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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高羽的眉頭越來越深。

  “跟沙豬似的,你。”

  “跟死魚似的,你。”

  “橫批呢?”程奕咯咯的笑。

  “媽逼你給我起來吧。”高羽也不管背著程奕的琴、拿著那盒子有多不方便了,伸手就去拽那攤爛泥。

  “哈哈哈哈……成,橫批就是,你媽逼。”

  “你媽逼!”高羽狠狠的給了程奕後腦勺一下。

  “你他媽小人吧你,動手啊還!”

  “別喊了,祖宗,你看還有亮著的燈麼?”

  “想看亮燈啊?行!我讓所有燈都亮起來。來首《搖滾大騙局》?”

  “算我求你,啊,算我求你,趕緊閉嘴。”

  “行,跪下求吧。”

  “欠抽了是吧。”

  “哈哈哈……”

  “沒品的醉鬼!”

  “胡雞巴扯淡,我哪兒……醉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高羽才把程奕弄進電梯,進房門之前程奕還說自己能走直線,高羽讓他勇於實踐了一把,他就眼看著他接受地心引力去了。

  “小閨女呢?”程奕躺在沙發上,天旋地轉的,踅摸鈴音。

  “你還知道有閨女啊?”高羽倒水。

  “不知道我喊什麼?”

  “你知道個蛋,你瞅瞅你喝的吧!”

  “鈴音……鈴音……叔叔抱,過來……”

  “你丫別喊了,知道今兒周幾嘛?”

  “知道!”

  “周幾啊。”

  “周四!我今天去便利店打工的,搬了20個18公斤重的箱子!”

  “嗯,周四,鈴音能在嗎?”

  “哦,對,幼兒園呢。”程奕接過高羽塞過來的杯子,“整托真不好!”

  “喝水。”

  “拿不住。”

  “啊?”

  “肩膀疼死了。”

  眼看就要撒手,高羽手疾眼快接住了杯子,“搬了多少個箱子?”

  “20個,操他奶奶的可口可樂!”

  “就跟你說別打工。”

  “白吃白喝沙豬你?”程奕人越來越往下出溜兒。

  “起來,快掉地上了!”

  “大作家……我跟你說……”

  “說蛋,起來,洗洗去,你看看你吧!”

  “你聽我說完,我……不用靠你!”

  “你還有點兒勁麼?”高羽扯著程奕往浴室走,偏偏二樓有浴室,三樓有浴室,就是一樓沒有。

  “你等我成為……超級rock star……”

  “嗯,是,絕對的,我看好你。”高羽這叫一個無奈啊,他怎麼能把自己灌成這操行?

  “嗯,超級rock star,我就……”

  “你就怎麼地?”

  “包養你!我讓你寫暴風雪山莊,你就得寫暴風雪山莊,我讓你寫孤島殺人,你就得寫孤島殺人!”

  你說你丫跟酒鬼搭個什麼茬兒!高羽在心裡罵自己。

  “我讓你……寫……”

  “你讓我寫什麼我寫什麼,明星。”

  “嘁!”

  “您滿意嘛?”

  “我還讓你……”

  “幹嘛?”

  “跳脫衣舞~~”

  “……”

  我讓你搭茬兒啊,高羽,搭茬兒啊!

  將程奕扔進主臥室的浴室,高羽帶上門,脫了西裝。這滿身的酒味兒,幸虧剛才沒遇上警察,要不你還真說不清楚。

  換了睡衣,一點兒聽不見浴室有水聲,再推門,就看見程奕躺在浴缸里,眼神發飄。

  “洗啊,大爺!”

  “咱家天窗呢?”

  “嗯?”

  “我看不見星星。”

  “咱家床上頭是天窗。”

  “是,我這不是躺著呢麼,要不我問個蛋!”

  “您老躺浴缸里呢。”

  “啊!是噢。”

  高羽不搭理程奕了,下樓,廚房倒了一碗醋。回來,端給程奕,“喝。”

  “拿走,聞著我就想吐。”

  “你看……”高羽咳嗽了一下,“是你自己喝了,還是我幫你喝了?”

  “吹牛逼,我今兒要是……”這一張嘴,話沒說完,醋倒找到地方灌了。

  強烈的酸,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嗆著,程奕連喝了好幾口,之後立馬跳出浴缸趴在馬桶邊兒不停的嘔。高羽按著他的腦袋,意思你不吐乾淨不吐清醒你別起來。

  這一通折騰下來,程奕感覺自己化身成了一塊海綿。胳膊腿綁上線兒還能當木偶。

  持續的嘔吐讓程奕清醒不少,高羽感覺這位差不離了,才撒手,又拿了杯子牙膏牙刷給他。監督程奕洗漱完畢,並聽到他發誓一定把自己洗乾淨,高羽這才拿著醋碗再次下樓。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廚房,而是煮了熱牛奶,又做了簡單的三明治,才離開。

  端上樓,還是聽聞不到水聲,想推門,鎖著。

  “程奕!”

  “別喊,我腦仁兒疼。”

  行,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洗澡沒有?”

  “泡著吶!”

  “嗯,好,出來床頭柜上有牛奶和三明治,吃點兒。”

  沒有回應,高羽只得補充,“我下樓洗澡,你別睡著了。”

  “知道了,知道了。”

  無奈的搖搖頭,高羽下去了。上來之後床頭櫃的東西沒人動,浴室仍舊反鎖。

  “你大爺,你他媽就是睡了吧?”高羽拍門。

  “沒有!你讓我泡會兒行嗎?”

  “一刻鐘,你要還不出來,我進去。”撂下最後通牒,高羽上了床,點菸,拿了床頭的書看。

  不久,程奕拍著腦袋出來了。浴袍松鬆散散,領口幾乎是掛在肩上,左肩那道長期被肩帶磨出的痕跡格外的明顯。

  “頭疼。”

  “酒泡的,拿下來晾晾。”高羽叼著煙,斜眼瞅了程奕一眼。

  “還能有好話麼?”

  “你怎麼不問問還有更難聽的麼。”

  “得。”

  “牛奶喝了,簡單吃點兒東西。”

  “噁心……”

  “過來。”高羽放下書,拽過了程奕。

  “幹嘛?”程奕掙撥。

  “不是肩膀疼嗎?”

  “哦……”靠在高羽身上,肩膀接受著按摩,程奕覺得除了頭疼其他都緩解了很多。

  “那雞巴打工別去了。”

  “不去怎麼賺錢?”

  “你馬上畢業了,還要學費?”

  “沒,想換把琴。”

  “我借你不收利息行嗎?”

  “那不也得賺錢還。”

  “你可以分十年還。”

  “滾蛋!”

  “不,你這麼想啊,等你成了那萬眾矚目的明星,不一下就還清了?就一個時間差而已。”

  “根本沒影兒的事兒。”

  “你不都規劃好了麼?”

  “啊?”

  “有一孩子,剛信誓旦旦說,等他成了rock star,他包養我,讓我寫什麼我寫什麼,還得給他跳脫衣舞。你看這樣,利息不要了,脫衣舞不跳行吧?”

  “這他媽剛才……我說的?”程奕恨不能找個地fèng鑽進去。

  “咱家沒別人了。”

  “我操……”程奕巨懊惱,喝多了沒一次不……丟人的。為了掩飾尷尬,他伸手去拿吃的,卻發現托盤下面有個盒子。

  “什麼東西?”塞進一口三明治,程奕問。

  “給你的。”

  “無功不受祿。”

  “回禮。”

  “嗯?”

  “今天3月14號。”

  “不是我生日。”

  “……白色情人節。”

  “啊。哦。去年你跟我說過的。”

  “那別說我又是沒禮物了。”

  “顯然是,所以這份禮物你自己收著吧。”

  “可惜了。”高羽嘆氣。

  “有什麼可惜的,自己留著唄。”

  “用不到啊。”

  “扔了。”

  “扔了我倒是不心疼,就是某些人估計知道以後追悔莫及。”高羽按著程奕的肩,說的很惋惜的樣子。

  “我不好奇,不用誘惑我。”

  “小人之心了吧,不要算了。”

  “你別叨叨了行嗎?”

  “你其實很想知道是什麼吧?”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

  “這個東西吧,四方形……”

  “高羽!”

  “我不給你,你就打開看看唄,看完我扔。”

  “我有病啊?”

  “看了你喜歡,補一份禮物給我就是了。”

  “我肯定不看。”

  “行。”高羽起身,越過程奕拿過了盒子。

  “我不看。”

  “我沒讓你看啊,我就拆開,看看,扔了。”

  “你丫有病!”

  “你丫更有病,較勁那矯情樣兒。”

  “你說什麼我也不看。”

  “看你都是孫子。”高羽說著,扯開了包裝紙。

  程奕來不及扭頭,就看見了那東西,然後就……

  “叫聲兒爺爺。”

  “憑什麼?”

  “你看了。”

  “是你手快!”

  “扔了?”

  程奕瞪著那效果器,那塊前些日子在樂展上看見的手工效果器,懊惱死了。如果不是錢不夠,他早就買了,這個品牌在中國沒有代理商,是作為參展方在樂展銷售的。也就是說,以後想買也不好買了。可是他又不能收,他死活不願意成為高羽的寄生蟲。

  “行吧,扔了。”高羽不看程奕。

  “你!”

  “你不要啊。”

  “……”

  “別皺鼻子。”

  “……”

  “其實很簡單,送我個禮物,這個你就心安理得的收。”

  “……我聽聽你想要什麼。”

  “唱首歌兒吧。”

  “還是白給,否決。”程奕搖頭。

  “錯,你等我說完啊,我要的這首歌兒吧……”

  “怎麼?”

  “你唱它的代價足以抵消這個效果器。”

  程奕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成否?”

  “你說,我聽聽。”

  “Chicago《if you leave me now》。”

  “我操!”程奕一聽見是這首歌就崩潰了,這是他有生以來最膩味的一首歌,一首甜的不像話的情歌,一首賣唱必備之作。

  “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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