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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就是我一哥們,哥們……就是,好朋友。”

  “不需要。”

  “呃?”( ⊙ _ ⊙)

  “你有我就夠了。”

  男人說完,沒有給莫島任何將話題繼續下去的機會,果斷轉身開門出了廁所。

  “……”只剩下莫島一個人,默默地看了看只來得及抓在手裡還沒來及砸出去的玻璃杯,頓了頓,寂寞地將杯子按原位放回。

  (很普通的莫家很普通的樓下)

  一行人站在“白與君”借來的“路虎”,莫啟道:“我坐地鐵去比較快。”

  約書亞從車頭到車尾掃了一圈,毫不掩飾很嫌棄地語氣:“我們也坐地鐵吧。”

  二寶炸毛了:“喂!!!!你——”

  “沒坐過,體驗一下怎麼了?”

  “……”你個沒下限的小氣包!!

  “恩,我也覺得坐地鐵比較好。”白與君摸摸鼻子應和道——其實他壓根沒注意約書亞的反應,“小島,我記得坐地鐵的話,你OK啊。”說完,附贈一個嘿嘿的露大牙熊笑。

  莫島還之羞澀的燦爛笑容。

  “……”約書亞幾乎可以看見腦內的某根神經正在無限地接近繃斷。

  (地鐵站)

  還不是早上上班和中午上班的尖峰時間,寒冷的冬天也已經過了旅遊旺季。平日裡人潮洶湧的地鐵站此刻只是走道里匆匆走過的小貓兩三隻,幾乎大部分人都將半張臉埋在圍巾里,木著臉與陌生人擦肩而過。

  只有下電梯時候遇見三五個明顯是翹課出來閒晃的高中生,興奮地在約書亞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很沒禮貌地目不轉睛地盯著,等到他走遠了,也毫不費力地聽見像是要壓低聲音,其實很容易就可以聽見的興奮討論。

  還有女生們因為興奮而不停跺腳,厚重的靴子跺在大理石地上敲出的“啪啪”聲。

  ……

  約書亞面無表情地跟在一群人後面,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放入外套披風的口袋裡,長腿一邁就比其他人顯然是多走那麼十幾厘米,於是他刻意放慢了步子跟在後面,時不時挺有興趣地四處張望一下,慵懶精緻的貴族氣息帶來的魅力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也不容忽視。

  到了售票的地方,莫島率先停下了步子,半蹲下來給亞拉爾整了整圍巾和帽子,捏了捏小孩凍得通紅的包子臉,很是慈愛的一笑。

  二寶:“亞拉爾,告訴俺你要去哪?故宮?黃十三陵?長城?還是圓明園?”

  亞拉爾眨眼:“舅舅去哪了?”

  二寶:“醫院接你後弟,故宮怎麼樣?不過其實我覺得那裡太大了,今天時間也許不太夠。”

  亞拉爾:“後媽,我能不能不要後弟?”

  二寶:“……死孩子,你能不能不要無視我?”白與君咳了一聲:“還是去故宮吧。”

  亞拉爾聳肩攤手面不改色說:“那就圓明園。”

  白與君摸摸鼻子,熊笑:“……”

  約書亞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好孩子。

  ……等等……

  ——“不去圓明園。”約書亞沉聲。

  亞拉爾責備地望著父親大人,覺得自己簡直是吃力不討好——他都犧牲乖順小孩的形象了,更何況,他其實都想去故宮的喂!為了反抗這個後媽的曖昧對象,他犧牲很大耶!父親竟然還不買帳!

  “幹啥幹啥,你來玩還是孩子來玩?”莫島甩他一記白眼,站起身去買票,從他們所在的地方到圓明園正好是四號線。

  ……

  等莫島買來了票發到各自手裡,眾人才磨磨蹭蹭地上了車,這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車上已經有了一些穿著西裝拿著公文包的上班族,零零散散地坐在座位上。不過相對於早上那種上班高峰期的恐怖情況,現在簡直是空曠得讓人難以適應——

  二寶一進車,掃視了一圈之後開始有點興奮了——以前他還在帝都上班的時候,每天上下班都是踩著公共上班時間(即使有時候摸魚遲到),在他的映像中,還真沒見過這麼空的地鐵啊~~還有座位~!~有座位!!以前不要說座位了,連扶手的那個地方都沒有——當然,其實也許也用不著扶手,人群可以把你擠的想倒都倒不下去。

  樂呵呵地找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下來,莫島感嘆地摸了摸身邊的空空的凳子。還沒感嘆夠,一個熊就在他右手邊身邊坐了下來……“……”

  白與君笑眯眯:“恩,快兩年沒坐過地下鐵的凳子了,今日一座,果然不同凡響。”

  “……”

  約書亞跟著在他左手邊坐下來,莫島被夾在中間,空曠的慡感瞬間消失,正眉頭一挑準備發飆,腰上一緊,屁股下面一軟,整個人就轉移到某不注意公共場合道德影響的男人身上……囧。

  “干——干神馬?”二寶低聲皺眉喝道,“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讓我下來——”緊張地望了望四周,發現車廂里已經有幾個人注意過來,頓時背部繃直,隨即一陣掙扎想從他腿上下來,約書亞見懷裡人動得厲害,生怕摔著他,無奈只得緊緊地捁住他的腰,在其身後,淡淡地掃視一一眼周圍目光怪異意圖默默圍觀的無辜八卦群眾。

  各界各種領小精英們被這“淡定”的目光掃得脖間一涼,縮了縮頭,紛紛撇開了臉,充耳不聞狀。

  “別動,再動親你了。”

  約書亞沉聲警告。

  莫島不動了,老實垂頭,大半張臉埋在圍巾里……沉默了一下,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男人的額頭泄恨。

  約書亞一聲不吭地抓住那個企圖再來一巴掌的爪子,握住,揣懷裡暖著。

  白與君伸出去想幫莫島一把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悻悻地垂落。

  亞拉爾很識相地迅速占據莫島原來的位置,餘光看見一個大冬天還穿著裙套裝美麗凍人的姑娘,正不動聲色地往他們這邊挪屁股,還掏出手機,興奮地噼里啪啦一陣狂按。

  (圓明園)

  二寶同志不知道自己最後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姿態,才捧著那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一步步地邁出那趟死亡地鐵。

  那種抱著成為各八卦論壇火熱標題——“帝都同性戀大膽地鐵內調情”花邊新聞中,絕對給力的男主角的必死決心。

  ……

  出了地鐵站還要走一小段路才到圓明園,亞拉爾被這一米九幾大狗熊牽著走……不,與其說牽著,走,不如說是拖著,小跑。

  一臉怨念地望著前方兩位家長大人手牽手在前面晃悠得悠然自得,雖然其中一個很顯然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抬頭望望牽著自己的高大狗熊,亞拉爾比較驚喜地發現,原來他不是一個人——狗熊大叔也是一臉怨念,熊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亞拉爾小跑著跟著狗熊大叔東張西望,忽然看見遠處某點時眼睛一亮,隨後如同釘子釘在地上一半,不肯走了。

  白與君正盯著前面兩人那帖得死緊死緊的手怨恨著呢,忽然手被扯了下,回頭一看才發現,那個叫亞拉爾的包子臉小屁孩杵地上不動了。

  ……

  其實白與君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憨厚。

  折騰來折騰去,暗戀了幾年的暗戀對象折騰沒了,現在還得當大燈泡看人家約會,自己負責給他帶孩子,擱誰都得覺得漚,聖母白蓮花也得敗。

  這麼一想,白與君怨氣暴漲,一把拎起孩子:“幹啥啊你?”

  亞拉爾嘿嘿一笑,無視白與君的負面情緒,手指往街對面一划拉:“大熊叔叔,那是什麼?”

  大熊叔叔。

  白與君噎了下,好半天才調整好情緒,扭著僵硬的脖子往街對面一看,,是賣糖人的老頭兒。就是那種挑著個擔子,上面擺一破木頭轉盤,給他2塊錢,去扒拉一下那轉盤,轉到啥了,賣糖人的就給你拿大勺子瓦一瓢糖漿,在燒熱的石頭板子上做出來。那轉盤一圈上畫著各種動物,雞啊魚啊等各種動物,最大的就是龍和鳳凰,不像那種江湖騙術還帶做手腳的,這小本民間傳統生意,轉到啥,實實在在全憑運氣。

  這東西白與君小時候就有了,記得那時候賣糖人的也是個老頭,就在他小學門口擺攤子。一放學就一堆孩子擠在那,不買的也樂意在旁邊看看。那時候還便宜,才五毛錢,有零花錢的孩子可得瑟了,遞給老頭五毛錢,手很瀟灑地一划拉,一般轉到龍或者鳳凰,一般孩子都得樂呵半天,周圍的觀眾也很給面子地驚呼順便還有鼓掌的——先不說那麼大一糖片兒吃不吃得完,那麼大一個,總覺得自己是賺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帝都正在向著真正的大都市進步,有些東西也在悄悄的退化——這樣的糖人攤子和小時候那種一群人擠擠擁擁圍在一起湊熱鬧的單純快樂,好像離他們這群為了衣食住行奔波的人,已經很久很久了。

  想到這個,白與君心裡一軟,抽了抽鼻子,放下孩子,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沒見過?”

  亞拉爾墊墊腳,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對街挺嚮往的問:“那是什麼?”話語落,糖人攤的老頭好像感覺到了一樣,抬起頭,沖亞拉爾笑了笑。

  “過去就知道了。”白與君抱起亞拉爾,挺豪邁地說:“走,你熊爺帶你見識見識咱璀璨中華傳統。”語落,順便叫住前頭埋頭往前沖的兩人,見他們回頭,就示意指了指街對面。

  二寶一抬頭,眼睛比亞拉爾還閃亮。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過去。

  白與君和約書亞兩大個子存在感太強,等一群人站老頭跟前時候,老人家覺得自己頭上一片黑,光都擋沒了。

  “大爺,咋這麼冷的天還出來擺攤子啊?”白與君自來熟,遞了20塊的給老人家,蹲他旁邊套近乎。

  “在家裡閒不住。”老大爺樂呵呵,眯著眼看那個洋娃娃似的外國小孩頓轉盤旁邊扒拉著玩得開心,忍不住想這娃娃真俊。

  “家裡人能放心讓您自己出來啊?”

  “不放心,我偷偷跑出來的。”大爺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找了零錢給白與君,白與君擺擺手沒接,老大爺塞給他:“拿著吧,這年輕人。咱不缺這錢,兒子媳婦可孝順,國家還給補貼,大冬天出來擺擺攤就是練練手,有些孩子長忒大個了還沒見過糖人,是咱老帝都的遺憾。”

  天氣冷,除了莫島他們倒也沒生意,莫島乾脆順著杆子往上爬,跟老大爺一陣忽悠,硬是把人家做糖人的大勺給哄過來折騰,一抓手裡,掂了掂,笑道:“呵,老大爺您這勺子不輕啊。”

  老大爺笑眯眯地點點頭,拿回勺子舀了一瓢子糖漿,遞給他,二寶興奮地接過來,頓熱台子琢磨半天沒捨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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