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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兩人有多麼誨人不倦,而是阿牛太過憨厚,憨厚到簡直不欺負就不足以平民憤的地步,基本上是任兩人揉圓搓扁,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拳我一腳,卻絲毫不加反抗,只知嘿嘿傻笑,充分滿足了兩人的惡趣味,至此,玩得不亦樂乎。

  洛向非看著漢子已經快要冒煙的腦袋,按捺不下心中想要火上澆油的強大欲望。

  "阿牛啊。"問話之人笑的jian詐無比。

  "嗯?"回答之人滿臉的歡迎欺負。

  "你家在什麼地方啊?"投石問路。

  "南山村。"渾然不覺。

  "哦,那家裡還有什麼人?"誘敵深入。

  "都,都沒有了,所以村長才讓我來當兵的。"誠誠懇懇。

  "就你一人啊,那有沒有想過取房媳婦?"循循善誘。

  "我,我…想…不…不是…那個…"語無倫次。

  "我們家莫雁好不好?"進入正題。

  "好啊。"嗯,孺子可教。

  "那你把他帶回家怎麼樣?"尾巴搖啊搖。

  "……"

  "啊~~"

  戲弄老實人無可厚非,可算計到不老實的人頭上,只能說自己沒大腦了。

  洛向非趴在地上,任莫雁一腳踏在背上,狠狠地踩啊踩,掙扎求饒。

  "看你還敢亂說!"

  "嗚嗚,莫大俠,小人知錯。"

  正鬧得不可開交。

  "好啊。"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

  恩?兩人雙雙回頭,看向聲音來源。其動作之迅速,目光之犀利,氣勢之兇悍,愣是將一個大漢硬生生逼退三丈之外,"怎…怎麼了?我說,說錯什麼了嗎?"巨型番茄小花貓蹲在車子上,無辜的望回來。

  "好啊?哈哈,莫雁,人家,哈哈,人家都說我願意了,你還不備好彩禮,梳洗打扮,擇吉日出門,哈哈。"無良的某人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大笑,沒有絲毫的危機感。

  "是嗎?"冷颼颼的聲音傳過來,洛向非驀然僵住。

  "哈…哈哈,開個玩笑,不要當真嘛。啊~~莫雁,那是鍋子,砸到人會死的,別激動,莫…莫雁,冷靜,冷靜,火叉子更不行了,莫雁,啊~~救命嘎!"

  最後的最後,仍然鬧不清狀況的阿牛在莫雁惡狠狠的瞪視下,乖乖躺回營帳,路上偶然回頭,正看到他面色平靜,毫不留情的踏過地上的死屍。

  默哀……

  天色擦黑,洛向非心情愉快地往回趕,轉彎就要到中帳,卻意外的看到顧華陽正站在一輛車子前,厄,研究?貓在一旁守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異動。大哥,想玩就玩了,不必太過顧慮的。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他離開,洛向非有些不耐,放重腳步走了過去。

  "見過顧將軍。"

  "清茗?"

  "是。"安安分分的侍立一旁,等待顧大將軍提問。

  "倒也新巧的玩意兒,是你想出來的?"

  "是。"

  "人力所限,終不能與馬匹相比。"

  "那是自然。"洛向非笑笑,"只是短距離的代步工具,易存易放而已。"

  "清茗終日守在軍營,無遠行之虞,所做,不過是為自身便利。"

  "不過,"抬頭,洛向非直視眼前之人,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試一試呢?

  "嗯?"顧華陽挑眉。

  天色已暗,近在咫尺的兩人,面目都已模糊不清,只是那一雙眼睛,堅定地看過來,閃著靈動卻陌生的光芒,如此清晰。顧華陽耐心的等待著,無可否認,他對他,有著不同尋常的興趣,是從受傷時,他為他裹藥開始,還是那晚月色下,他為他迷惑開始,抑或是從那一次膽大的作弄,他明明可以生氣,卻在他的注視下,無奈的放棄開始?是為他,還是為它?他一時無法縷清,只是耐心的等待著,也許,很快,就會有一個結論了。

  就這樣吧,洛向非深深吸氣,嘴角勾勒起一絲堅毅,目光閃閃,卻越發深邃。

  "請給我一個位置,我能做的,將會遠遠超出您的想像。"

  第 19 章

  說洛向非早有預謀,並不為過,莫雁的遭遇,風揚的死亡,讓他逐漸看清,並不是安分守己,便可平靜度日,奴隸的身份擺在這裡,要生要死,也不過都在他人的轉念之間,而素來驕傲的他,可以隨遇而安,卻絕不容許自己聽天由命。

  從那次被顧華陽救下來之後,洛向非便有了賭上一賭的想法,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展示自身才華的機會,所以,才會有了那次大膽的作弄,"對我的印象深一點,再深一點",只有這樣,才可能將他的所作所為放入眼中。不是沒有風險,也許自己做的,恰恰就是別人最討厭的,可即便如此,也要比無止境的等待要好得多。

  夜有些深了,顧華陽坐在案几旁,隨意翻動著手中的書卷,心思卻仍然縈繞在傍晚時分的對話上。

  "位置?那你想要什麼樣的位置呢?"

  "門客也好,侍衛也罷,我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契機,只要可以,我會讓您看到我的能力,到時候再作調整,豈不是更好?"

  少年的臉上,有不容置疑的堅定與自信。

  顧華陽清楚他的來歷:清茗,隆正五年生人,年十四,其父為前朝亂黨,隆正六年,誅於叛軍陣前,自幼入青樓為奴,直到進入軍中,無異動,也未曾與不名人士有過交往。

  顧華陽相信青王的能力,若不是穩妥十分的人,決不會安心放到他的身邊。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身世,又怎麼會培養出如此的人來?

  其實,如果顧華陽經過了現代大學畢業生就業求職的艱難歷程,就絕對會對洛向非臉皮以及心理承受能力的來源有了一定的了解,想當初,洛向非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所謂牛,絕對是吹出來的,就算有一分水平,也要裝出十項全能來。當然,事後的能力提升也是必需的,不然,牛皮吹破了,可是無處去補。

  衡量再三,顧華陽決定成全洛向非的請求,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緩緩走出門,外面已是一片黑暗,蒼白的月亮遠遠掛著,竟然有了些許孤單。

  "將軍?"郁隨風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來。

  "嗯?"

  "月色很好呢。"

  "嗯。"

  "不知此時京城風景如何,想必亦是夜夜笙歌。"

  "是啊。"聲音微微有些異樣,嘴角勾出一絲無奈,顧華陽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早已決定的事,不容後悔,更不想去多做猶豫。

  回身,便要進帳,又忽然想起什麼。

  "先生,關於之前我和你說的那個軍奴的事……"

  "阿嚏,阿嚏!"洛向非揉揉鼻子,撲開滿身塵土,已經沒有精力去多做抱怨了。

  所謂的擢升,也不過是從洗衣疊被的老媽子變作人人差遣的傳令小跑腿,這會子,又被丟到雜物堆里,去翻撿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位顧大將軍隨手扔下的某封信件。

  回到中帳--顧華陽並不在這裡,剛剛也不過是在外面偶然碰到,被吩咐將東西直接送過來就好--卻意外的看到了顧成,"沒貼在他主子身邊還真是奇怪。"洛向非暗自撇嘴,顧成見到洛向非,面色亦是不善,有些陰沉的盯過來。

  "顧大哥。"稍稍點頭,雖然兩看兩相厭,但基本的禮節還是要的。

  洛向非走過去,將東西擺放到案幾醒目的位置,目光掃過有些零亂堆放的書本,印象中,顧華陽應該是個很整齊的人吧。

  "看什麼看。"顧成對洛向非的輕視很有些不滿,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

  知道那裡有今天剛剛到達的朝廷信函,不是自己能隨意沾惹得,洛向非也沒有生氣,站直身體,就要往外走,不想與他多做糾纏,"顧大哥還真是有很多事情忙,清茗不打擾了。"卻意外的看到面前之人在聽到他的話後,臉色晃晃的有些慘白。

  "等一下!"還沒多想,肩膀就被顧成大力地抓住。

  "做什麼?"洛向非痛得皺眉,語氣生硬了許多。

  正在僵持中,"顧成,將軍說除了那一本外,還要胡晏的《風情考》。"一個人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顧文--顧華陽的另一個心腹。

  顧成急忙將手撤了回來,狠狠地瞪了洛向非一眼,走到書架旁,拿下兩本書來。

  "走吧,看到這個賤人,平白的壞了心情。"

  顧文也是斜乜過洛向非,冷哼一聲,便和顧成雙雙走了出去。

  因著出身問題,洛向非與顧華陽身邊的幾名侍衛素來不睦,他們看不起清茗原為小倌卻與他們共事,每每遇到,都免不了挖苦一番,久而久之,洛向非與之交好的心也就失了,不管自己做得多好,他們都只會將目光盯在曾經的污點上,實在令人不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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