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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劍雄說:“盧象升冒險臥底卻功虧一簣。你罪不可恕。”

  佟海路無言以對。

  顧劍雄又問:“關於這間地下室,你還有什麼可以揭發的嗎?現在揭發算你立功。立功可以減罪。”

  佟海路說:“這個地下室是我發現的,不然你們不可能找到這裡來。這不算立功嗎?”

  顧劍雄不再理他。他走到大木櫃邊上,拉開櫥門,取出塑料筐,把手伸進櫃內摸。唰地一下,後板打開,他鑽了進去,清蛙 跟了進去。過了幾分鐘,兩人出來。

  顧劍雄說:“進去照像。然後把所有東西取出來。”

  警察們進去把槍枝彈藥、外幣護照等東西一一搬出,排放在地上。顧劍雄對一臉驚訝的佟海路說:“你有什麼不服氣的?他比你技高一籌是不爭的事實。你這個無恥敗類。”

  佟海路閉上眼說不出話,徹底蔫了。

  顧劍雄還有一道謎未解。自己明明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周懷袁也明明來了,他是如何離開的呢?弄清他的去向也就找到牛振華了。正在此時,顧劍雄聽到上面有喊聲,就走上樓梯。只見北大在花房裡背朝玻璃牆招手,指揮排球從花架上往下跳。顧劍雄見玻璃門關著,遙控器丟在門前地上。他打開移門走進去。

  北大說:“我們從那個地道里出來,進入花架就走不出來了,裡面是個迷宮,到處死胡同,雖然地上有時能看到血跡,但連貫不起來。只能爬到架子頂上才得回來。沒有找到牛振華。”

  顧劍雄在地道口用眼一掃,便看見右手花架上連續嵌二枚五角硬幣,示意他往東北走。從東北口子進入花架區,然後轉彎抹角,一路由硬幣指引。出了南口,硬幣不在花架上了,而在左手邊牆上,直達西北入口。最後一枚硬幣牢牢地嵌在一個鑄鐵花盆上。周懷袁這是告訴他,花盆是可以轉動的,用來打開鎖扣,通道就在腳下。顧劍雄撥弄了一會,也打開了通道,在這裡看到了牛振華灑在梯子上的幾滴血。

  北大帶排球鑽進地道。十分鐘後排球拖著牛振華從地道出來,對顧劍雄說:“地道出口被堵住了,牛振華出不去,暈死在那裡。北大還在想辦法出去。”

  此時身後地道里傳來幾聲沉悶的槍聲。

  法醫對牛振華做了檢查後說:“他左胸中槍,因失血過多,已經死了。”

  顧建雄說:“什麼?再說一遍。”

  法醫大聲說:“報告,牛振華左胸中槍,死了。”

  顧劍雄吩咐:“還是要叫救護車,免得說見死不救。”他轉過身閉上眼睛,嘴裡喃喃地說:

  “左胸?天吶。”腦中浮現出安娜“左胸連中二槍”的屍檢報告,以及她那淺藍色的憂鬱的眼神。

  又十多分鐘,北大從園外返回,告訴他地道出口在一千米以外的水井中,井裡吊著一台破水泵,他打斷了鋼絲繩,水泵掉落井裡,才得以爬出去。要是再吊高一點點,就打不到鋼絲繩了

  在回局裡的路上,顧劍雄想,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眼看活不長。能將牛振華這顆社會毒瘤除去,總算死也瞑目了。要是能活下去,把周懷袁拉進刑偵隊伍多好。

  顧劍雄連夜審訊四人,中午回到辦公室,周懷袁已在等他。

  顧劍雄取出三枚五角硬幣放在桌上,對周懷袁說:“沒有值得和我說說的地方嗎?”

  周懷袁說:“我的師傅以前是武警總隊特訓營的總教練,這是他們那裡的東西,能瞬間使人喪失戰鬥力,於人體並無大礙。”

  顧劍雄也就信了,卻說:“你不是武警教練,留著不好吧。”

  周懷袁說:“是,回頭我把它扔了。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告訴您。萬一他們中有愛滋病,您碰了就有傳染的危險。”

  顧劍雄說:“你今天一定不是來討論愛滋病吧?”

  周懷袁說:“是------不是。對霍進喜和聞平峰二人,您肯定已經審問過了,口供在您手中。我是來求您救袁琰的。”

  顧劍雄說:“光憑兩人的口供可能不夠。你自己還有什麼證據或者線索?”

  周懷袁取出一個U盤,說:“這是當天牛振華和聞平峰進出錦繡房地產公司大門的錄像,時間段吻合,圖像也清晰。”

  周懷袁又取出一個U盤,說:“這是門衛沈老頭和我的談話錄音。談話中說到牛振華和聞平峰當時在作案現場。”

  周懷袁又取出一張照片,說:“這是牛振華離開錦繡公司後,車子開到巷口丟棄在垃圾桶里的血手套照片,牛振華的手套,沈洪生的血。實物現在我處。這個線索是沈老頭提供的,可以和他的證詞對照。”

  周懷袁又取出一個U盤,說:“這是最重要的物證,霍進喜留下來的。沈洪生辦公室現場監控錄像,記錄了案件的全部過程。是牛振華親手殺害沈洪生的鐵證。可以和霍進喜、聞平峰口供印證。我也是昨夜剛得到。”

  顧劍雄拿起這個U盤,插到電腦里打開:

  ------

  牛振華:“把東亞的房地產搞過來,你功勞不小。”

  沈洪生:“多為公司作一點貢獻罷了。以後這一片區域改造,也可以少一點阻力。”

  牛振華:“有深謀遠慮。但你為何一上手就置人於死地。”

  沈洪生:“沒料到這個女人那麼脆弱,總想她會想辦法自救。”

  牛振華:“你把她都榨乾了,她如何自救?土地是歸錦繡了,可是她的二千多萬資金到哪裡去了呢?”

  沈洪生有點緊張:“做期貨失敗了,款子匯到國外,全軍覆沒。我也搭進去不少。”

  牛振華:“這是用來騙梅馨的。對我也這麼說嗎?”

  沈洪生慌了:“牛總,------”

  牛振華:“去加拿大的護照辦妥了?是啊,機關算盡,三個億不少了,該去享受享受了。這裡的爛攤子就讓我來扛著吧。”

  此時,一個姑娘闖入辦公室來。她問:“誰是沈洪生?”

  沈洪生:“我是。你有什麼事?”

  姑娘從包里拿出一把刀,把包丟地下,又拔去刀鞘,把刀鞘丟地下,雙手握住刀柄,手微微發抖。她走近沈洪生,嘴裡說:“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

  沈洪生冷笑道:“你是誰?你這樣子能殺得了我嗎?”

  霍進喜一步跨上出掌打在姑娘頸部。姑娘倒下,刀掉在地上。

  牛振華走過來,背對著沈洪生,撿起刀來。摸了摸刀口,發現刀口已經劃破了他的手套,就說:“一把好刀。”

  他右手握住刀柄,刀尖向後,猛地朝後刺出,插進沈洪生肚子,把刀柄向上扳一扳,轉身跳開。

  沈洪生一聲沒響就倒下,血噴在姑娘身上、地上。

  牛振華看著沈洪生:“你怎麼知道她殺不了你。刀是殺人的刀,人也是殺人的人。你們說是嗎?”

  聞平峰和霍進喜都明白,說:“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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