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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三個星期的支教工作,這個叫邱以陽的男人只在這裡呆了三天。不過我看不出她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有一次送了毛毛回家的路上她問我會不會呆在這裡一輩子,我告訴她不知道但我允諾不在她之前離開。一輩子真的太長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但我還是沒有履行我的諾言。毛毛的父親去世了,我看的出來她真的很傷心。我也感到很無力,再一次,我看見了死亡。那麼的真切,可是什麼也做不了。

  那一天我跟她說我要走了。想走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跟她提過。從偶然聽到有人想買她寫的東西的版權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她不會是屬於這裡的人。我問她跟不跟我一起,她說不。我知道她離開只是時間的問題。

  再回到伍城,這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看到路邊的建築工地招人我就去了。每天太陽暴曬汗水順著往下滴,身體沒有多勞累覺得充實卻心裡仍有不甘。

  陳嘉衝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租來的小屋裡吃著買來的幾個菜。他沒有很大的變化,在我為他的出現感到驚訝的時候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我對面。我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給他開了一罐啤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哭了。對,哭的很蠢,像個娘們兒。

  我們約好回去一起再把‘煙火’辦起來,這一次只有我和他了。在那之前我回了一趟西鎮,竹小君說林一落已經走了。

  我猜對了,她的離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在某些事想透看開的時候就是離開之際了。我傻笑了一下,心裡想,真是個傻姑娘。

  我沒問竹小君要她的聯繫方式,我想以後要是能見就見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活成什麼樣子了。

  當初我們把‘煙火’開的還不錯,現在開業了還有不少老主顧。過經這麼些年,青澀稚嫩的學生已成為社會的主力軍,不少人婚都結了。所以把‘煙火’重新辦好沒有什麼困難,我和陳嘉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這裡了。

  大約是在一年後我在咖啡店裡忙著一些事情,有人敲旁邊的玻璃窗,抬頭一看居然是林一落。不過一年沒見,她廋了好多。快到中午的時候她說要去吃飯,我帶她去了一個我也不常去但聽說很好吃的地方。

  我們簡單的寒暄幾句,她看起來開心了不少不像當年了,她愛笑了許多,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變化吧。我想大概她的心結都解開了。

  吃完飯回到家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其實我等這個電話好久了。

  兩天後在咖啡廳見到的人還是讓我不能不驚訝。難怪第一次見他是我就覺得有種說不上的感覺。我記起來了,他跟我媽藏在柜子里那張照片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我們見過,在西鎮的時候還打過招呼。這一次見面我卻不能夠那麼自然了,這麼多年我沒有的東西,他全部都得到了。

  我們的談話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衝突和針鋒相對。我覺得他就像我的兄弟,不是陳嘉沖和褚政逸他們那樣的。

  我說我很嫉妒他,我從不知道有父親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說他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見到也說不了幾句話。他說現在我們都一樣了,誰也得不到他的愛,他在三年前已經走了。

  我有些失落。他給了我一個信封,那是他在父親的書房中發現的一封寫給我的信。我說人都沒了還要這虛假的玩意兒有什麼用。

  我們沒聊幾句話,他的手機不停的在響。臨走的時候他說我們永遠是兄弟,我點了點頭說好。他說那以後你得叫我哥在擁抱的時候把信封塞在我上衣兜里。

  我恨那個男人也恨我自己,還是沒忍住在那晚失眠時把信給拆了,看完之後所有東西都釋懷了。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煙火’的生意越來越好,畢竟我和陳嘉沖早已深諳經營之道。麻煩也偶爾會有,在決定重開的時候已預料到這些。反正我孤身一人,沒什麼可怕的,不然也不會答應陳嘉沖再把它辦起來。

  那群人過來鬧事我胳膊被劃傷了,本來打算隨便包紮了事。陳嘉沖非要拽著我去醫院,我應該感謝他。要不是這次受傷去醫院,我也不會遇到你也不會發現你的秘密。

  我在後面叫住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你,顯然你也很驚訝。你看著我的傷問怎麼弄的,我說酒吧有人鬧事一點小傷不算什麼。

  我問你怎麼來醫院,你敷衍我不說實話。我知道事情不會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我怎麼逼問你也不肯說。

  我說你不拿我當兄弟。最後你還是跟我說了實話,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林一落。你說你們結婚了,我覺得你們真的很般配。

  你怎麼可以把生死說的那麼輕易,我在一旁聽著都覺得難受。你說你沒什麼好牽掛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林一落。你說起她的時候眼睛裡是有光芒的,我想你是真的很愛她才會這樣,她是個好姑娘值得你這樣。

  後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陪你去過幾次醫院,有一天快中午的時候你突然說要我去陪她吃飯。我沒想到會遇到張梓寒,暫且還是叫她張梓寒。她一直沒停的問她是不是我女朋友,真的覺得她好八卦。

  分別的時候我問她今天是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我看她在那裡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你說的果然沒錯,她那麼神經大條的人肯定不會把結婚半年當做什麼紀念日。

  她說下一次她請我吃飯,她笑的可真開心一點兒也不知道你的事。轉身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覺得心裡真他媽難受,可什麼都做不了讓我更難受。

  我們沒有約定什麼,卻不約而同選擇不告訴林一落我們是兄弟。看得出你從未跟她提過,我也沒想過要告訴她。

  那天你打電話說她晚上有聚餐,我們在小包間裡聊了會兒近況,後來唐易然跟何微怡帶著應酬的對象來了這裡。

  我們去外面拿酒的時候都沒想過會見到她,那時候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快回到小包廂去不要被她看見。

  後來你出來坐在他身邊介紹自己,說你是他老公的時候你的眼裡是溫柔和滿足。她真的帶給你幸福了,我為你也為她感到高興。

  我問你她對何微怡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是不是因為何微怡也喜歡過你,她不是會莫名其妙討厭別人的人。

  你跟我講了個故事。那時候林一落在你父親公司實習,當時公司有一個重要的項目,你和父親在那上面花了很多心血。最後卻還是敗給了‘木木集團’。父親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住進了醫院,恰巧何微怡拿著林一落進你辦公室拿資料的視頻過來。

  之後你送她回宿舍後看見她出門打車進了一棟別墅的門,這時候你才知道她其實是‘木木集團’的獨生女。

  你說你們分手的那個晚上雪下得很大,你一直沒有回頭的走了很遠直到離開她的視線。你說你看何微怡那個視頻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假的,但你最後還是跟她分了手。

  你的體檢報告顯示你有和你父親一樣的病,很可能活不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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