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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在離席後當即換掉了身上王服,但到底氣質形貌出眾,又怎麼看都是富貴人家的冷漠多金客,走廊上來來往往花枝招展的姑娘,還有水靈的小倌兒,時常要纏上邵崇猶,老鴇經過時也招呼他,都被邵崇猶擋開了。

  痕跡有限,只能確定大致就在樓下那層,走道上很多守衛,他在確定大致樓層後,開始挨間看去,最後確定一間極為可疑的。

  時常有縱情的動靜傳來,邵崇猶一臉清心寡欲,不加理會,只專心尋找其中可疑的線索。

  邵崇猶當即確定,那南疆王子就在這間房中。

  房門被反鎖,邵崇猶繞出去直接從窗戶進去。

  房間很大,內外間三重,內間南疆王子說話的聲音更加清晰。

  “還以為習武的女子很難接近,沒想到你這麼懂事。”南疆王子話音里十分不懷好意,“來,再喝一杯。”

  邵崇猶在屏風後靜靜聽,聞言預感不佳。

  “殿下,真的不能再喝了。“聶焉驪巧妙地壓著嗓子,聲音便像悅耳的女音,同他唱戲時有點像,又更媚一些。

  “怎麼?這就醉了?”南疆王子笑道。

  “殿下講的故事太精彩,咒術什麼的,還是頭一回聽。”聶焉驪道。

  “那很好啊。哎,美人兒,你臉怎麼紅了?”南疆王子道。

  聶焉驪似是很驚奇:“啊,大約是困了。”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

  “殿下請自重。”聶焉驪道。

  “都到這兒了,你就別……”

  邵崇猶忍不了,悄無聲息走出屏風,到內間,看見聶焉驪換了一身衣服,而南疆王子正欺身過去,眼看拉拉扯扯要摸聶焉驪的臉,邵崇猶大步上前,果斷把人劈暈了。

  他把昏迷的南疆王子丟到一邊,抬眼看,聶焉驪倚坐在那裡,一身綢紗衣裙,輕紗蒙面,雙眸似水望著他輕笑,巧笑倩兮,眉目如畫。

  “外面人守得緊,還是走窗吧。”聶焉驪道。

  他懶懶起身,踢了踢地上的南疆王子,三下五初二脫了身上女裙,拎起旁邊一件紫袍隨意裹上,對邵崇猶道:“我喝多了……”

  邵崇猶帶他離開勾欄院,直接在夜色中往王府去。

  暗中回府,把聶焉驪安置在屋中,邵崇猶沒讓下人進來伺候,出去吩咐人煮醒酒湯的功夫再一回來,卻愣住了。

  聶焉驪伏在帳內,臉色蒼白,唯眼尾泛著不大正常的紅暈,身上是那件隨手披上的衣袍,裡頭幾乎什麼也沒穿,此時袍襟散敞。

  色澤濃重的紫袍迤地,身上皮膚雪白,一頭烏髮散落,那張有些妖冶的臉上洇了層薄汗,兩眼有些失焦,似乎很不舒服,微微蜷著,手抓緊錦被。

  邵崇猶上前查看,一碰到他,發現聶焉驪體溫很高,聶焉驪抬頭看他,眼中含著水,意識似乎有些模糊。

  “怎麼回事?”邵崇猶眉頭擰成一團。

  “那廝……酒里有藥。”聶焉驪有些艱難地道,抓住邵崇猶的手腕,又推了推他,“你……”

  邵崇猶明白過來,聶焉驪用美人計套話,可南疆王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酒里下了藥。

  聶焉驪似乎想讓邵崇猶出去,但實在難受,心知這南疆王子和巫族走得近,這藥多半不好打發。

  他身體灼熱,似有火在炙烤,無比渴望著什麼。萬花叢中過的聶焉驪深知自己這次栽了,恨不得把那南疆王子砍成八塊。

  邵崇猶被他攥著手,想抽出手去找人配方子解這藥,可還未起身,聶焉驪忽然攀附到他身上,緊緊勾著他脖頸,柔韌的修長的身子有些無力地倚向他,抬眼望著他。

  那眼睛極媚,散亂的濃紫錦袍,論談情,聶焉驪是箇中高手,但總是女子們朝他投懷送抱。邵崇猶知道他是被那藥控制了,抬手要把他拉開,可聶焉驪猝不及防湊上來一吻。

  邵崇猶的手僵在他腰際,正要立即把聶焉驪拽開,聶焉驪忽然撒嬌般地呢喃了句:“哥哥……”頓時一股火被點燃,邵崇猶最經不住他這麼叫,這人簡直是狡猾。聶焉驪趁著這間隙,緊緊纏上邵崇猶吻過去,似乎是渴極的人尋到一汪水。紫袍從肩後滑落,蝴蝶骨隨他動作格外分明。

  邵崇猶被懷裡人藤一般纏住,抬手捏著聶焉驪下巴低聲道:“墨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聶焉驪的唇似胭脂化水,眼睛聚起些神來,抓住他的手,輕咬了咬他指尖,“哥哥。”

  邵崇猶眸子暗了暗,深深看了看他,繼而覆身把聶焉驪放倒在榻上,緞子般的黑髮散亂在錦被上,分外妖嬈。

  第105章 城南

  六名南疆武士落敗, 滿場呼聲震天, 林熠收劍,扯下眼前錦帶,同蕭桓離開明光台,南疆使臣笑得有些勉強,林熠隨口同他客套幾句,算是彼此給個台階下,沒有鬧出什麼不愉快。

  永光帝封賞,比武照舊繼續,人們對酆都將軍愈加好奇,可未能趁機看清,蕭桓已經重新覆上面具, 太子過來讚譽了幾句, 算是替永光帝嘉獎一番, 左右看了看, 未見邵崇猶,正要問,林熠扯了些別的轉移了話題。

  直至回到別院,林熠舒了口氣, 心頭又縈繞起隱隱疑慮:“南疆這次做事情很高調, 與之前這些年來大相逕庭, 像是在試探什麼, 不, 更像是故意引起所有人注意。”

  “二月份時, 南疆尚未打算派使隊來。”蕭桓道。

  林熠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道:“這中間的事情讓他們改了主意。”

  “邵崇猶的身份,興許早就另有人知曉。”蕭桓提起來。

  林熠忽然想起江州阮氏,聶焉驪小時候想去找邵崇猶,被阮家嚴辭禁止,想必阮氏對邵崇猶的身世有些猜測。

  但他們既然如此諱莫如深,便不會透露給別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邵家敢調換皇嗣,不過是自以為天衣無縫,保不准有人黃雀在後,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只待某日時機到了,便可拿來利用。”林熠有些煩躁,總覺得許多事情背後有一方看不見的勢力在運作著什麼,這股勢力前世未曾現出真身,今世繼續在暗處攪動局面,他又總覺得自己或許是想多了。

  次日清晨,端寧王府。

  聶焉驪醒來,感覺到身後人牢固的懷抱,懶懶眨了眨眼,才漸漸想起怎麼回事。背後緊貼著寬闊胸膛,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皮膚和結實的肌肉線條,而擁著他的手臂修長有力,身後人察覺到他醒來微動,便摟得更緊了些,又落了一吻在他腦後。

  昨晚的情形斷斷續續出現在腦海里,自己連撒嬌帶勾引纏著邵崇猶,最終勾天雷動地火,兩人緊緊交纏的畫面忽然蹦出來,邵崇猶冷峻的臉和眸中暗火如在眼前,扣著他的腕,而他衣袍順肩臂滑落掛在臂彎,被翻來覆去地衝擊……聶焉驪沉默不語,他一時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突然回憶起來,自己一開始不讓邵崇猶走,只是想告訴他,江流閣似乎要尋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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