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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子鎬示意他沒事,拿過最後留的三張牌,“我要。”然後他出了對3。
徐明遠坐在歷子鎬的後位,每回都出大牌力壓,他自覺牌不錯贏歷子鎬應該不是問題,可他沒想到還有一個豬隊友。
兩圈牌出下來他忍不了了,“張振,你知道自己跟誰一夥的麼,總壓我們幹什麼啊,到了地主這兒你又開始出小牌了,你他媽坐在地主上手不出大牌壓他你怎麼想的?!”
“啊。”被點名批評的張振呆呆的抬頭看了看徐明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答應好好的可到了他出牌還是一團糟,放走了歷子鎬無數次,反倒把自己撥的都給憋家裡了,原本穩贏的一局硬生生的被他給攪合了。
“炸。”歷子鎬出了四個K,看看他們,把手裡最後一張往中間一放,“小王。”
“操!”
徐明遠把手裡的牌摔在張振眼前,四個Q和兩張王還沒來得及出呢,歷子鎬已經贏了,他質問道,“你怎麼回事兒?”
張振也知道自己害大家輸了,一直說不好意思,項崢肖遠倒是沒說什麼,一杯酒還是輸的起的,可徐明遠不行,他可是抱著讓歷子鎬輸的心思來打牌的。
他指指張振,“你去發牌,大虎你來。”
球隊一起聚的時候沒少打牌,大虎技術在隊裡墊底,沒想到張振比他還菜。
張振很少打牌僅限於會玩而已,可他對洗牌發牌完全不通,笨手笨腳學著剛才大虎的樣子一來牌差點掉一地。
“啊抱歉。”張振急忙撿牌。
歷子鎬看不過去了拿過牌對他說,“我來吧。”張振瞬間得救,老實縮在一邊看他們玩兒了。
項崢沒見過歷子鎬洗牌以為他不會洗正想著替他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如果說大虎可以唬唬外行的話那麼歷子鎬絕對算得上是箇中高手了,那兩副牌就跟黏在他手裡似的,不論他翻出怎樣的花兒來那牌就在他手裡穩穩的轉悠,看得人眼花繚亂的。
“我靠栗子糕,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張振一臉膜拜,剛才他可是拿都拿不穩呢。
歷子鎬將倒洗好的牌一分為二,又上下洗了一遍,伸到項崢面前讓他切牌。
項崢隨手翻了一張黑桃A,歷子鎬便唰唰發起牌來,這回黑桃A穩穩的落在徐明遠的面前。
徐明遠毫不猶豫的要了,正好少了拖後腿的這次一定把歷子鎬殺個片甲不留。
可他沒注意到歷子鎬在看到他拿走底牌後嘴角一閃而過的那一抹笑,當他頻頻被歷子鎬壓制時才發現大事不妙,卻為時已晚,歷子鎬就好像知道他手裡都有什麼牌似的,他手裡的牌明明還不錯可就是不出去。
“8炸。”歷子鎬把手裡所有的牌亮出來,明晃晃的8張7,他看了徐明遠一眼,“翻番。”
肖遠吹了個口哨,對著歷子鎬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農民勝而且翻了番,所以懲罰加倍,徐明遠要連喝兩大杯。
徐明遠梗著脖子又灌了一杯,打了個嗝,伸手去拿第二杯。
項崢按住他,“玩玩而已,意思意思就得了。”說著就要把杯子拿走,被他掙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這個懲罰是他提出來的,現在怎麼可以認慫?
徐明遠喝完了那兩大杯,抹抹嘴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撂大喊一聲,“再來!”
歷子鎬把牌收好放到大虎手裡,“你來吧。”
好像從前一陣子徐明遠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友善,歷子鎬也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他了,他早看出來徐明遠提出罰酒是在針對自己,現在也給了他點教訓,可以收手了。
歷子鎬從小在海上繁花沒少看她們打牌,她們有時一玩兒就是一晚上經常讓他洗牌發牌,那在別人看來非常牛逼的技術就是那時候學的,他會控牌,可以想讓誰拿到明牌就讓誰拿到,想給誰發什麼牌就發什麼牌。
其實徐明遠打的不錯可是遇上他就悲劇了。
因為無論徐明遠怎麼打,只要歷子鎬不想讓他贏,他就贏不了。
第24章
大虎洗牌發牌後牌局不再一邊倒,地主輪流做也各有輸贏,十幾把玩下來每個人都喝了不少,指針過了零點都開始有點哈欠連天了,原本趴在椅子上觀戰的張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腦袋枕在胳膊上輕微的打著呼。
“嘿哥們,醒醒。”肖遠伸手拍拍張振的臉。
“啊?”張振揉揉眼睛一臉的沒睡醒,“你們打完了?”
幾人里數徐明遠喝得最多都有點不太清醒了,他後面已經開始把酒當水喝了,嘴裡說著口渴還要伸手拿被項崢按住了,項崢喊過大虎一起把這醉鬼扛回了房間。
“我……沒醉,還能再、再來。”躺在床上的徐明遠還含糊不清的說著。
“還來?趕緊歇著吧。”項崢看了他一眼,扭頭跟大虎說,“他今兒晚上喝了不少,有事的話你照應一下,你倆就睡這屋吧。”
徐明遠酒品還成,嘟囔了幾句翻了個身就沒聲兒了看樣子是睡著了,大虎撓撓頭,“行吧,他交給我吧。”
項崢拍拍大虎的肩關門出來就看見了獨自一人站在走廊里的歷子鎬,四下瞅瞅問道,“他們人呢?”
“都困不行了,回去睡了。”歷子鎬走過來看了眼項崢身後的門,“睡了?”
“嗯。”項崢點點頭,問了句“困嗎?”
歷子鎬算是這裡面最清醒的了,搖搖頭,“還行。”
“那陪我出去透透氣吧。”項崢呼啦把頭髮,“我也不咋困,頭有點暈。”
兩人晃悠到院子裡,深夜的山莊格外安靜,項崢蹲在花壇邊兒上拍了拍旁邊的土朝歷子鎬招招手,郊區的空氣異常的清新身後還有隱隱的花香。
項崢胳膊搭在膝蓋上仰起頭驚喜的說,“快看天上。”
“好多星星!”歷子鎬被那些遙遠卻閃亮的光點吸引著,“真好看。”
“郊區就是好,在市里都看不見幾顆。”項崢低頭揉揉有點發酸的脖子,“原來你打牌的技術這麼好。”
歷子鎬料到項崢已經看出來了,“嗯,小時候她們打牌總讓我幫著洗牌發牌,剛開始我連牌也抓不住,經常掉的滿地都是,然後就總被罵。”
最後的尾音是笑著的,但項崢卻在其中聽出了苦澀,腦袋裡出現了小小的歷子鎬在罵聲中蹲在地上撿牌,眼眶紅紅的卻拼命忍住不哭的倔強模樣。
“那時你幾歲?”
“五歲吧。”歷子鎬伸手比了比,“也就比那桌子高了半個頭。”
這是第一回曆子鎬主動跟項崢說起自己兒時的事兒,雖然他的過往項崢大多都知道了,但從別人嘴裡說出來跟聽歷子鎬自己說那感覺很不一樣,項崢還是更喜歡後者。
前者是被別人有意拿來賣慘博同情的,而後者則是因為信任。
是的,因為信任,歷子鎬這個人如果不是信任項崢,是絕對不會主動跟他說起有關那段並不美好的童年的,哪怕是一個字。
“後來場子裡也會有些牌局,老闆娘就專門找人教我,怎麼洗牌怎麼發牌,後來我長大一點了,人手不夠的時候我也得上去湊數,她就又讓人教我怎麼打牌記牌。”
項崢知道這裡說的洗牌發牌打牌並非平常意義上的,應該是那種控牌的千術。
“我洗牌讓你切牌的那局用的就是彈牌法,我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牌,也可以讓徐明遠拿到我想讓他拿到的牌。”歷子鎬說完扭頭看項崢,“我這麼對他你不生氣?”
畢竟是那麼好的兄弟。
“是他先找你茬兒的,我都看出來了。”項崢撓撓頭,“明遠那傢伙今晚不太對勁兒,他以前不這樣的。”
“我知道。”歷子鎬看得出來,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點,應該是對自己這個後來者不滿。
項崢開玩笑,“多虧你手下留情,不然我們都得喝趴下不可。”
歷子鎬笑笑,他知道項崢這是在幫他開脫,可這並不能洗白他出千的事實,他看出來了徐明遠卯著勁兒要讓他難堪,所以先出手給了個教訓,點到為止,讓徐明遠知道他不好惹就夠了。
項崢看著歷子鎬的側臉,有點驚奇的想他的怎樣把人前完美學霸和人後舞女私生子跑場子演出和出老千這些統一成一個人的?
歷子鎬的身上有著太多讓人詫異的特質,讓你永遠猜不到他還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給你一個驚喜或驚嚇,就像爬山永遠都有更高峰讓你可以去征服,這對項崢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本能的想要對歷子鎬不斷地靠近再靠近。
兩個人在院子裡吹了會兒風,歷子鎬打了個哈欠,項崢立馬問道,“困了?要不咱回吧。”
“也好。”歷子鎬點點頭。
到了樓上項崢推開剩下的那間房,啪的一聲按開燈。
燈一亮兩人都傻眼了,這特麼居然是間……大、床、房!
“這、這、這……”項崢此刻又驚又喜,他是一直琢磨著要跟歷子鎬住一間,這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啊。
“這好像是這樓最後一間了。”其他幾間剛才歷子鎬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那幾個先睡的都給搶光了,原本想著都是雙床房也無所謂,誰知道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呢,突然冒出個大床房是什麼鬼?
歷子鎬也有點無語,“算了,反正就這一晚上,湊合一下吧。”
項崢佯裝勉為其難的樣子,“成,也只能這麼著了。”
嘖嘖,瞧著語氣,瞧著演技,其實丫心裡都樂開花了,艾瑪栗子糕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湊合好,湊合妙,湊合湊合呱呱叫!
項崢發揚風格大手一揮,“你先洗吧。”
一直盯著歷子鎬抱著衣服進了浴室砰地一聲把門碰上才收回視線,然後又臭不要臉的豎著耳朵聽裡面嘩啦啦的沖水聲兒了。
歷子鎬穿著T恤擦著頭髮一出來就看見了來不及回頭被抓包的某人,然後很平靜的說出了個事實,“項崢,你流鼻血了。”
“臥槽!”項崢急忙捂住鼻子跳下床往浴室里跑,一陣風似的沒影了。
躲進浴室的項崢欲哭無淚,麻痹啊,忒特麼丟人了(╯‵□′)╯︵┻━┻當他好不容易克服了丟臉的尷尬在腰間為了條浴巾興沖沖的想出來展示一下他結實的肌肉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歷子鎬已經側身背對著自己睡著了。
項崢:“……”
瞬間蔫吧了的項二哈走過去蹲在床邊撐著腦袋看了人家好大一會兒,腿麻了都沒感覺,他發現歷子鎬這人睡覺特老實,打呼磨牙說夢話這些破毛病一個沒有,就連翻身的頻率都不高,就他盯人看的這一會吧歷子鎬幾乎一動沒動。
這人還看個沒完了?歷子鎬有點鬱悶,他裝睡裝得有點累,索性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