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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寧泉頓了頓,乾澀道:“是我一開始沒處理好。”

  甘母嘆氣說:“傻孩子,其實你自己清楚的很,你對能能的感情不明不白的,能能在這方面倒比你清楚,喜歡或者不喜歡自己知道。媽了解能能,她只能把你當哥,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咱們兩家是連親戚都做不成了,能能只會把你當作陌生人。”她聽見電話那頭只余沉沉呼吸,蹙眉說,“你自己理一下,如果你真喜歡她,就別把她越推越遠,像喜歡親妹妹那樣喜歡她。還有,你下個禮拜回來一趟,你爸給你安排了相親,我見過那姑娘的照片,長得不錯。”

  甘寧泉不悅道:“媽,我回來沒問題,看看你們也好,但是別弄什麼相親。”見甘母急著說話,他連忙阻止,“我這兒加班呢,最近很忙,連周六都得工作,有什麼事兒都等工作結束以後再說。”說著,他便匆匆掛了電話,呆呆得坐了一陣,又翻起了手機里的照片,周能笑靨依舊,他將念想克制於此,卻難以壓抑日趨更甚的渴望,有時夜半醒來,他寧願時光倒流,沒有逾矩,可天明時就駁了念頭,他無法見到周能屬於別人。

  周能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她正第五次上車,小心翼翼的緊盯著師傅在車頭做的記號,對準杆子努力回憶步驟。馮至拎著她的背包站在一邊,笑看她小心謹慎的模樣,心裡又軟又疼,見手機響不停,他只好從背包夾層里翻出來,瞥見不斷閃爍的來電名稱時他愣了愣,不悅接聽:“甘先生!”

  甘寧泉愣了愣,蹙眉說:“能能呢?”

  馮至走離周能的視線範圍,沉沉開口:“我想你是忘記了我對你的忠告,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性。”

  甘寧泉笑了笑,“你現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我找能能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是!”馮至利索回答,“她的什麼事兒都得經過我同意,我的身份?”他嗤笑一聲,“我可不是她的猥瑣表哥,我是她的男朋友,是她未來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

  甘寧泉猛然心沉,喉澀難駁,馮至不給他機會開口,立刻掛斷電話。

  周能鑽出窗外搜尋師傅,見師傅朝她點點頭,她欣然一笑,又睨見馮至遠遠看著她,她揮揮手,轉頭繼續摸索。馮至收回視線,斂笑撥號,那頭沈郴銳聽見他的問話後不明所以:“主力有四個人,能力旗鼓相當,甘設計師很不錯,你的意思是……”

  馮至冷冷道:“既然大家都差不多能力,那現在換人也沒什麼問題。”

  沈郴銳愣了愣,他知道馮至的性子向來古怪,現在設計才剛起頭,換主設計師倒也沒有問題,初始時他便更看好另一位設計師的風格,因此不過一瞬,他便應了下來。

  傍晚練車結束,馮至帶周能去吃日本菜,經過路邊的川菜館時周能扒著窗戶不斷回頭,馮至觀察了一下路況,到了前方路口後掉轉車頭,周能奇怪的喊了一聲,馮至笑道:“咱們吃川菜去!”

  周能聞言,合掌歡呼。

  小龍蝦剛端上桌,周能立馬扔了筷子伸手去抓,馮至拍落她的手,讓她專心吃飯,擦了擦濕巾後撩袖替她剝蝦,周能咬著筷子看他動作,小龍蝦到了他的手裡仿佛更加小了,好似一捏就爛,她見蝦肉完好無損的落到了自己盤中,這才不再傻看,大快朵頤起來。

  食至半途周母來電,專屬鈴聲響起後周能正想翻包去找,卻見馮至淨手後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她的手機,遞給她解釋道:“你練車的時候手機響過,推銷電話,接完我忘記給你放回去了。”

  周能這才接過,向周母匯報今日學車的趣事。

  周母聽罷後問道:“這麼說,是小馮給你安排好的?”

  周能瞟了一眼仍在替她剝蝦的馮至,“嗯,上個月就已經報名了,我理論考也早就過了。”

  周母靜默半響,才又若無其事的說起了其他。

  日落時分,小飛蟲最喜盤旋,周母拉緊紗窗,回到客廳將手機放到一邊,走進廚房說:“能能學車了。”

  周父鏟著菜,伸臂去撈味精,周母上前遞給他,周父問道:“她怎麼想到去學車了?”

  周母與他說了經過,周父打趣道:“你看,我們催了她四年她都不肯,現在那個小馮隨便說一句,她居然就答應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周母瞥他一眼,沒好氣的哼了哼,端著菜便出了廚房。

  飯後她翻出存摺算帳,又在本子上多記了一筆,退休後週遊全國,余錢便全是周能的嫁妝。她刷刷寫了幾下,突然問道:“對了,能能既然學車了,咱們要不要給她買輛車?”

  周父想了想,贊同說:“可以啊,到時候算是嫁妝的一部分。”

  周母一想到周能遲早都要嫁人,內心又起了矛盾,周能只伴在她身邊十四年而已,她失去伴女學走路學講話的機會,如今只想看顧周能的一切,只是孩子長大了始終要成家,她必須將周能託付給良人。

  甩掉這些杞人煩惱,她又問道:“對了,能能現在工資夠用嗎?”

  周父調著遙控器點點頭,周母奇怪道:“咦,真夠用?我看她之前把壓歲錢都用完了,咱們要不要給她點兒……”她突然噤了聲,意識到周能花錢的去向,瞪著周父說,“你們是不是又合夥兒瞞著我了,按理酒店包吃包住,能能又不買衣服首飾,買點兒吃的能把錢用完?”

  周父聞言,扔下遙控器訕訕道:“你隨她去,這總歸是她自己的錢。”

  周母將筆“啪”的一聲摔在茶几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還真把錢拿去接濟姜家了?怎麼,以前是拐人,現在是騙錢?”

  周父驟了眉,“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姜家也成了這樣,姜昊從小沒爹沒媽,他是無辜的。”周父了解周母,見她怔怔不語,他再接再厲,“不管姜家的大人怎麼樣,當初姜昊的爸爸出了監獄沒多久就死了,總歸也有我們的責任,要不是我們,就不會耽誤了他治病,也不會讓他在監獄裡耗了半個月,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別叫他們再難過了。”他並不敢說得太多,唯恐刺激了周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點到即止。

  周母垂眸半響,胸膛漸漸起伏不定,騰得起身狠狠踢了一下茶几,她便疾步往臥室跑去了,周父慌張跟在她後頭,連連喊了幾聲。周母回頭瞪他,“鬼叫什麼,鋪床睡覺!”

  周父鬆了口氣,忙笑著上前彎腰鋪床。

  那頭周能坐在宿舍里等著周母的照片指令,見已過了平日的時間,她蹙了蹙眉,順手撈出行測書本。馮至焦急等待,一旦周能發了彩信,他今日如何都要將她強拖回公寓,眼見周能翻出了那本紅皮書,馮至愣了愣,一把扯過翻了幾頁,問道:“你還真要考中雋的事業單位?”

  周能奇怪道:“是啊。”

  馮至將書本往桌角扔去,不悅道:“你想回中雋?那我呢?”

  周能一愣,她並未多想其他,在她看來事業單位哪裡輕易就能考上,不過是為了滿足周母而已,只是她一貫較真,並不想敷衍了事,正欲開口,馮至已上前幾步,沉聲道:“我看你從來都沒考慮過我,一點兒都沒把我放在心裡!”

  周能趕緊道:“不是!”

  馮至抬手阻道:“別多說了,我受不了這樣!”他定定凝著周能,緩緩開口,“能能,我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那章被站短警告了,所以我很鬱悶的刪減了正文,添加了其他內容,本來打算做小番外的,現在先貼出一部分給孩子們看,唔~如果大家沒什麼興趣,那我這個番外到時候就不寫啦~

  馮母的小劇場:

  施絮卉趕上了恢復高考的第二趟列車,她考入南大,施家父母並不開心,他們希望女兒留在北京,讀書、工作、結婚生子,都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不過施絮卉已如脫韁的野馬,謹記師長曾形容過的絢爛多姿的大學生活,想要逍遙自在,又怎能將自己栓在父母身邊。

  馮政廷將施絮卉送到火車站,盡職盡責扮演兄長的角色,他不停看著手錶,趕時間去另一頭坐火車前往部隊。要說施絮卉在迎接自由的這一刻有什麼不舍的,那便是馮政廷了。她撅嘴奪過行李,發起了小脾氣:“你走吧走吧,沒點兒耐性,我國慶節也不回來了!”

  馮政廷並未將她的話聽入耳,見她已將行李拿走,叮囑了幾句便跑了,施絮卉氣得直跺腳。

  南大位於古城南江,磚瓦流水如書中詩意,施絮卉頭一次呼吸到不一樣的空氣,她擺脫束縛,盡情翔游在南大的每一個角落,一個月後變得又黑又結實,與同寢的江南女孩全然不同,成了南大中文系的一個異類——黑美人。

  黑美人在系裡小有名氣,吃穿用度一味高檔,掏出的大把糧票就已令她的室友咋舌,心情好時就花錢如流水,犒勞身邊一眾同學友人,心情不好時就痛摔電話機,害得排隊等著與親友打電話的同學浪費幾小時的等待時間,她卻渾不在意,扔下一疊錢僅當賠償,嬌縱得令人又愛又恨。

  直到遇見沈國海,施絮卉才明白“謙謙君子,卑以自牧”這句話,她雖是女子,卻也願做一名君子。

  沈國海遊學歸國,入讀南大繼續進修,同時教授中文系的新課程。

  桂花滿園的時節,他一手舉著藍皮書籍,一手背在身後,從講台一側沿階而下,十月暖陽溫潤照撫。

  “終不似一朵釵頭顫裊,向人敧側。漂流處,莫趁潮汐。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

  施絮卉托腮凝神,耳邊的每一個字都像溫水暖胃般舒適,她好奇得盯了沈國海一節課,鼻尖輕嗅桂花香,愜意安穩,引她昏昏欲睡。

  從此她愛上了沈國海的課程,每至失眠難寢,她必定認真聽課,迎風而眠,夢裡有大院裡的小夥伴,還有馮政廷扔了一塊破石頭給她,騙她去角落自娛自樂的情景。

  醒來時一室空蕩,她睡眼惺忪的想了片刻,意識才稍稍回攏,披在肩上的外套掛了地,她疑惑的拾起,再抬頭時,便見沈國海逆光走來,夕陽餘暉開在他的背後,紅霞襯景,恍若菩薩念經的國度。

  沈國海默默拿回外套,不聲不響的逕自離去了。

  施絮卉臉皮薄,不意自己的行徑被人發現,她立志洗心革面,端正聽課。課堂上她瞪大雙眼緊盯沈國海,沈國海偶爾掃視過來,停留幾秒又將視線重投書本,施絮卉未能發現他的耳根在那一瞬泛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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