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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季心裡燃起了熊熊的火,勉強停了下來,聲音因為□□而發啞。“還是這幅乖巧的模樣最可人。晚上掌燈時候過來王府,本王派人在側門等你。”

  沈池沉默地點頭。

  “上次你穿雨過天青色的便服好看,晚上穿過來。”

  殷季吩咐完畢,在她嘴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血腥氣從唇間傳開來。沈池身子抖了一下,還是強忍著沒動。殷季滿意地伸手抹去了她嘴唇上的血跡,把人從膝蓋上抱下來,站起身,掀開帷帳走了出去。“今天的熱鬧看完了,也該回了。備馬,送沈學士回去。”

  第74章 鹹魚

  當晚華燈初上時分,沈池跟老管家說了聲出去訪友,會晚回來,叫於伯留著門,不必等她回來,自己先睡去。

  找出了那件雨過天青色的便服,穿戴起來,打開大門。護衛司指揮使孫繼言親自等在門外,表情似笑非笑,撤了堵門的王府護衛,放她出去。

  當夜,坐著王府馬車,失魂落魄的回了沈宅,蒙被睡到了中午。

  第二天傍晚,端王府派了馬車來,邀人過府敘話。

  第三天下午,馬車又過來邀。

  沈池一天天對著四面院牆,漸漸生出了厭倦之心。

  後院廚子見大少爺這幾日鬱鬱不樂,就連飯量也小了,這天中午挖空心思,做了一道糖醋藕丁,一道冰鎮蜂蜜番茄,一道豆豉鹹魚,一道三色炒蝦仁,都是開胃爽口的菜,配著清淡白粥,呈了上來。

  沈池坐在前院的紫藤花架下,隨手夾起一筷子鹹魚,嘆道,“鹹魚,鹹魚。怎麼偏偏是這道菜。”

  正好老管家於伯路過走廊,聽到這句,過來幾步道,“莫非這道菜不如大少爺的意?老奴去叫黃廚子撤了,再做幾道合意的來。”

  “啊,不用了,於伯。倒不是菜不合意。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沈池一隻手支著下巴,盯著筷子上的鹹魚看,忽然問道,“於伯,你說說看,人活一輩子,和鹹魚有什麼不同?”

  於伯頓時一呆,“這個……老奴倒沒有想過。人,和鹹魚,自然不同。”

  沈池喃喃地道,“從前我聽過一句話,做人如果沒有理想,就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於伯又是呆了呆,“大少爺,這理想,又是何意?”

  “唔,這理想的意思麼……倒也不好解釋。”沈池想了半天,道,“大致就是說,心裡有件想做的事,也確實能夠一步一步按著自己的心意,自由地去做。”

  於伯也想了半天,“這理想,大致只能皇親國戚能做到了。”

  “唔,這世道,就算是皇親國戚,只怕也做不到。”

  兩人正在說話的當兒,前院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紛亂的腳步聲傳過來。

  孫繼言閃過門口影壁,大步走進了前院,“沈大人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沈池舉起筷子,對他晃了晃,“說鹹魚呢。”

  “哈哈,果然好雅興。對著道尋常小菜也能說上一大通。”孫繼言笑道,“沈大人準備一下罷。殿下有請。”

  沈池放下筷子,站起身來。

  於伯急道,“大少爺,你一口還未動呢,至少吃點東西再走。”

  她嘆了口氣,“吃不下。”

  孫繼言掃了眼桌子上的開胃小菜和白粥,“怎麼吃得這麼隨意。叫廚房多準備些紅棗,銀耳,桂圓,把身子溫補起來才是正經。殿下那邊召得這麼勤,沒準過些日子就有好消息了。”

  沈池道,“孫指揮使,你這張嘴也夠賤的。”

  孫繼言哈哈大笑,“好了,沈大人,別罵了。殿下到現在沒戳穿,夠給面子了。”抬頭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請吧。官服穿起來,殿下說了,今天是正事。”

  “上次殿下說是正事,帶我看了回西市砍頭。今天又是砍誰的頭?”

  “哈哈,今天可不是去西市。殿下吩咐,帶沈大人去皇城,見見沈大人的老熟人,看一場大熱鬧。”

  沈池閉了嘴,回房迅速換好了官服,走了出來。“走罷。”

  幾名軍士牽了馬來,兩人翻身上馬,孫繼言一馬當先,幾十名護衛司軍士跟隨其後,果然直奔皇城而去。

  到了宮門外下馬碑,眾人下了馬,孫繼言領著沈池一路進宮。看著路徑,竟是往乾清宮的方向。

  乾清宮的宮門緊閉,大批的羽林衛團團圍在周圍,羽林衛指揮使容廣益親自佩刀守在門外。

  端王已經先一步到了,此刻正站在乾清宮東側的文石台旁,背著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社稷江山金殿。身側隨同的,除了形影不離的尉遲廉,居然有沈池的翰林院同僚,時任翰林院編修,負責史書修撰的章玉衡。

  沈池過去見了個禮,“章編修,許久不見。“

  章玉衡臉色苦澀,回了個禮。“確實許久不見,沈學士。”

  殷季臉色不虞,目光斜覷著這邊。

  沈池慢吞吞過去見了個禮,“殿下。”

  “沈學士終於看見本王了。”殷季哼了聲,“人來齊了。廣益,開宮門。”

  “是!”容廣益親自拿鑰匙開了大銅鎖,兩名羽林衛軍士上前左右推開,吱呀一聲,沉重的乾清宮門緩緩打開了。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傳入了鼻尖。

  莊嚴肅穆的乾清宮,乃是皇宮居所,前朝十幾位君王的寢殿。先帝打入了京城之後,居住在乾清宮。現任皇帝殷重陽十歲登基之後,一直居住在此。

  平日時總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朝廷重臣在此覲見皇帝。巍峨宮殿,處處重寶,顯露出皇家莊嚴氣象。從來沒有向今日這樣,冷冷清清的大殿空地,濃重的血氣飄蕩在四周,隱約露出一絲不祥。

  在場眾人交換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端王皺了皺眉。

  “廣益,怎麼回事。”

  容廣益額頭露出冷汗來,趕緊單膝跪下,“殿下,昨日娘娘們奉詔覲見陛下,未經傳召,臣不敢進去。裡面的情形,臣……臣也不知道。”

  “廢物,這個也不知道,那個也不知道。本王自己進去看看。”殷季輕飄飄罵了一句,背著手,當先跨進了門檻。

  眾人默默無語,跟隨在後面。

  端王直接走到了乾清宮寢殿外。鼻尖傳來的血腥氣更為濃重,簡直鋪天蓋地。

  章玉衡是個整天埋首書堆里的文官,哪裡經歷過這個場面,頓時面容失色,顫聲道,“殿下,陛下……陛下可在殿裡。”

  殷季不耐煩地道,“他不在裡面,還能在哪兒。”

  章玉衡急促地喘了幾聲,咬咬牙,忽然站直了身體,大聲喝道,“若是陛下有三長兩短,臣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在史書上記下今日之事!”

  “行了行了,章編修,你先少說兩句,看明白了再說。”殷季壓抑著不耐,道,“廣益,開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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