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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子鎬一怔,他突然想起之前張振說的那句,跟愛比起來,那些恨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捂住臉,淚水打濕了整個手掌,從指fèng里一出來,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曲景同看著抖動的攤子,嘆了口氣。

  只是薄薄幾頁紙,項崢的手卻抖個不停,“這……”

  邱文城看著他,“這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

  作者有話要說:  喂喂,我一撒刀片乃們都跑了麼QAQ感謝上章面貓投的地雷,愛你!

  感謝上章留言的echo,輕許相酬,水電站,面貓,涼音,盛世盛世,梨酒,罐頭沙丁,來啵一個~

  第79章

  “他媽為了救他而死,他好像是因為被推開的時候頭部受到撞擊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後就失去了記憶。”邱文城已經把這幾頁紙上的內容熟記於心,“在這三天中,他父親將他母親的遺體火化,骨灰帶到了國外,他不僅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而且當時的他連他母親是怎麼走的都不知道。”

  紙上印的每一個字和邱文城此時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項崢難以承受,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些,那麼當初說什麼也得把歷子鎬拉住。

  “母親過世對他的影響挺大,消極了好一陣子,後來遇到了曲景同,跟著他考進了聖馬丁學服裝設計,竟然在設計上顯現出了非凡的天賦,人也慢慢走出來了。”邱文城知道項崢沒有看到後面,“他在學校里以怪異聞名,明明極有設計才華,卻從來不碰女裝,沒有人知道原因。”

  項崢一怔,半晌道,“我想我知道。”

  “為什麼?”邱文城老早就對此疑惑了,多方打聽均無果,似乎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項崢想起了高中時歷子鎬告訴過他,“兒時的陰影,他對女性的身體有生理性厭惡。”

  “我靠,這也行?”邱文城大為震驚,“怪不得都說他怪呢,聽說他從來不進有女模在的後台,原來是這樣。”

  邱文城的話項崢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突然發現歷子鎬這樣一個用殼把自己包裹的死緊的人,竟然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如此多的秘密,關於他的身世他的童年他的生活還有他難以啟齒的心理問題。

  歷子鎬把最真實最不堪最脆弱的自己全部都敞開給他看,而他不僅沒有保護好,還親手給了最重的一刀……

  項崢,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

  他把資料放在桌子上,臉埋進雙手間半天沒起來,邱文城看著他略有起伏的脊背嘆了口氣,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文城。”

  “嗯?”

  “我覺得我好像要再次失去他了……”

  想起白天時歷子鎬看自己的眼神說過的話和決絕的背影,恐懼不斷從心底向上翻湧,他項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到大唯一讓他害怕的,就是歷子鎬。

  怕他受委屈怕他難過怕他不幸福,把人捧在手心裡護著,放在心尖上疼著。

  可到頭來,傷歷子鎬最深的,居然是項崢自己。

  “別這麼說,這不能全怪你。”邱文城看著這樣頹廢的項崢,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會想明白的,給他點時間。”

  在第一回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邱文城就明白為什麼自己剛見到項崢那會兒他會是那副樣子,原來都是因為歷子鎬,自己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把人帶正常了,結果又是因為歷子鎬他看見了曾經的項崢。

  “不行,我不能再放他走。”

  項崢猛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不看人也不看道兒,被沙髮腳絆了下差點摔倒,被邱文城眼疾手快扶住了,“你給我清醒點!”

  “我很清醒。”項崢紅著眼圈,“我就是因為清醒才不能這麼看著他離開我,五年前那次我放手了,夠我後悔半輩子的了,現在說什麼我也不能再放手,我特麼不想後悔一輩子!”

  邱文城被他眼底的水汽驚到了,“我沒讓你放手,只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他現在正在頭兒上,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強行解釋只會火上澆油。”

  項崢愣住,邱文城的話簡直醍醐灌頂,白天曆子鎬就對他的解釋毫無反應,甚至被激怒說了後面那些話。

  “艹!”項崢懊惱的呼啦把頭髮,“你怎麼早不說。”

  邱文城無辜道,“早我也不知道你這麼笨啊。”

  挺聰明一人,一到歷子鎬這兒就犯糊塗,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項崢一臉生無可戀的仰倒在沙發上,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歷子鎬,如果現在歷子鎬肯理他,讓他咋著都成。

  邱文城瞧他這沒出息的窩囊樣就來氣,“他去找誰了打電話問下情況不就得了麼,在這兒演苦情戲有屁用,他又看不見。”

  “對啊!”項崢一個打挺坐起來,激動的推了邱文城一把,“行啊你,聰明!”

  邱文城瞥了眼埋頭撥號的項崢,心想那是你丫太蠢。

  “餵司齊,你老大在你那兒麼?”項崢問,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明顯不太耐煩,“算了算了,你繼續吃你的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不在司齊那兒,那就只有曲景同了,“餵是我,項崢。”

  曲景同一聽樂了,“就知道你一準會打過來,怎麼,把老婆弄丟了現在才知道找啊,早幹嘛去了。”

  “我……”項崢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家媳婦還在人家裡呢,“是我的問題,他在你那兒吧,情緒怎麼樣,還好嗎?”

  “你覺得呢?”曲景同哼了一聲,他一直把歷子鎬當弟弟,現在對項崢自然就以娘家人自居,自家人被欺負了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項崢被噎了下,忍著不好發作,“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有好好吃飯嗎?”

  曲景同扭頭看了眼埋在毯子裡裝鴕鳥的某人,“還吃飯?氣都被你氣飽了。”

  “不吃飯怎麼成!”項崢不自覺的拔高音量,被邱文城瞪了一眼後壓了下來,“曲景同你聽我說,歷子鎬他胃不好經不起餓,拜託你了不管怎麼樣你勸他吃一點。”

  嘖,瞧著無微不至的勁兒啊,曲景同撇撇嘴,“知道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了解他啊,他跟我在英國混了整整四年,不比你長?”

  完了還覺得不夠又添了句,“我告訴你項崢,你要是再敢惹他哭我就把他搶回來。”

  項崢聽著話筒里的忙音愣了一秒鐘,瞬間暴走,“靠,有本事你試試!”說完捋袖子就要往外沖,“不成,歷子鎬在他那兒太危險,我得把人接回來!”

  邱文城急忙攔住,“別衝動!”

  ……

  這晚邱文城執意讓項崢留下,躺在他家客房的項崢有點感謝他的細心,此時的自己的確沒辦法一個人對面偌大空蕩沒有歷子鎬的屋子和床。

  項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壁燈想著,他有吃飯嗎,情緒緩和些了嗎,睡著了嗎,沒有自己的懷抱習慣嗎?

  黑夜再次變得無比漫長,沒有歷子鎬在身旁,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歷子鎬縮在毯子裡沒有睡著,曲景同講電話他都聽到了,他腦袋裡不斷反覆出現自己白天對項崢說的狠話,心就像被利刃划過一般撕撕拉拉的疼。

  當時腦袋一熱什麼話狠說什麼,說完他就後悔了,轉身前看到了項崢眼底的悲傷,他死撐著才沒有當場倒下,一步一挪的往前走,拼了命才忍住沒回頭,他受不了項崢那樣兒。

  項崢的解釋他聽到了,現在冷靜下來他理智上知道整個這件事不能都算在項崢頭上,後面發生的一切都是沒法預料的,命運的天秤向那邊傾斜了,他們只能跟著倒。

  他跟著那個男人生活了四年,直到恢復記憶才發現這才是他最該恨的人,可他卻傻子似的喊了四年爸,他更恨這樣的自己!

  他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來轉移他心底的鬱結,而項崢作為最親近的人,首當其衝承接了他積壓多年的憤怒。

  人總是容易對最親近的人惡言相向,或許是知道即使這樣,那個人也不會放棄自己,比如朋友,比如父母,比如愛人。

  歷子鎬又往毯子裡縮了縮,他發現沒有了項崢的懷抱,一個人的夜晚竟然這麼冷。

  夜涼如水,相隔半個城市的兩人,一夜無眠直到天亮。

  天剛蒙蒙亮邱文城就隱約聽見了關門聲,他眯著眼睛看了下時間,六點不到,“靠,趕通告都沒見他起這麼早!”罵完一翻身就又睡著了。

  北京早上的街道並不冷清,已經有住得遠的上班族奔波在上班途中,項崢把車開的飛快,時速直飆120,一路下來不知道被拍了多少。

  好在曲景同的家他去過一次,跟今天一樣都是去接歷子鎬的,只不過當時他一出現在門口,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從裡面跑出來撲到了他懷裡,而今天站在電梯裡看著數字不斷接近的他不知道一會門開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門鈴驟然響起,正在睡夢中的曲景同被驚得一激靈。

  “靠這他媽誰啊大早起的!”曲景同趿拉著拖鞋眼睛都沒完全睜開一把拉開門,沒好氣兒的說,“按按按個屁啊,催命呢!項崢?!”

  上來就被罵個狗血淋頭的項崢滿臉黑線,但看在歷子鎬的面子上強忍著,“是我,我來接歷子鎬。”

  “這才幾點啊!”曲景同大寫的服,陷在愛情里的都他媽沒一個正常人!

  項崢沒理他徑直進屋眼神尋找著,“他睡哪兒了?”

  曲景同關上門半睜著眼睛跟過來,隨手往客廳沙發一指,“喏,就這兒。”

  “你居然讓他睡沙發?!”

  項崢此時的眼神簡直可以殺人,但曲景同沒睡醒直接忽略,打了個哈欠準備往屋裡走,“沙發怎麼了,難不成你想他跟我睡一張床?”

  “你!”項崢不願意跟他浪費時間,走過去準備叫醒歷子鎬,結果手碰到毯子陷了下去,他愣了下隨即一把掀開,只見裡面空無一物,哪有人。

  項崢一下子急了,“人呢!”

  “這不就在……”曲景同邊說邊往這邊看,瞬間醒了,“怎麼會,昨晚他一直在這兒的!去廁、廁所了吧!”

  項崢狠狠的剮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朝廁所去了,曲景同拍了拍胸脯,媽媽呀,大早起的嚇死寶寶了。

  廁所沒有,廚房沒有,陽台臥室衣帽間,統統沒有。項崢就差把曲景同家地板天花板給掀了,連歷子鎬的影子都沒看見。

  “他人呢!”項崢急火攻心一把揪住曲景同睡衣領子扯到自己臉前,“我他媽問你歷子鎬呢!”

  曲景同也慌了,昨晚歷子鎬明明一直在的,他半夜起來去廁所還特意過去看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被項崢扯得有點難受,“可、可能走了。”

  項崢的手徒然失去力氣,片刻後轉身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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