孽作惡,任菲菲就絕對不會這麼慘,生了個怪胎孩子不算,自己還上吊自殺。

  我們越問越是失望,因為這女人顯然毫不知情,她口中的妖孽,或許只是被命運摧殘之下的一種無奈的猜測,而並非真有所指,從她的神情來看,也絕非有任何隱瞞作偽的樣子。我們最後了解到,支撐這個苦命女人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她的兒子,也就是任菲菲的哥哥,他在外頭的工廠里打工,據說今天就要回家來一趟。

  我跟老頭合計著,既然來了,不如索性就多等一會兒,看看任菲菲的哥哥是否會知道一些狀況。於是老頭就開始告訴那女人如何改變風水惡局的方法,首要之務,乃是要挖掉這棵院子中間的樹,這就解除了一個最為不祥的‘困’字;再者,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應該搬一次家,因為僅從這棵樹逐漸枯死的症狀來看,就說明此處不宜居住,樹木尚且如此,何況是人。

  女人聽了恍然大悟,連連稱是,又一個勁地感謝老頭指點,就這麼耗了個把鐘頭,她兒子終於騎著摩托車回來了。

  任菲菲的哥哥叫做任強,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尚未成家,人挺老實,但絕對不笨,講話思路清楚得很。他對風水這一套似乎不感興趣,但也不是不相信,總之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無非是因為他娘的緣故,這才接納了我們。在交談中,我們發現他同樣也不知道村裡有所謂妖孽的存在,對自己家裡的遭遇,只是一味地搖頭嘆晦氣,卻不覺得有什麼怪異之處。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因為我一度跟他也差不多,要不是後來遇上了老頭和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兒,我應該就跟他一個樣。

  或許是因為年紀相近,我跟任強還算聊得來,有關任家莊的風水他一無所知,兩三句話就說完了,但要就這麼走了,我又覺得心有不甘,所以東一句西一句的,就扯到打工的事兒上去了。我由此而得知他在外頭打工已經有好幾年了,因為勤勞肯干,甚至還當上了車間裡的小頭目,收入比一般的工人高一點。事實上,他打工的地方就離開任家莊不遠,繞到這山谷盆地的外頭就到,路雖然近,畢竟也有好幾十里,又因為廠里規定每個月只能休息一天,所以也是難得能回到家裡來,今天整好給我們碰上了。

  在整個任家莊裡面,像任強這樣在那個廠里打工的年輕人還有不少,據任強說,那廠子其實就是村長的大兒子開的,規模還不小,總共有上千個工人,向外招聘的時候,對村子裡的人優先錄取,解決了很多的就業問題。

  我說你們這村長還真不錯,不僅自己家裡有錢,還帶領全村人一起致富,就是有一條苛刻了點兒,給你們休息的時間太少,每個月居然只放一天假,按照國家規定可是每周都有雙休日的。

  任強笑笑說這也沒有辦法,雙休日制度那是白領階層享受的,像我們這樣的鄉鎮企業,如果也搞那一套,那生產成本就下不來,產品拿到市場上去就沒有競爭力,產品賣不出去了,廠子就得關門,大家都得失業。所以在這個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我們只有多付出一些,才能賺得到錢,等以後原始資本積累好了,就不用再過這麼辛苦的日子了。

  我聽了之後也笑了,說行啊!看不出來你小子說話一套一套的,以後絕對是當領導的料!哪天我要是混不下去沒飯吃了就到你手底下來打工,你可得也給我優先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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