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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丹青不禁暗暗搖頭——如若慕容恆從那個單純天真可愛的陽光美少年變成慕容從珂二代是她的錯的話,那她還真是萬死難逃其咎。

  小廝得了批准,才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門外:“二主子……蒼……蒼淺舟……”

  一邊的丹青豎起耳朵。

  慕容從珂也收斂了隨便的樣子。

  “慕容山莊果然風景宜人,即使是深秋月下,也勝過春光明媚的蓬萊島啊!”調侃的聲音順著小廝手指的方向傳來。

  蒼淺舟踏著輕步飛升而下,一如既往的羽紗衣冠,紅衣勝火。眉目間透著邪肆嫵媚,萬種風情,“只是待客之道未免太差,我站在門口半天不見有人引入,只好自己動身了。慕容盟主,不介意吧?”

  ……你進來都進來了還問什麼介不介意。丹青抽抽嘴角。

  慕容從珂卻面色不改,起身迎向來人,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此話折殺了晚輩,來來,若蒼護法不嫌棄,就一同就坐吧。”

  待一群人坐定,慕容從珂親自取來酒壺為蒼淺舟樽酒。蒼淺舟剛一入座就開門見山:“慕容盟主,聽說你最近在尋奇人解決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煩?”

  慕容從珂聞言動作一頓,隨即放下酒壺,淡淡點頭:“所言甚是。”

  “我可以幫你。”

  “呯——”原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慕容恆手中一顫打翻了酒杯,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蒼淺舟。

  慕容從珂目光閃了閃,隨後瞭然一笑:“蒼護法,可是言教主讓你來我交換什麼的?”

  淺舟笑著搖搖頭:“不,實不相瞞,是內人遣我前來幫助慕容盟主的。”

  內人……丹青覺得自己有些糾結。

  “那……”

  “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慕容恆打斷慕容從珂,果斷起身。臉上表情複雜,卻看不出個明顯的情緒。

  慕容從珂古怪地瞥了眼自己弟弟,隨即縱容地笑了笑,揮揮手。轉身對蒼淺舟攤攤手:“家弟不懂事,還請蒼護法海量。”

  慕容恆如置未聞,一把抓過坐在一邊明顯一臉興趣的丹青,不耐煩地皺皺眉:“丹青,走吧。”

  被抓住手腕往外拖的丹青一下反應不過來——慕容恆貌似很久沒有對她有過這樣情緒分明的動作了。

  於是也顧不上被抓疼的手腕,一步兩步踉踉蹌蹌地被慕容恆拖走。

  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慕容從珂才收回目光,沖一邊的蒼淺舟點點頭:“抱歉,蒼護法繼續吧……”

  到了丹青的小院門口,慕容恆才放下丹青。借著月光看見丹青呲牙裂嘴地收回手在手腕上揉了揉,下意識又想捉過來給她看看剛才自己是不是捏疼了她。

  手指微動,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硬生生地僵住動作,眸色頹然黯然。

  猶豫了片刻,才抬起眼,對一臉莫名看著他的丹青悽然地笑了笑。

  “丹青,你走吧。越遠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新卷開始拉- -。

  凌光卷二

  目送慕容恆離去,丹青獨立在小院門口發了很久的呆。

  方才,她甚至沒有去詢問慕容恆的為什麼,因為她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結果的。

  但,總覺得,慕容恆忽然讓她離開,多多少少與蒼淺舟的到來有關?還是她多想了?丹青苦思冥想,實在是想不到,蒼淺舟的到來,慕容從珂的計劃,慕容恆的轉變——一切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轉身回房,細細關上門。

  從柜子暗格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顆赤紅的藥丹——那天,穆沙羅是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沒錯,但並不表示,他什麼也沒留下。丹青眉頭輕捻,指尖划過光滑圓潤的藥丹,若有所思。

  終於在桌上的紅燭就要燃盡,房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時,丹青下了決心,從腰間取出一把精緻的掛刀,抽出刀身,雪白的光幾乎要刺疼人的雙眼。

  將手中捧著的盒子與刀一同放置在桌邊,丹青轉身取出一個白色陶瓷小碟。

  於桌邊坐下,拿起刀,頓了頓。恢復功力的藥丹見效極快,但是藥引卻很是特殊——需要身上最純潔的血液。身上最純潔的血液,來源於舌尖。關於舌頭,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丹青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記憶了,那個故事說的是,其實每個人的舌尖上都有一雙眼睛,所以舌頭是極怕刀的,每次見了刀都會不由自主地縮回去。

  丹青輕啟紅唇,用潔白的貝齒咬住舌尖,為了不使唾液留下,屏住呼吸,飛快地用手中的小刀在舌尖劃了下。

  一滴暗紅的血液濺入下面擺放好的白瓷小碟中。

  紅色的血液,蒼白的瓷碟,昏黃的燭光。跳躍得顏色讓丹青瞬間晃神,幾乎忘記了舌尖傳來的疼痛。

  將藥丹放入碟中,只見原本赤紅的藥丹見血立刻變色為一種極為燦爛詭異的藍。丹青沒有半刻猶豫,在藥丹全部轉換色彩之後,迅速地拿起,吞下。

  不小的藥丹滑入喉嚨,引起了微妙的不適。之後,丹青可以確定,自己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藥丸的溶解,生效——嘲諷一笑,這樣的好東西就算是常年浸yín於藥物之間的丹青也是做不出來的,她自認能做出回復功力的藥已經很了不得,但她的藥確實要連服用五次次才可見效,服用間隔的時辰和次數控制得極其嚴格,差一分一毫也會功虧一簣。但這藥,卻神奇地如同仙丹一般。

  看來穆沙羅對這一天有所預見啊。丹青微微仰頭,嘴邊勾起一絲微笑,心中的苦澀卻漸漸漫延開來。

  慕容從珂安頓了蒼淺舟之後便想走走散散酒勁,鬼使神差地,卻來到了丹青的小院門口。見房中的燭光還亮著,雖然不如平時昏暗,卻還是足以說明,房中主人還沒入睡。

  等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房門口,擺好了敲門的姿勢。愣了愣,慕容從珂隨即無奈地搖搖頭,將自己的行為歸類於鬼使神差,恩,或者是命中注定。

  剛想敲門,丹青就開了門。

  見到來人,丹青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你怎麼來了?”

  “鬼使神差。”慕容從珂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撲面而來的酒氣卻讓丹青止不住地皺眉,強忍住一把關上門的衝動,丹青硬是耐住性子,沖慕容從珂挑了挑眉,示意來人有屁快放。

  慕容從珂卻只當做沒看見一般,死皮賴臉地擠入要房間,過門欄時候因為人有些迷糊了,似真似假地踉蹌了下一頭載入丹青的懷中,然後賴著再不肯起來。

  好像真的醉了似的,慕容從珂捆著丹青的腰,撒嬌似的搖了搖,隨即緊緊地捁起,仿佛要將懷裡的人揉入自己身體裡一樣,迷迷糊糊道:“丹青,你回來吧?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語間,也不顧懷中人死命地推擠,霸道地勾起她的下顎,含住眼前的雙唇。

  冰涼的觸感讓丹青一個激靈。

  猛地揚起手,仿佛用盡了全力甩了慕容從珂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中唐突響起。

  丹青愣了,慕容從珂也楞了。

  隨後,慕容從珂原本朦朧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晰銳利起來,濃濃的陰鬱隨即籠罩上臉。慕容從珂冷冷地笑了一聲,隨即一把橫抱起懷中的人,大步走向床榻。

  丹青被狠狠地摔上床,隨即慕容從珂迅速地覆了上去,將企圖亂動的女人的手交叉按在頭頂,沖之陰森一笑。

  “丹青,你自找的。”

  待丹青從噩夢中掙扎醒來的時候,身邊空出的位置早已冰涼。只留下了身下斑斑點點的血液和滿屋子的腥燥氣味,殘忍地提醒她,她以為的噩夢並不是全部。

  緊緊握住手中的床單,指尖泛白。

  從靜靜地流淚到小聲的抽泣,最後。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劃破晨曦的寧靜。

  眼角泛紅,淚水卻再也流不出來。

  ——以前聽人家說過,人在最悲傷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

  慕容恆靜靜倚在門外,茫然地望著一片蔚藍的晴空。在房中竭斯底里的絕望尖叫聲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夜裡,丹青不敢置信,略帶驚恐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床前站著的慕容從珂。後者對她微微一笑,卻讓她毛骨悚然。

  “慕容從珂,你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丹青不顧一切地跳起來,緊緊地握住慕容從的手腕狠狠搖動,一向帶笑或淡定眼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祈求。

  “我當然知道。”慕容從珂殘忍地微笑著。

  “不要了……求求你。”

  “噓……”慕容從珂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溫柔地將人拉至銅鏡面前,按住她的頸脖,微微使力,迫使其看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人頭髮因為掙扎和冷汗,凌亂地帖在面頰上,目光渙散惶恐。

  丹青眨眨眼,隨後絕望地閉上。

  “嘖嘖,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寬大的手掌從後面伸出,細細地摩挲丹青的面龐,從眼,至鼻,到唇線。“那麼平凡的一張臉卻被當做一個稀奇的獵物被人們相爭追逐,你該榮幸才對,是不是?”

  “慕容從珂,你看清楚,我,不,是,她!”丹青再次睜開眼,這一次,眼中將恐慌深深地隱藏了起來,閃動著堅毅的目光。

  “再回答你一次,小丹青,我,當然知道。”慕容從珂笑笑,從新將人壓回床上。

  ——這一次,丹青不再反抗,深深呼吸,閉上眼。

  咬緊了下唇,直到感覺腥甜的味道從齒間流入喉管,也再也不,發出半點聲音。

  毫不留情地將眼前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白粥打翻,丹青頭也不抬地靠坐在床邊——打從早上試圖起來時發現雙腿發軟,她就再也沒打算動哪怕一下。

  慕容從珂頓了頓,隨即淡定地起身喚來侯在外面的下人收拾一地的狼藉,後斂睫將被熱粥燙紅的手背放入一邊的水盆中,動作無比嫻熟,顯然,如此的動作之前他已經做過無數次。手浸入涼水的一刻,微妙的痛感讓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良久之後,慕容從珂再次坐到丹青身邊,用手絹細細地擦拭自己的手,道:“你鬧夠了沒。”

  “……”

  “別挑戰我的耐心,你知道,想讓你吃東西,我有很多種方式。”

  丹青地睫毛不可抑地顫了顫,卻始終一言不發。

  慕容從珂幾乎細不可聞地嘆了下氣,無奈地起身,喚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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