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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他不敢了。

  生怕眼前這個人痛了委屈了,火場裡他可以為他扛下炙熱的火焰,到皮膚都被徹底燒爛,他都不敢動一下。現在,陳赫嘉就要訂婚了,他還是不敢再強迫他做任何事情。

  陳赫嘉在他心裡扎的根太深了,以前不覺得,等現在要連根拔起的時候,他也連帶著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痛苦難言。

  「陳赫嘉,如果以後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你也一定不會幸福的,對不對?」

  陳赫嘉不動了。

  譚永輝低頭,與他額頭相抵,「對不對?」

  陳赫嘉忽而踮了腳,吻在譚永輝那張反覆發問的嘴唇上。

  門外大雨傾盆,掩蓋了一切聲響。

  外套被脫在地上,領帶被徹底扯鬆散,扣子一粒一粒蹦開,陳赫嘉仰著脖頸任人索取,動聽的聲音婉轉落入譚永輝的耳朵里,成為一支最強勁的催情劑。

  聲息曖昧,薄唇滾燙,身體的冰涼壓不住心裡的熱火,兩個人默契到即便不說話,也知道對方的下一個動作。

  他們在同一張床上滾過千萬遍,都知道對方有多麼迷人。

  他們分開太久,久到如今的迫切像最原始的動物交|配,欲望深重。

  「滴答,滴答。」

  不知何時,雨勢漸漸小了,到最後,聽起來倒像高跟鞋走在地板上的聲音。

  「篤、篤。」

  陳赫嘉深陷在柔軟的被子裡,隱隱皺起了眉。

  那聲音卻越來越響,一下一下,像要砸進人的心裡。

  「篤……篤。」

  「媽媽,我餓。」

  年幼的男童拉扯著女人的裙擺,那女人卻一把推開他的手,嫌棄似地皺了眉:「別亂碰我,好幾千的裙子呢。」

  說著,她又穿著那雙有著尖細高跟的鞋子在鏡子前走來走去。

  男童委屈地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又轉,愣是忍住了沒落下來,只是聲音里隱隱帶著哭腔:「媽媽。」

  他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已經快要下午三點了,什麼都沒吃。

  「嘖。」

  女人認真地照著鏡子,最終又補了補口紅,看了好久,才像是最終滿意了,於是往外面走去。

  「媽媽!」

  男童拔腿要追,女人卻一轉頭,嫌惡地指著他:「別跟著我!」

  說著,就將大門摔得震天響,踩著那雙高跟鞋「篤篤」地下樓了。

  「篤、篤。」

  夜色漸漸籠罩下來,男童倚靠在門邊,將自己都縮成一個小團,他沒開燈,實在是太餓了,餓到不想動,門外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他便立刻驚喜地抬了頭,可是很快,那聲音又漸漸遠去,於是男童眼睛裡的光也跟著熄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餓到沒有知覺了,門忽然被打開,門外走廊的光漏進來,繼而是男人沉穩的聲音:「赫嘉?」

  「爸爸……」

  他低低地叫出聲,像快要斷氣的小動物,男人開了燈,聲音陡然變大:「赫嘉!」

  他被抱起來,男人的聲音越來越慌亂,「赫嘉?赫嘉!」

  「赫嘉……赫嘉!」

  陳赫嘉被搖晃著睜開眼,譚永輝溫暖的懷抱籠著他,他卻依然覺得冷。

  「做噩夢了嗎赫嘉?」

  察覺到陳赫嘉的身體依然還在不停抖動,譚永輝將他抱緊了,「怎麼了?」

  陳赫嘉張開乾裂的唇,顫抖著說:「冷……」

  第44章 張家何靜

  這種冷仿佛深入了骨髓,直往人最深處的心裡鑽。

  陳赫嘉忍不住地牙齒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他意識清醒地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但依然感覺自己被拖拽進了童年那些個仿佛能吃人的夜裡。

  明明,這些畫面,他從初中開始就再也沒想起過。

  「你在發燒。」

  譚永輝伸手探了探陳赫嘉的額頭,滾燙的溫度一下就讓他皺了眉。

  都怪他,之前那麼大的雨,陳赫嘉的身體被淋得半濕,再加上這一場毫不節制的□□,陳赫嘉的體質不佳,半夜發起燒來,溫度高得嚇人。

  譚永輝內心懊悔,趕緊下床想去找些藥,陳赫嘉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那一雙原本該蘊滿風情的眼睛此刻微微睜開,露出乞求的神情:「別走。」

  譚永輝一下心軟,立刻又跌回床里,他抱著陳赫嘉將被子都緊裹在他身上,察覺到陳赫嘉身體抖動的幅度慢慢減小,他這才安心些許。

  「我不走。」

  他低頭,輕吻在陳赫嘉的臉頰,聲音里的溫柔多得要溢出來:「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

  陳赫嘉意味不明地哼唧了一聲,譚永輝道:「我聽到你在叫爸爸。」

  陳赫嘉不說話,只是腦袋胡亂往譚永輝懷裡鑽。

  譚永輝嘆了口氣,想到當初查到的陳赫嘉的身世。

  陳赫嘉六歲,母親便拋棄他們父子遠走他鄉,十四歲,本應是男孩最叛逆難管的時期,他卻十分順從地接受了自己的繼母,二十一歲,父親因過度勞累倒在科研崗位上——這一年也是陳家過得最艱難的一年。

  21歲,陳赫嘉和溫言分手;

  21歲,陳赫嘉的弟弟紀揚因受人報復被打斷雙腿,終生殘疾;

  21歲,陳赫嘉失去父親,拿到的撫恤金卻填不上紀揚如無底洞一般的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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