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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表現得很大方又開明,但毫無疑問,林曉的話句句插在我心臟……人家買了房子都算八字沒一撇,那我們只是給彼此破了處而已,難道只算是路人?

  晚上跟總經理吃了晚餐,兩人帶著安安一起在公園裡散步消食,我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仰頭長嘆,“安亦深……”

  晚餐因為我的恍惚而燒的有些咸,總經理買了杯咖啡邊走邊喝,聽到我的聲音,疑惑的目光掃過來,“嗯?”

  “你是處男麼?”

  “……”

  總經理嗤地一口咖啡嗆了出來,拼命咳起來,沒多久連耳垂都有些發紅。

  我急忙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背脊,“你怎麼了?”

  總經理接過我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唇,惱羞成怒地瞪著我,“步誠實,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處男啊……”

  相處久了,我發現這個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紙老虎,我一點都不怕他,歪著頭無辜地跟他對視了一會,果然,他先我一步退敗下來,把我抱在懷裡當暖手爐,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無奈地嘆氣。

  “你很在意這種事?”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頭頂略略震動,我眯起眼睛蹭了蹭,最近越來越習慣這種溫和而甜膩的相處方式,我有些苦惱地說,“唔,也不是……其實只是有一點點小糾結……如果你不是第一次的話,總是有些問題想不通啊……”

  “什麼問題?”

  “你不覺得……你技術很爛?我腰疼了足足三天啊。”

  “……”

  **

  總經理又不理我了。

  無論我撓門、哭泣、撒潑、道歉,各種方法都用上了,這個男人就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小心眼,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好吧,雖然後來林曉嚴肅地教訓了我,說對於男人的各方面都不能輕易質疑,不然就不是個好女人。可當天晚上總經理也已經身體力行地證明了自己的技術過硬了,我翻來覆去跟個烙餅一樣被他烙了半宿,終於知道腰為什麼會這麼疼了。

  他這麼過分,我都沒生氣……

  “總經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午飯的時候,總經理破天荒地跟談知揚一起去了餐廳,我連心愛的飯盆都不要了,兩腮鼓鼓地就撲了上去,痛哭流涕地道歉,“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小人之心,我無端猜測,你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絕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一切都是我不好……”

  談知揚在一旁哭笑不得,“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白他一眼,依然脈脈含情地望著總經理。

  他始終沉著臉,黑瞳無聲地掃了一眼被我無情拋棄的飯盆,臉色似乎稍微柔和了一點,淡淡地開了口,“真的知道錯了?”

  我鏗鏘地捶胸脯,“嗯,知道了,您的各方面能力都相當過硬,絕對沒有任何地方能夠讓人懷疑!”

  總經理終於繃不住臉,低笑了出來,朝一旁的位置抬了抬下巴,“過來,坐下吃飯。”

  我見他臉色多雲轉晴,這才安下心來,左右看了看偷瞄這邊的同事,便拒絕了,“我回去陪林曉。”

  “嗯。”總經理應了聲,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表姐明天想約你一起逛街……如果你不想去,也沒關係。”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表姐是誰,才幾天時間,我就已經把那天的不痛快拋到腦後去了,他這樣一提起,我不由又想起那位說話不中聽的姑媽,不由嘆了口氣,“沒關係,表姐人還是很好的,反正明天沒事情做。”

  我確實沒事情做,但也沒打算添加這麼多業餘活動。

  所謂的逛街不單單是逛街而已,這位滿身活力的表姐簡直就是個火拼狂人,從早上9點到下午4點,從城東逛到城北,滿手的東西沒地方放,便打電話讓司機來取,然後又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去做SPA。

  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享受小妹們舒服的按摩,表姐終於抽出空來說起自己約我的目的。

  “誠實,我媽媽這個人是很沒神經,不過她對你沒有惡意的,真的。”表姐由衷地說,“你不要在意,我們家不是那種勢力的人,不會介意你的存在。”

  “我沒放在心上。”我被小妹按得昏昏欲睡,可腦子還是清醒的,我感覺得到這位表姐是認真地想要接納我,便輕聲說,“別人的態度不會影響到我和總經理的關係,這點我想得很開。”

  表姐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又被小妹撥了回去,她忍不住輕笑起來,“別說,我也覺得比起樂昕,你更適合亦深……她也是個好女孩,不過個性太強了,亦深是個任性的傢伙,他們從來就不肯為了對方退步,分手是遲早的事。”

  我的腦子裡浮現出樂部長那天主動與總經理提出複合的場景。

  樂部長那麼高傲,卻能夠低聲下氣地請求原諒,然而竟被總經理無情地拒絕了。她那麼要強,可是看著總經理的車子離開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紅了眼眶。

  我想了想,說,“樂部長很喜歡總經理。”

  “嗯……是很喜歡啊,他們在一起四年,分手一年,可樂昕到現在都不肯辭職,瞎子都看得出來為什麼……”表姐打了個呵欠,索然無味地說,“不過你不需要同情她,當初他們分手,亦深可不比她輕鬆多少……亦深是個死心眼的,喜歡了就不放手,又不肯把安安送走,活生生自虐了大半年。”

  我聽了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雖說每個人都有過去,總經理那麼優秀的男人更是如此,但表姐也未免太沒神經,在我面前講我男人對別的女人有多深情?

  “四年啊……”我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真夠久的。”

  “可不是,那四年兩人沒少吵架,可就是不分手,問亦深為什麼,他就毫不猶豫地說因為喜歡,一個大男人,也不嫌肉麻。”

  我皺著眉頭開始回憶——總經理說過喜歡我嗎?好像沒有哎= =

  “不過再久也沒用,現在亦深喜歡的人還不是你?”表姐似乎察覺到我的不慡,笑咪咪地說,“上次亦深可是很認真地對我媽說,在考慮要跟你結婚的,因為安安也很喜歡你。”

  我呵呵笑了兩聲,暗自磨起牙來——好吧,我承認,我從來沒有真正弄懂過這個男人的心思。他沒說過喜歡我……嗯,也許說過他兒子喜歡我,但這絕不代表他自己的立場。

  拜這位大嘴巴表姐一番八卦所賜,我的心情徹底垃圾了。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的垃圾心情足足維持了兩天才好不容易反覆說服自己不要去計較,並且鼓足勇氣打算晚上弄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來誘拐這個男人的真心話。

  可是,就在我打算去問的時候,公司里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樂昕要辭職了。

  明明對我來說是件好事,隱形情敵離開了,我也該放鬆心情,可我做不到。

  因為自從樂昕提交了辭呈的那天起,總經理的眉宇就一直深深地鎖住,再沒有鬆開。

  我摸了摸自己千錘百鍊的小心肝,輕聲對自己說,“別疼啊……千萬不要疼,其實這種事很常有的,人家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是你自己太自大了,以為那個人真的會需要你。”

  可是,小心肝不夠聽話,還是鈍鈍地疼了起來,越來越強烈,直到我撐不住,再也不去看那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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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自己說,步誠實,既然你遇人總是不淑,就別再執著於男人了。

  其實總經理也沒什麼好的,一張精明臉,其實笨得要命,不會哄人,只會擺臭臉,偶爾想起一點浪漫來,十有八九會被他破壞掉,真是最差勁的男人。還有他的公司,他的臉……

  對,他還有一張臉。

  好在他還有點錢,又張帥臉,不然我一定是牛屎糊了眼睛才會跟他在一起。

  上班時間,我叼著嘴裡硬得鐵塊一樣的番薯干磨牙,一邊陰沉沉地瞪著總經理辦公室的方向。我喜歡的只有他的臉,沒錯,只是這樣而已。

  “誠實!!!”

  耳邊一聲嘶吼,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瞪大眼睛,“幹嘛?”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發呆。”林曉疑惑地望著我。x u a n 音

  我聳聳肩,“思春了。”

  “總經理在你還敢思春?”林曉瞪了我一眼,“太不知足了吧?”

  我笑了兩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發呆的原因我自己是很清楚的。這些天我跟安亦深兩個人就好像真正的上司和下屬,私底下半點交集都沒有。在公司里見面時,也一樣很疏離。他一臉的疲憊和煩躁,使得我即使想要安慰都不知說什麼好。

  躊躇半天去約他吃晚餐,卻被告知很忙。結果當晚就接到了表姐的電話,說是總經理莫名其妙地跑到她家住了一晚,半夜路過書房時,還聽到他似乎在跟誰通電話,一直聊到很晚。

  一個星期,他連一條簡訊都沒有發給我過。

  我抓了抓短髮,心裡覺得對不起老媽。文女士還等著我帶著金龜婿榮歸故里,可現在看來,她又要失望一次了。

  正惆悵著,林曉突然把一疊文件遞過來,“人事部剛交上來的,樂部長明天就要正式離職了,這些是交接需要的一些資料,你去送給總經理吧。”

  我嫌惡地望著那一疊紙,想起那男人的臭臉我很不慡,“你去不就行了?”

  林曉厚著臉皮聳肩膀,“總經理最近的臉色多嚇人大家都看到了,誰敢往槍口上撞啊?”

  我悲憤地拍桌子,“那你就忍心讓我去堵槍眼?我又不是黃繼光!”

  林曉推著我就往總經理辦公室走去,“別說笑了,總經理槍斃誰也不會槍斃你啊,你們有jian情的嘛……”

  **

  我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深呼吸幾個來回,抬手敲了敲門。

  安亦深半死不活的嗓音從裡面傳來,陰沉得讓我火大,“進來。”

  我面無表情地走進去,他正低頭忙碌地工作,我淡淡地說,“這是樂部長讓我送來的,人事部的交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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