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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嘉樹舉起雙手跳了跳,笑容十分燦爛。

  修長郁看痴了,拿在手裡的酒瓶打開好半晌卻忘了往嘴裡送,當薛淼終於回過頭去看巍峨的太和殿時才尷尬地咳嗽起來。

  “修叔,‘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下一句是什麼來著?”季冕低聲問道。

  “色不迷人人自迷。”修長郁下意識地接口,然後狠狠瞪了季冕一眼。媽的,這小子最近有點得意忘形啊,竟敢調侃起他來了!

  季冕語重心長地道,“修叔,以後少喝點酒,世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跟酒鬼過一輩子。再婚本來就該慎重,看走眼一次可不能看走眼二次,沒有絕對的好條件和信得過的人品,誰願意再冒一次險,你說是不是?”

  修長郁愣住了,只考慮了幾秒鐘便把口袋裡的可攜式酒瓶掏出來,扔進垃圾桶,“你說得對,這酒該戒了。不過你也該戒菸了,免得熏著小樹。”

  “我早就戒掉了,”季冕低笑道,“若是真正愛上一個人,你會不自覺地為他改變,變成一個更好、更值得他愛的人。”

  修長郁點點頭,表情十分複雜。

  說話間,薛淼已經開始表演。她跨上台階,一步一步朝上攀登。與李憲之的怯弱惶恐、左右四顧完全不同,她始終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最上方的那個位置,目光灼灼,野心勃勃。跪伏在兩旁的朝臣對她來說只是擺設,她越過他們,大步前行,交織著金紅兩色的華麗袍服像流水一般灑落在地上,龍鳳祥紋在陽光地照射下熠熠生輝。

  而薛淼就踩著這些光輝攀登到頂峰。她在太和殿前停步,廣袖一甩便轉過身來,用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語調發表了一篇演講。她宣稱自己登基為皇乃天命之選,不可違抗,她訴說著自己的雄心壯志與宏圖大略,原本還有朝臣面露不滿,卻最終被她的氣勢所攝,既無奈又惶恐地低下頭去。

  十幾台攝像機從不同角度拍攝薛淼的一舉一動,從監控器里看,她已然是那個生於盛唐死於盛唐的女皇,是那個開創了嶄新歷史的偉大帝王。

  莫說圍觀的演員看呆了,就連導演都不斷搖頭吸氣。這演技,這台詞功底,簡直絕了!如果當年薛淼沒隱退結婚,今天會取得多大的成就?肖啟傑這混蛋真會禍害人啊!

  “卡!”當薛淼發表完演說,施施然在龍椅上坐定,導演激動地喊道,“卡卡卡,這條先拍到這兒,我來看看回放再說!”

  薛淼立刻站起來去看回放。她入戲快,出戲也快,跟多愁善感的兒子完全不一樣。

  “媽你太厲害了!你的演技超級棒!”肖嘉樹興奮不已地朝母親跑去,在她身邊左繞繞右繞繞,像一隻瘋狂搖尾巴的小狗。他對演技好的演員總會特別崇拜,更何況這位演員還是他的母親,心裡的驕傲就更別提了。

  薛淼揉揉兒子腦袋,眉眼間已是一片闊朗。女皇一次次地被打壓,又一次次地鳳凰涅槃最終登頂,她為什麼不可以?

  季冕推了修長郁一把,“修叔,回魂了。”

  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修長郁立刻拿著一瓶礦泉水走過去,討好道,“淼淼,你剛才說了那麼一大段台詞,口肯定幹了,來,喝水。”

  “還真有點渴。”薛淼接過礦泉水隔空往嘴裡倒。她不想弄花唇妝,因為待會兒很有可能要補拍。

  果然,看過她精彩萬分的表演後,導演竟也吹毛求疵起來,很多原本可以過的鏡頭都被他否掉了,要求重拍一次。薛淼立刻走向拍攝區域,這回修長郁學精了,把她長長的裙擺撿起來抱在懷裡,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肖嘉樹湊到季冕耳邊低語,“季哥,你看修叔像不像我媽的貼身太監?”

  季冕彈了彈他額頭,又看了看“修公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劉奕耒不敢往人堆里湊,只能站在不遠處的休息棚里,遙遙看著薛淼的表演。從周圍人的讚嘆和抽氣聲中他知道,薛淼一定演得非常好,她一直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演員。如果當年她沒在最紅的時候退出娛樂圈,論起聲望和地位,定然不會比母親差。

  想起母親,劉奕耒就一陣心煩,打開手機翻了翻微博,又臉色蒼白地關上。他的助理飛快跑過來,湊在他耳邊說道:“公司那邊不肯幫你公關,說是上頭有人發話了,要封殺你。”

  “上頭,哪個上頭?”劉奕耒呼吸微窒。

  “洪家和肖家。還有一件事……”助理停頓片刻,表情為難。

  “什麼事,說。”劉奕耒不自覺地握拳。

  “你媽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說是要她協助調查當年肖嘉樹被綁架那起案件,她的助理剛剛打電話過來,讓你想辦法去保釋她,她還有十五場演奏會要開,如果這個時候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毀約金他們賠不起,也得你來賠。”

  “我有什麼辦法?憑什麼他們毀約卻要我來賠錢!”劉奕耒胸膛不斷起伏,像是快炸了。

  “當年那起案子到底與你母親有沒有關係?如果真的有關係,對你的影響也是很大的,罪犯的兒子可不好聽啊。”助理愁得頭髮都白了。

  “我怎麼知道?我當年也才十四歲!”如果陳曼妮就在眼前,劉奕耒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

  “警察可能會來找你協助調查,畢竟十四歲也不小了,應該懂很多事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我當初怎麼說的來著,讓你別去招惹肖嘉樹和季冕,他們都是硬點子,咱們惹不起,你偏不聽,現在鬧成這樣誰來幫咱們收場?”

  劉奕耒臉色鐵青地道,“我怎麼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當初只是想把肖嘉樹趕出劇組而已。”看見肖嘉樹他就渾身難受,嫉妒像毒蟲一般啃噬著他的心。他常常會想,如果當年肖啟傑和他母親結婚了,他會不會也像肖嘉樹這樣,隨手就能拿到最頂級的資源,隨口就能要來大筆的投資,無論做什麼總有一堆人在後面幫襯,一出道就大紅大紫,比別人少奮鬥三十年。

  幼時他曾滿懷希冀地問母親我是不是肖叔叔的兒子,母親說不是,他便會很難過,還曾央求母親驗一驗DNA,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那個命怎麼強求也求不來。後來肖叔叔把肖嘉樹送走了,卻常常被母親叫到家裡來陪他,他又想,做不成親兒子做繼子也行啊,那樣他就可以過上隨心所欲的生活……

  憑藉肖叔叔和肖定邦的人脈,他一度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曾經那麼迫切想要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如今都有了。可肖嘉樹忽然回國了,出道了,並且一舉成名、大紅大紫。他辛苦打拼五六年才取得的成就,肖嘉樹卻只花了幾個月就已將他超越,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但事實證明,人跟人生來便是不同的,這口氣你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沒什麼道理可講。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不應該讓我媽去辦這件事。”劉奕耒懊悔不已。如果陳曼妮只是跟肖啟傑和肖定邦通個氣,不做多餘的事,肖嘉樹這會兒早就被他們帶回肖家關起來,日後肯定沒法再入娛樂圈,劉奕耒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拍戲,哪裡會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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