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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這些細細想來很值得細細思考的問題,在邱繼炎的心裡,可能卻做不到像自己這樣清醒和客觀。

  這也難怪,對他來說,他這些年所承受的,和一個多年後冷眼旁觀的看客相比,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從他童年到現在,他所經歷和承受的,恐怕已經像烙印一樣的深和痛。

  以至於,他大概輕易都不會去觸碰那個地方,而是用堅硬的寒冰,層層包裹住它。

  一個人心硬還是心軟,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已吧。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夏忘川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想法。

  既然自己已經將這個男人做為自己想要牽手一生的伴侶,那麼,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的痛苦也決定了自己未來的幸福。

  有些事,如果他是當事者迷,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幫他做到旁觀者清呢?

  夏忘川咬著下唇用力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牆上的那扇門上,這讓他忽然想起來隔壁還睡著一個千里迢迢來看自己的弟弟。

  他有些羞愧地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昨夜在自己提醒房門不隔音後,那個壞男人卻像是受了刺激一樣故意加大了對自己的欺負。

  儘管自己一直在努力控制,可是估計弟弟一定會聽到許多不該聽到的聲音。

  唉,邱繼炎啊邱繼炎,你跟自己的小舅子較個什麼勁兒呢!

  想到穆臨,夏忘川急忙跳下床,穿上睡袍,跑到了陽台上。

  陽台門關著,他想推門進去,眼睛卻先順著玻璃窗看了進去。

  啊!

  夏忘川徹底傻了。

  房間裡……竟然不是穆臨一個人。

  而且……房間裡的畫面,讓他瞬間便脹紅了臉。

  第73章

  夏忘川不算太大的房間裡, 床上躺著一個人, 地上站著一個人。

  床上的人是他的弟弟西北漢子穆小臨。

  此時, 他整個人正仰面朝天,以一個“木”字型的姿勢,呼呼大睡著。

  他麥色的肌膚在雪白的床單上顯得健康無比, 大概是睡得太投入了,五肢全部自在地伸展著,將一個青年男子在清晨時的陽剛狀態表現的淋漓盡致。

  地上的人是邱家的小叔邱岳白, 此刻正手持畫筆, 一動不動地對著床上的穆臨做雕塑狀。

  他素來慡朗自然的面孔上此時卻演繹著一個特別古怪的表情。

  烏黑的眉毛緊擰著,眼睛圓睜著, 嘴巴也半張著,整張臉上的神情似乎都已經凝固了。

  可是如果細細端祥, 卻又會發現他脹紅的臉上還有一個器官是活動的。

  那器官便是他的舌尖,此刻正在不自覺地上下舔弄著自己的嘴唇, 似乎眼前有什麼讓他垂涎欲滴的美食一樣。

  他面前的畫布上剛剛畫了一個男子俯臥的大致輪廓,雖然只是剛剛起筆,卻被他嫻熟的技巧勾畫的活靈活現。尤其是人體起伏的線條被他靈活而準確地捕捉後, 又恰到好處地在畫布上展現了出來。

  只是現在他雖然依舊手持著畫筆, 卻根本沒法繼續畫下去。

  因為……因為某個西北漢子在熟睡中,竟然打著鼾聲翻了個身。

  邱岳白只覺得眼前一花,下意識便打了個哆嗦。

  然後,傻了。

  同樣傻了的還有陽台門外的夏忘川。

  應該說他對自己家弟弟身體的了解勝過任何一個人。

  因為從穆臨穿開襠褲的時候起,比他大八歲的夏沐便已經開始照顧他了。

  尤其是何湘寧生病的那幾年, 穆文軒忙著在外面掙錢養家,家裡面都是夏沐在操持著,照顧弟弟更是他每天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想想那個時候的小穆臨就十分頑劣,每天晚上用大澡盆給他洗澡的時候,總是調皮得要弄夏沐滿身的水濕。

  可是關鍵不在這裡,關鍵是,穆小臨那個時候也沒看出有這樣強的身體天賦,或者說男人的本錢啊。

  怎麼男大十八變,長大後,會長成這樣一個頂破天立破地的大漢子呢!

  夏忘川當然不好意思盯著自己弟弟的身體看,可就是那匆匆的一眼,便已經讓他想到了一個有關遺傳的問題。

  雖然自己和他是一個父親所生,但是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個中等偏上的水平。想來,穆臨應該是遺傳到了父母基因里的另外一半。

  這樣一想,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因為和穆臨有著一半相同基因的某位邱氏三郎,也是跟他一樣有著驚人的尺碼。

  夏忘川感覺自己的臉更加紅了,他有些猶豫自己還要不要推門而入。

  看眼前的情形,穆臨肯定是知道邱岳白在給他畫畫的。

  否則以他從小打架養成的身體敏銳度,即便睡得再熟,也一定會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而現在看他放鬆自在的睡態,可以確定他不僅知道邱岳白正在房間裡給他畫畫,而且他這樣身無寸縷的樣子也應該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這兩個人,怎麼說笑話一樣,竟然真的畫起了光屁股畫呢?

  夏忘川又掃了一眼邱岳白的臉,心裡感覺有些異樣。

  這個從自己見他第一面開始,就始終瀟灑陽光又風趣自信的小叔叔,眼下怎麼會有這樣一副又羞澀又窘迫的表情。

  說句實話,夏忘川很熟悉這個表情,因為當自己在面對邱繼炎臭不要臉的時候,便常常下意識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是一種既喜歡某人,又被他的流氓行徑撩拔得進退不得的感覺。

  說得淳樸一點,就是臉紅心跳耳朵發燒,又想跑又想要的那個狀態。

  可是……這感覺放在相對綿軟一些的小0們身上,既不違和又很自然,放在以猛攻自居的邱岳白身上,怎麼有點不對勁兒呢?

  難道在穆小臨雄壯無比、攻氣十足的強大氣場前,小叔叔的身體,也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著化學轉變嗎?

  夏忘川覺得自己似乎在腦補一堂化學生理醫學綜合課。

  不管怎麼說,他覺得自己能夠看出來這兩人現在的狀態是雙方都認可的,那自己最好就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繪畫狀態了。

  畢竟,邱岳白張羅給穆臨畫畫這件事,確實是存在的。只不過為什麼明明說好的是畫一幅肖像,現在卻變成了這樣的畫風,夏忘川也無法揣測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雖然,夏忘川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不太對的。

  只不過一時間,他卻想不出來。

  尤其是弟弟現在這樣的狀態,自己貿然進去,三個人只會是一個比一個更尷尬。

  所以,夏忘川還是原路返回了邱繼炎的臥室。

  邱岳白在穆臨又翻了一個身的時候,才徹底從錯愕中掙扎出來。

  老天,聯合國終於把旗幟降下去了,自己也終於可以喘出一口長氣了。

  要知道從剛才穆臨由俯身變仰臥的這段時間裡,邱岳白可是徹底呈現著一個石化的狀態,整個身體都已經嚇得僵硬了。

  當然,身體上也有不那麼僵的地方,卻也是他根本控制不了的地方。

  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明明這個痞小子已經那個狀態躺到了床上,自己還偏要來給他畫畫,能不能說,自己就是純心想要看點什麼?

  在胡思亂想中邱岳白還算專業地又操起了畫筆。

  既然已經畫了個輪廓,人家現在又恢復了原來的睡姿,那就別想了,畫吧!

  這一次再醒過來的穆小臨和之前被吵醒的他卻是叛若兩人了。

  美美地補了一大覺後,還閉著雙眼的他感覺整個人簡直是神清氣慡,渾身是勁兒。

  睡到這會兒,他早已經把讓邱岳白來房間給自己畫畫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太長時間沒有方便,感覺已經不能再憋下去的穆臨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你醒啦!”

  “靠!你他媽在這幹嘛?”

  房間裡傳出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高呼。

  邱岳白正飛快地在畫布上塗抹著,他心裡有一個念頭,自己最好能在這傢伙睡醒前完成這幅畫。

  雖然是穆臨自己擺出這樣的狂野造型,並且絲毫沒有扭怩作態的意思。可是邱岳白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忽然間就變了。自己,忽然間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著已經快要收筆了,邱岳白加快了自己的手速。

  床上的男人忽然間動了動,接著又來了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

  這動作穆臨完成的渾然天成,乾淨利落,可是受身體天然屬性影響,看在邱岳白眼裡,

  卻是拖槍帶棒,旗幟飄揚。

  一臉懵逼之色的穆臨瞪著眼睛看著邱岳白和他立在地上的畫架,又不經意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操!誰給老子脫的?我說小叔叔,你偷偷跑我房間幹這事兒真的好嗎?”

  邱岳白:“……”

  穆臨一邊說一邊大喇喇地抬腿便下了床,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邱岳白的畫架前。

  邱岳白眼看著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年男子特有的雄健和陽剛。

  他的眼睛沒有辦法離開那搖盪的鞦韆,手裡的畫筆不知不覺中抖了抖,將一筆正在勾畫的線條不知道歪到了哪裡。

  近了,越來越近了,到眼前了,停下了……

  一股又熱又脹的感覺猛地從邱岳白的小腹升起,衝到胸口,又在瞬間衝到了鼻孔里。

  “哎我去,畫得真他媽像哎,不愧是大畫家,就是這屁股這塊兒,是不是有點太鼓了?”

  “哎小叔,你咋啦?別動別動,快,抱著我,單腿跳一跳,鼻血就能停了,你躲什麼呀,過來,抱著,一二三,跳!”

  得!這一抱,流得更他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邱家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這沒病沒災的,怎麼動不動就流鼻血呢!

  夏忘川決定先將穆臨這邊的事放在一邊。

  反正以弟弟的體格和格鬥技能,在邱岳白這裡,他無論如何也是吃不了虧的。

  他現在心裏面,主要還是在想著邱繼炎心裏面那個死結。

  畢竟,如果這個心結打不開的話,以邱繼炎的性格,他的人生想來是要背負著沉重的包袱走完全程的。

  那樣的他,未免太可悲了一點。

  夏忘川下了樓,從青姐那兒知道大老爺邱岳銘還沒有出去以文會友,吃過早飯後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裡。

  青姐還特別小聲補充了一句,說大老爺從那天老太太住院後,除了去醫院,就一直悶在家裡,什麼詩畫聚會都沒有再去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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