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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洗漱完了,兩人一起坐在床上,夏樨終於忍不住再次問出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呀?你不說我可睡覺了。”

  秦初白看到她氣鼓鼓的小模樣,嘆息一聲,將靈力鑰匙從抽屜里拿出來,掛在脖子上,拉過她的手,垂眸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跟你說,又怕說了,你會感到害怕,或是覺得辛苦,想要從我身邊離開。”

  害怕?辛苦?該不會他被檢查出來得了什麼重大疾病吧?明明在片場的時候,還說不是什麼壞事,怎麼現在又變成這種氣氛了?

  夏樨吞了吞口水,深吸幾口氣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回握住他的手,認真注視他的眼睛道:“你放心,我變成動物的時候都一直是你在照顧我,對我不離不棄,所以不論怎樣,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第二卷 神級飼養員 第二十一章 愛我,你怕了嗎?

  秦初白猶豫的看她一眼,將夏樨的手攥的更緊了一些,低聲道:“我有……很嚴重的潔癖。”

  夏樨:“……”

  我特麼心理建設都做好了,你就跟我說這個?在休息室作為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很嚴重的潔癖好麼!

  低頭看到那隻被自己緊握著的大手,突然好想把它甩開,怎麼辦?

  不過作為秦影帝的小甜心女友,剛才又撂下那些保證的話,夏樨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懟他,儘可能的溫柔笑著,用另一隻手拍拍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輕柔道:“我知道啊!你現在不是好很多了嗎?而且,潔癖很好啊,愛乾淨,我就喜歡愛乾淨的你。”

  秦初白仍是面色為難,看看她,又快速低下頭來,“可是,你不知道我潔癖的緣由。”

  緣由?夏樨突然想起自己還是貓的時候,撓了秦初白一次,而後吳燎就十分緊張的跑上來,說什麼讓他再跟他去看一次醫生,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秦初白的潔癖實際上因為某種心理問題造成的。

  原來他是在擔心這個啊!

  “詳細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次你跟吳燎談話的時候曾經說過一些,大約是因為,嗯,什麼心理陰影吧?”夏樨小心的措辭道:“那個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的,現在生活壓力這麼大,誰還沒點心理問題啊?沒事的,而且你現在也好了很多呀!”

  想了想,她歪著小腦袋,對秦初白露出一個萌萌噠笑容,語氣柔軟道:“而且你不是說了,我是你的藥嗎?有我在,你怕什麼?”

  秦初白的手放鬆了一點,但還是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表情,緩緩道:“在片場想要跟你說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已經好很多了,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離家越來越近,我就越來越慌,越要到告訴你的時候,我心裡就越害怕,我有病,是真的有病,心理疾病是很奇怪的東西,它不知不覺就有了,有可能一輩子都根治不了,也有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好了,像一顆定時炸彈,現在它只顯示出潔癖,可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變成狂躁,我好害怕有一天會傷害到你,或是,將它遺傳給我們的孩子。”

  “男朋友……”夏樨面上的笑容變成擔憂,出聲道。

  “別!別說話,聽我說完。”

  感覺到他手心裡開始濕潤,夏樨閉上嘴,默默傾聽他的訴說。

  秦初白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父母都是醫生,他們為人和善,樂於助人,小時候,在一次無國界醫療救助慈善活動中,他們帶著我去了A國,A國風景很好,活動進行的很順利,他們本來打算在工作結束之後帶我四處遊玩,卻沒想到,那裡竟然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

  “雖然很快就被軍隊壓制下來,但是受傷的人太多,天氣十分炎熱,帶來的藥品很快被消耗掉,結果,一場傳染病就這樣傳播開。”秦初白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被襲擊的地方是一個古老的村莊,臨近熱帶雨林,或許是因為當時的生物環境太過複雜,竟然在治療期間產生了一種新型病毒,所有體弱的孩子和老人都沒有被傳染,而所有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全都沒有逃離過病毒的侵害,也包括我的父母。”

  夏樨心中一跳,眼角溢出驚痛之色,緊咬著唇瓣,將他顫抖的手掌再握緊一點。

  “那裡的醫生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只有每天用清水幫他們清理身體,卻依然只能看著他們的身體一點點潰爛,直到、直到化成白骨。”他哽咽一聲,有水滴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後來,醫生們終於找到了治療的方法,可是他們,卻再也用不到了,我們這些被帶去的孩子,身上消完毒之後,便被送到了大使館,準備回國,可是前去參加醫療慈善的醫生們,因為是傳染病,就算骨灰也不可以送回自己的國家,只能在那裡化作灰塵,永遠深埋在熱帶雨林。”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夏樨音帶哭腔,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後背。

  秦初白在她的安撫下,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身體停止顫抖,繼續用嘶啞的聲音道:“回國以後,是吳燎的父母收養了我,二十歲以前,我都是在他們家生活的。那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那些人在我眼前慢慢腐爛的樣子,當時我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聽說每次夢醒之後,我都會跑進浴室里一邊用力的搓自己的身體,一邊念叨著‘要死了,要死了’,他們好幾次都是第二天在浴室里找到渾身是血絲的我。”

  “自那以後,吳燎和他的父母對我更加關心,帶我去看過好多醫生,就是這樣,我才慢慢好了起來,不過卻留下了嚴重潔癖的毛病。”他目光無神,呆呆的低頭道:“心理疾病,基本是沒有辦法根治的,我生怕哪一天自己會突然受到什麼刺激,一下子爆發出來,若還是像以前一樣傷害我自己還好,可萬一,我要是控制不住傷害了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時候要怎麼辦。”

  夏樨突然想起她剛到秦初白家裡的時候,秦初白給她餵了牛奶以後,她又拉又吐,他焦急的給吳燎打電話,那時,他滿目慌張,嘴中念叨的就是“要、要死了,怎麼辦?”

  她當時隱隱約約聽到電話中吳燎的回應,也是驚慌焦灼,不斷詢問著是誰要死了,還有秦影帝回答是貓的時候,對方明顯鬆氣的聲音。

  原來那時,吳燎擔心的就是這個。

  她突然展顏一笑,抽出被秦初白緊握的手,捧起他的臉頰,讓那雙水洗的黑眸看向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秦初白,我也沒有你以為的那樣好。我這個人很懶,很粘人,愛吃醋,還愛耍小脾氣,除了會寫點東西之外,什麼都做不好,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變成動物,甚至有可能會一輩子變不回來,然後就讓你永遠養著,讓你一輩子無法舉行婚禮或是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那麼,秦初白,告訴我,這樣的我,愛我,你怕了嗎?”

  突然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秦初白眼中再次泛起水光,暗啞著嗓音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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