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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衣和衛子卿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不可自拔。

  蒼懷想說影四其實不能算是他親手教出來的部下,其實還是有點兒不熟的。

  蹲在屋頂啃饅頭的影四聽到自己被心上人提出來與頂級上司相比較並好像贏過了上司,捂著胸口除了開心之餘深感壓力很大。

  這時一旁的蝶衣這時總算是結束了與衛子卿的甜蜜,蹭到丹青旁邊,夾了一塊清蒸魚到丹青碗裡,體貼到:“你看你去那麼兩年,整個人都被折騰得我快忍不住來了。快多吃些,這魚還是昨天去接你們前,蒼懷親自釣回來的,新鮮著,我不能吃,噁心得很,你多吃些,替我那份也吃了去,啊?”

  “……”丹青盯著眼前那塊雪白的,還泛著淡化油光的魚百感交集。一吸鼻子,一股魚肉微腥混著香油的複雜欺負撲鼻而來——

  她仿佛可以聽見方才早就吐空的胃裡,液體正在翻滾著,洶湧著……

  見丹青遲遲不動筷,蝶衣也許是懷孕了忽然母性光芒爆棚,竟親自夾起魚送至丹青嘴邊,抖了抖,笑眯眯:“喲還撒嬌呢,來張嘴我餵你——”

  一滴油濺到丹青唇角。

  丹青臉終於不受控制地青了,於是一把推開蝶衣,運用上絕好的輕功三兩步迅速挪位至門外,抱著柱子又是一番昏天暗地。

  蝶衣看著被弄落在桌子上的筷子,莫名其妙:“……不見葷腥,一見就吐,難不成丹青和我一樣懷孕了?……不過……那怎麼可能嘛咩哈哈哈……”

  “……”眾人默。

  穆沙羅“啪——”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尋丹青。

  蝶衣見主子明顯帶著陰鬱氣場的背影,再環繞四周,無辜道:“主子幹嘛生氣?”

  緋紅無奈扶額,只希望衛子卿能看好他家的火把,不要指哪准哪的點火藥。

  作者有話要說:先歡樂幾章吧……

  凌光卷十二

  “老闆,桑寄生、阿膠、菟絲子各三錢。”丹青趴在藥柜上,有氣無力。

  那兩人簡直是虐待孕婦啊虐待孕婦,竟然讓一個弱女子(……)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穆沙羅上下打量丹青,最後目光停留在平坦的腹部,修眉一挑)親自出來買安胎藥。

  ——唉,孩子啊,爹不親娘不管的,別怕,姨媽(……)疼你啊!丹青撐著腰站在櫃檯前顧影自憐。

  藥店老闆一邊抓藥,一邊和丹青調侃:“喲,姑娘,有喜啦?”說罷偏頭掃了眼丹青的身型,嘖嘖兩聲,“這才剛懷上吧?恭喜恭喜啊哈哈!話說回來啊現在當孩子他爹怎麼都這德行,肚子看不見就不知道緊張,竟然親自讓你出來大街上走,這要是磕著碰著了……嗨,你看我這破嘴,姑娘!您別介,啊!”

  丹青嘴角抽搐。

  不好意思啊老闆,正牌的孩子他爹貌似只關心怎麼把孩子弄鍋里煮了蒸了給孩子他舅舅當下酒菜。

  取了藥付了銀子,丹青轉身出了藥房,沒等安生走兩步,就聽見巷子裡傳來一陣喧鬧。

  那巷子不深,探個頭就能看見低,光天百日的什麼事折騰得那麼起勁?丹青好奇地停住腳步,探了探頭。

  這一探可就後悔了。

  巷子最深處,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漢圍著個孩子正打得起勁,拳頭加腳一下下結結實實地落在中間那鬼叫的孩子身上。那叫聲,嘖嘖,悽厲得怎麼聽怎麼覺得有股陰謀的氣息。丹青聳聳肩,前面不到三十步就是衙門,這戲也唱得太假了點。

  出門不許惹事兒,早去早回。

  踏出門之前穆沙羅不冷不熱的吩咐響起在耳邊。

  丹青下意識提腳就要走。牆角裡面的孩子見她竟然如此沒愛心地不管不顧,忙地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姑娘!姐姐!哎喲……!救命啊!啊!”

  丹青撇撇嘴,下意識地往回頭——

  猛地對上那孩子透過圍堵的大漢向外望的雙眼。

  ——一雙晶瑩深邃的黑眸。

  丹青心中一震,止不住後退一步,嘴裡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餵”了出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得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這算是怎麼個一回事兒?

  一群壯漢停了手,整整齊齊地回頭望向她。

  丹青吞了吞唾液,手下意識地往腰間掏——迷藥帶了吧帶了吧帶了吧?

  望著地上一坨坨像死豬一樣癱倒在地的大漢,丹青“啪啪”兩下略為豪氣地拍拍手,自豪地自言自語:“奴家果然是寶刀未老啊哈哈哈!”那歡樂的語氣另站在她身後被揍得衣衫襤褸的小孩十分鬱悶。

  明明就可以很容易出手相救,卻偏偏要做路人甲,現在的世道怎就如此黑暗?!

  丹青自鳴得意夠了,才想起身後還站著個自己美女救狗熊之後的勝利品——未成年的狗熊一隻,恩,還有可能是個小騙子。

  於是也不嫌髒地捏了捏那孩子原本就青腫的鼻子引來一陣倒抽氣,矮下身道:“小孩兒,姐姐我可告訴你。”言語中還煞有介事的拿起手中的幾幅藥在孩子眼前晃了晃,“第一,姐姐我的銀子全部用來買藥了,半枚銅錢都不剩了,所以,醫藥費咱可幫不了你。第二,姐姐家人丁興旺得很不缺撿來的小廝,而且,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我不帶你回去是為你好,姐姐家裡的都不是正常人(……)。第三,如果你是真的被揍了,也不用謝謝我,因為這純屬是個美麗的意外,以上明白?”

  小男孩睜著個大眼,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良久,才眯眼白牙一露衝著丹青燦爛一笑。

  丹青覺得有些暈乎——這笑得比剛才的慘叫陰謀味兒還重。

  果然,失去意識之前,就記得孩子說了這麼一句——“姐姐,我不要錢也不要去你家,我要的是你去我家。”

  ……主子,這次不能怪我!我真的有聽你話啊啊啊!!

  等回過神兒的時候,丹青發現自個兒站在一弄堂里,丹青這才知道,自己怕是遇見“拍仙兒”了。

  所謂的“拍仙兒”就是一些人利用些下三流的蒙汗藥,塗手上腳上各種道具上,給要送拐的人一聞(通常是拍拍那人的肩把藥散出去,所以叫“拍仙兒”),那人就失了神智一樣任其左右,讓走就走,讓停就停。這種下作的手法一般是如丹青一般的上級藥師不屑一顧的。

  想不到啊,我堂堂采毒仙子丹青今個兒栽“拍仙兒”手裡了,還是個小屁孩子!這傳出去可叫我老臉往哪兒擱喲!嗨……

  鬱悶地環繞一周,蒙自己來那個小屁孩早不見了,周圍只剩下一個牢牢坐在上位的人,丹青一愣。

  整齊的打扮,看上去就價值不凡的華服,配上一副看的過眼的五官,往那穩穩一坐,倒真有那麼一點兒氣勢在。

  可是,這誰啊這?

  卻見那男子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颳了刮茶碗子,這才不急不慢地抬眼掃了眼傻愣著的丹青,隨後又垂下眼像是對茶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般,“采毒仙子丹青?”

  真是區區不才在下,默認。

  沉默。

  丹青忍不住了。

  人家都說孕婦的都是暴躁的,耐心是沒有的。(……)

  揚揚下巴,丹青也學著那人鼻孔朝天的賤樣回問道:“你誰啊?”

  那人聽見丹青語氣不善,終於睜眼望向她,看見她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口胡啊,這綁架犯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惜了。丹青腹誹。

  “趙恆。”

  丹青腳下踉蹌了下,隨即瞪起眼:“老娘還李世民呢!”當她二啊?!大過年的當朝太子不在汴京跑來杭州當綁架犯?這開的哪門子玩笑?

  “李世民早化灰了。”趙恆心情倒是好,和她調侃開來,見對方不信也不著急,話鋒一轉問道:“聽說,穆沙羅帶走你之前你一直在斷絕崖頂,和白首老太婆呆在一塊兒?”

  ……這人知道得不少啊。

  “她兒子從我這兒拿了些東西走。”提到那比女子還妖媚的男子,趙恆眼中閃過一絲陰鬱狠絕,“今個兒請你來,也不過是問問,你可曾在白首那裡看見過一個刻著紅色鸞鳳的精緻盒子?”

  ……

  《凌光卷》嘛,那玩意就在我手上,你說我見沒見過?丹青挑眉。

  ……

  等等……!

  《凌光卷》?《凌光卷》?!

  ——“我那不孝子當初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從趙恆鼻子底下帶出來。”

  ——“《凌光卷》本身就應該是我白家的東西,丹青,我白首沒多少年好活了,帶著這絕世寶物又有什麼用?如今在我年邁之際卻遇上了你,你我相識一場確屬難得。孩子,我希望它能幫助你,給你帶去幸福。如此,也不枉《凌光卷》這次與人間一遭。”

  白首的話仿佛還在耳邊,丹青頓時哭笑不得,難道這人真是趙恆?真是倒了霉了,“對不起,關於您說的那東西丹青確確實實不知。丹青與白首前輩不過萍水相逢(撒謊)如若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白首婆婆怎可能拿出來與我相看(再次撒謊)?太子言笑了。”

  分明是靠著《凌光卷》的事兒確定自己的身份,如她不知事情來龍去脈,怎會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趙恆冷笑一聲,“丹青,你我素不相識,千萬不要不識趣逼本殿動手相逼,那可就不好看了。”

  ……威脅?當我丹青吃素的啊。有你這麼一句話,《凌光卷》我就是當安胎藥(……)吃了我也不給你!呸!

  丹青輕蔑地想。

  見丹青斜眼瞥自己,擺明了就是一副“知道,但是就是不告訴你”的表情,此事關係“趙”家王朝的生亡,一向穩重持沉的趙恆終於是忍不住了“放肆!”,“啪——”地拍了身邊的桌子,站起來幾步走到丹青面前猛然拽起她的手,滿臉兇相,“今個兒不說,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大門了!來人啊!”

  “慢!”

  趙恆話一落,門口傳來一聲溫潤如玉的嗓音。隨即一個修長的身影慢慢從屋頂飄然而下,像是在那兒等待了多時只為這刻一般。

  丹青和趙恆兩人均是一愣,隨即表情各有不同地發生變換。

  丹青也顧不得手還扭曲地被抓在趙恆爪子裡,等來人踏入屋內之時立刻換上一副有恃無恐的笑容掩飾自己內心的輕微恐慌:“喲,你說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慕容盟主,久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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