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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珠愣了下,下意識地接口:“什麼禮物?”停了幾秒,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先說好,太貴的我送不起,你可別趁火打劫。”

  “你對誰都大方慷慨,唯獨對我小氣摳門。”葉瑾嘆了聲,慢吞吞地道:“放心吧,我要的禮物很便宜,只希望那天你能給我抄個蛋炒飯,如此而已。”

  “蛋炒飯?”丹珠面露詫異,“你不是很嫌棄我的蛋炒飯麼?”

  她印象很深刻,以前她有次給他炒蛋炒飯,不過被他嗤之以鼻了,別說一口,一粒米都不肯吃。

  雖然那次沒給她留下什麼陰影,不過從那之後,她就再沒想過要給他做飯,更何況他現在都是大廚了,就她那點水平擺出來只會讓他貽笑大方。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不懂珍惜,現在不會了。”鋪好床鋪,葉瑾愜意地躺進去,撐起一邊腦袋,沖她笑道:“珠珠,如果能回到我們認識的最初,我一定好好疼你愛你。”

  這廝現在越來越會甜言蜜語了,簡直無論何時何地都手到擒來啊……丹珠努力板著臉不給回應,兩人對視了幾秒,她率先別開臉翻過身,好半天都沒再開口。

  就在葉瑾以為她已經睡著時,忽然聽到她低聲嘟囔:“……麻煩死了。”

  他揚起眉,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我等著你的大顯身手啊。”

  “……”

  ……

  丹珠對廚藝這種東西,可以說只能勉強把飯煮熟菜炒透,而且翻來覆去就只會做三樣,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湯,蛋炒飯。

  葉瑾這個生日禮物,對她來說好過,但不容易做得出色。

  而且自從跟了葉瑾後,她已經很久不下廚了,雖然蛋炒飯步驟簡單,但是久而生疏,做失敗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吃慣了他精心烹製的美味佳肴,不說別的,丹珠覺得單憑禮尚往來而論,自己也不能太敷衍,於是便偷偷找時間練習。

  府里的廚房有兩個,一個是葉瑾專用,另一個是府里下人用的,離的不遠,就在隔壁對面。

  丹珠不想讓葉瑾察覺到自己的積極,每次都是挑著他不在時才溜入下人專用的廚房。她先自己試做了幾次,不難吃,但也談不上好吃,她不服氣,找了廚娘討教經驗,只可惜實在不是這方面的料,不是過火炒焦,要麼就是調料下的淡了或咸了,總之不管怎麼做就是不對勁。

  她口味都被葉瑾養刁了,一般廚師的都不怎麼入得了口,更別說自己連普通水準都算不上的蛋炒飯了,而她又偏是那種不達目的不服輸的性子,只能加強訓練多往廚房跑。

  這一天,她新鮮炒好了一盤,自己先嘗了口,鹹淡得宜,米粒鬆軟恰到好處,雞蛋不老也不嫩,算是這麼久以來最好的了。

  丹珠記起神醫今天一大早出門採藥了,也不知現在回來了沒,她想了想,便端著剛出鍋的蛋炒飯去了薛神醫的住處。

  正文 262 口是心非

  到了薛神醫的房門前,門沒關,丹珠剛想抬腳邁進去,卻聽到葉瑾和薛神醫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裡面的氣氛有些凝重,似乎在談著件十分嚴肅的事,丹珠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閃到門外側耳傾聽。

  交談的音量不大,又因為距離的關係,她聽得頗為費勁,幾乎將整個耳朵都貼到木牆上了也才能聽到些許含糊不清的音節。

  正當丹珠猶豫著要不要放棄時,葉瑾站起來往她這邊的方向走了兩步,她總算聽清楚了點,斷斷續續中,她捕捉到“吐血”“不行了”“病入膏肓”“時日無多”等幾個不連貫的字眼。

  葉瑾嘔血的症狀還未痊癒,一聽到有關血這個字眼,丹珠立即自主地將他聯想了進去,一些不好的念頭騰地在她腦海里迸發,只覺胸口一沉,呼吸都跟著凝滯起來。

  為什麼,他當時不是說沒事的麼,怎麼會忽然不行了,還病入膏肓,甚至還時日無多了?

  裡面的聲音還未停歇,但丹珠已沒了心情偷聽下去,那些被她自己臆想出來的雜念仿佛一個個霹靂,炸得她的腦子一陣亂鬨鬨的,垂在身側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顫抖。

  交談聲不知何時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有熟悉的腳步聲朝門口這邊走來,丹珠驚覺回神,趁人還沒到趕緊溜了。

  她去了後花園的亭子,一個人坐在那發了半天呆,任那盤未能送出去的蛋炒飯徹底涼透。

  不知過了多久,丹珠慢慢地站起來,望著面前這片熟悉的亭台花木,思緒起伏。

  她知道自己應該直接找葉瑾問個清楚明白,可是他這人什麼脾性她也明白,真誠心不想讓你知道,就有一百種以上的理由搪塞敷衍你。

  而且,她也害怕,萬一他真的親口承認身體出了個好歹,那她可怎麼辦?

  越想心情越發沉重,丹珠仰起頭,對著一碧如洗的天空,長長地吐了口氣。

  晚膳依然十分豐盛,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她往日愛吃的那幾道菜都在。

  因為心裡有事,丹珠一點胃口地沒有,索然無味地攪拌著碗裡的湯,久久才抿上一口,一碗湯喝了半天都沒下去一半,

  “怎麼,不合口味?”葉瑾將兒子餵飽後,見她還一直維持低迷狀態,以為是今晚的湯出了什麼問題,直接端過她的碗嘗了一口,眉頭微微蹙起,“是不是淡了?”

  她口感喜歡偏咸一點的,但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葉瑾每次放調味都會特別注意控制用量,偶爾也難免被她抱怨太淡了。

  葉瑾將她的碗放下來,執起筷子,親自給她夾了片清蒸鱸魚放進菜碟,柔聲道:“不喜歡喝便不喝了,吃菜吧。”

  丹珠捏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著他,欲言又止。

  “葉瑾……”她還是喊了他的名字,聲音低低的,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或者,要怎麼說才能讓他老實交代。

  葉瑾也在看她,眸底染了幾分疑惑,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躊躇半響,丹珠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說出了口氣,“你的身體是真沒事麼?”

  說就說吧,憋在心裡多難受,而且她要是不把事情真相弄清楚,晚上保准睡不著。

  葉瑾似乎怔了下,慢悠悠地說道:“這問題,上次你不是已經問過了麼?”

  “但我覺得你沒有如實回答我,”丹珠盯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嚴肅道:“我要聽你說真話。”

  “這就是真話。”葉瑾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一彎,狡黠地笑問:“珠珠,你在懷疑什麼?”

  看來不開誠布公是得不到答案的,丹珠沒繼續藏掩著,將下午在薛神醫門外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就知道下午在外面偷聽的人是你。”葉瑾輕嘆了聲,笑著打趣她道:“你這聽牆角的功夫也太差了,聽了一言半語就自己腦補了這麼多錯誤信息,幸好你不是我天羅閣的線人,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拖我後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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