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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為什麼……”

  “大暉想為你做點事,喬葉是你的親人和好姐妹,你會關心她是必然的。怎麼說也作了二十幾年掛名兄妹,他也想把真相向本人澄清。誰知你會誤解他要挾你。”

  “我不是問這個。”她看著他,“我是問,你為什麼想讓我去加拿大?當初你留我在北昆進修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我們兩個人能在一起嗎?現在為什麼又要我走,你不喜歡我了……還是你有什麼其他的事要瞞著我?”

  他用手撫上她的臉頰,“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怕你在北京沒什麼朋友覺得孤單,去見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寬寬心也好。”

  “誰說我在這兒沒有朋友,不是還有津京有夏安嗎?夏安也跟我一起長大,多見見他不也一樣寬心?”

  他頓了一下,“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靠在他胸口,抱住他的腰身,“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喬葉有了她想守護並且也懂得守護她的人,我也一樣。我的堅持她一定明白,你不是說賀維庭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麼?我也打了電話給他,就算葉朝暉不肯提供證實她身世的證據,相信賀維庭也一定會去查。而你的選擇無非兩種:讓我走,或者讓我留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什麼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你不需要成全我,更不許聯合其他人像昨天那樣嚇唬我。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緊張?”

  她說著眼淚就出來了,穆晉北低頭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好笑地說:“我和大暉都沒想嚇唬你,是你自個兒誤會了,把他刺激得夠嗆……唔……”

  他話沒說完,被她揚起臉來吻住了唇,酸澀和甜蜜都被一股腦兒堵在胸腔里。

  “……你今天真是特別熱情啊!”他推開她喃喃低語,“不過我很喜歡。”

  他反客為主,轉個身滾到床上將她壓在身下吮她的唇,廝磨的力道,潮濕的溫度,兩人糾纏著,身體逐漸繃緊。

  晨風料峭,從窗口漏進來,穆晉北鬆開她,兩人的鼻尖仍抵在一起。他聲音黯啞,“可惜……現在是在病房裡。”

  忘我的親吻讓她呼吸停滯,她在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喘氣的空檔捧住他的臉說:“你跟我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這樣對不對?”

  他露出幾分吃驚的表情,隨即像嗤笑似的親親她的臉,“傻瓜。”

  第72章 願賭服輸

  槐殿欲成陰。把金枝付瑟琴。尋花配葉端詳恁。於中細任。其間暗吟。無明到處情兒沁。——《南柯記-偶見》“那就不要想著成全我什麼,不要試圖把我推到任何人身邊去。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麼選擇,也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氣息籠罩著她,像是微微嘆了口氣,“念眉,你聽好了,只要我活著,我不會把你推給任何人。可萬一哪天我不在了,總得有其他的人來照顧你。大暉他是真心對你好的,以前的事兒”

  “我不聽,我不想聽。”念眉使勁搖頭,攬緊他的脖子,“不會有這種萬一的我連戶口本都帶來了,想要做什麼你難道不明白麼?葉律師他又那麼驕傲,怎麼甘心在感情上作候補選手?何況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穆晉北順勢在她身側躺下來抱緊她,苦澀地笑了笑,“我們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患得患失的?”

  她碰了碰他的唇,“可能是從我們認識的那天就開始了。”

  他重新銜住她的唇瓣,輕揉慢捻,仿佛時間的流淌都減慢。

  轉眼就是農曆春節,穆晉北的病情暫時穩定,不需在病房中過年,家裡派了人過來幫著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劇團也開始放假,念眉趕到醫院裡,病房中有陌生的面孔,朝她點頭致意然後跟穆晉北說:“那我先下去了,首長還在車上等。”

  念眉有些詫異,等人走了才問道:“那是來探病的人嗎?”

  他笑笑,拉起她的手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終於可以回家了,咱們走吧!”

  一前一後兩輛車子,念眉他們坐後面那一輛,直到停在穆家大宅門口,她看清了那輛紅字車牌的豐田越野車上走下來的中年人,才隱隱猜到那是誰。

  沉穩內斂,挺拔高大,回眸不怒自威的模樣仿佛能看到穆皖南的影子,而低聲含笑與家中幫傭寒暄問好的神態又跟穆晉北一模一樣。

  這是他們的父親,常年奉獻於南中國海,過年才剛從軍`港趕回家來團圓的一家之主穆謙。

  穆晉北見她木愣愣地站在那裡,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哎,別緊張啊,我爸其實很好相處的,就是看著嚴肅點兒。他比我媽心眼兒實,而且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不會為難你的。”

  他還叫她別緊張,他自個兒看起來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念眉笑笑,“嗯嗯,我叫不緊張。”

  他們說好的,今年的春節到穆家大宅里跟他的家人一起過,她怎麼可能因為又多出一位長輩就臨時反悔?

  兩人都掛上輕鬆的笑,大宅里已經很有了些過年的氣氛,每一進門的門下都掛了紅燈籠,院子裡的盆栽都是枝繁葉茂的新傢伙,窗戶上貼好了大紅的窗花剪紙,邊上還有許多噴上去的雪花,不知是不是思思的傑作。

  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的團圓飯,因為穆謙回來,大家的關注點不再集中在念眉這個客人身上,她終於不用再如坐針氈,可以好好吃一頓飯。

  穆家這一年裡其實發生了很多事,但因穆晉北出院和穆謙順利回家,過年似乎也就沒什麼太大的遺憾了。

  正如穆晉北所說的,他的父親表面沉穩嚴肅,實際上反而不像爺爺那樣食不言寢不語,跟家人還是有說有笑,對念眉也很客氣,還親自為她的水晶杯里加上氣泡酒。

  奶奶依舊疼她,她碗裡的菜永遠吃不完;戴國芳目光里沒了審視和不滿,只是憔悴,也不太開口說話;而思思帶了全新的故事書來,一放下碗筷就膩在她身邊要聽講故事。

  飯桌上的氛圍還是稍稍有些壓抑,念眉能感覺得出來,大部分原因大概都是源於穆晉北的這個病,只是沒有人明說,大家也就都不提。

  或許這就是生活和家庭的主旨,你不可能永遠都一帆風順,要相信磕磕絆絆總會過去,才能在相聚的時候懂得珍惜和感恩。

  夜裡放鞭炮,男人們即使長大了也像小孩子,穆家兄弟幾個一人嘴裡叼支煙,點燃引信就見各種大大小小的禮花往天上沖。穆皖南握著思思的手教她,女孩子膽子小,還沒碰著呢就咿咿哇哇叫著跑開了,他只好幫她補上,恐龍形狀的小花炮歡快地在地上打轉,尾巴上拖個氣球,就像下了個蛋一般逗趣。

  火光照亮孩子的笑臉,穆晉北不知什麼時候被叫到樓上去了。念眉當作不知道,站起來跟思思一起又燒了一把仙女棒,滋滋的火星在眼前不斷地變化顏色,真是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單純的快樂。

  穆晉北從父親的書房出來,樓下的大電視上正在直播的春晚還沒有結束,老遠就能聽到主持人們誇張的語調和虛假的興奮。戴國芳取下眼鏡抹眼淚,他扶著她肩膀安慰了幾句,讓她回臥室去休息,自己下樓去找念眉。

  守歲是大人們的事,思思非要跟著,當然熬不住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旁邊是攤開的童話書和同樣迷瞪打盹兒的念眉。

  他先把小祖宗抱回她的房間去,下來打算安置念眉的時候,她已經醒了,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問他:“幾點了?”

  電視裡正好是春晚的倒數計時,舞台上熱鬧喧囂,朱軍對著麥克風喊:“零點鐘聲就快要敲響了10,9,8”

  他笑了笑,俯身在她頭髮上親了一下,“十二點了,你的南瓜馬車還在外面等你嗎?”

  她也跟著笑起來,什麼都沒問,只擁抱他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嘿,又是新的一年了,仍是一邊想著你一邊往前走,這一回,是不是能夠走到海角天涯?

  又是一場雪。

  在家裡待了幾天,穆晉北要出門赴朋友的約。過年家裡人多,司機人手調配不過來,穆皖南都是自己開車帶思思出門。念眉沒在雪天裡開過車,心裡沒底,穆晉北把車鑰匙交給她,“沒事兒,這款車有安全防滑功能,手感也很好,適合女孩子開。”

  她跟他從屋裡走出去,看到巧克力色的新車伏在素白的雪地里,那樣優美的線條像一隻敏捷的雪豹,這才明白他所說的適合女孩子開是什麼意思。

  念眉回頭問他:“你買了新車?”

  “唔,早下的訂單了,這顏色頂配沒現貨,耽誤了些時候。”他不無惋惜地搖搖頭,“哎,新買的車,都還沒過足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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