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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邊吃邊聊著話,一邊有客人進店,服務生快步過去迎接,然後帶著對方往姚錦這邊走來。

  姚錦正在吃扇貝,後面一道銳利目光投射過來,讓姚錦如芒刺在背。

  不想引起陸野的注意,姚錦就微偏了頭,餘光看過去,於瞬間撞進一雙漆黑如墨的黑瞳里,男人是單獨來的,沒有同伴。一個人坐在餐廳中間的位置,面容俊朗帥氣,漆黑制服襯得整個人身姿都異常挺拔。

  又是剛才那種熟悉感,還更濃烈幾分。

  整個用餐過程中,男人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姚錦總以為對方會有什麼動作,等到他們吃完,結了帳離開,男人還坐在那裡。

  陸野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現,既然姚錦沒表示,他也就順著對方意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餐廳樓上一層是茶樓,兩人之後就坐電梯上樓。

  看著身邊站的筆直,背脊鋼骨一樣挺拔的人,陸野忽然就覺得這人離自己很遠,分明就在身邊,伸手就可以碰到,但他的靈魂像是在別的地方。或者也可

  作者有話要說:  以說,他的靈魂殘缺了最重要的那部分。

  他們選的靠窗的位置,視野寬廣,底下的一切都盡入眼帘。

  姚錦兩手都擱在桌子上,轉目看著底下,平靜的面色忽然就一點點沉暗凝重起來。

  又來了,那種叫他不舒服的熟悉感。

  酒店正門停了一輛白色越野車,從上面下來一高個的男人,像是有所覺,對方一抬頭,就看到了窗戶邊的姚錦。兩人一上一下對視。

  記憶在這個時候猛地爆炸開,姚錦突然的就記起了夜裡做過的那些夢,也記起來那幾張面孔,正和他今天遇到的幾個人完全重疊。

  姚錦擱在桌下的手,指尖往掌心中刺,感覺到微微刺痛,這痛似乎很縹緲,沒有太多真實感。

  他茫然了,到底這裡是真實,還是那個夢是真實。

  第89章 第五個世界

  劇毒的眼鏡王蛇在樹枝梢頭悄然前行, 驚飛了數隻棲息在上方的鳥類。

  振翅的聲音在這片毫無人煙的密林中, 顯得格外清晰。

  毒蛇朝著前方急行, 以無可比擬的狂傲姿態巡視著它的領地。

  忽的,一隻慘白的手從暗黑里伸了出來,並一把抓住了毒蛇尾巴, 毒蛇一驚反口就咬住那隻手。

  致命毒液注入手腕里,意外的,沒有任何人類的該有的驚恐尖叫聲,手的主人也沒有因為毒液轟然倒下。

  接著是毒蛇的頭被另一隻同樣慘白的沒有一絲血氣, 泛著森森寒氣的手給捏住,那隻手抓著毒蛇往上面提。

  一陣刺痛從蛇身傳來, 蛇被掰彎了腦袋, 曲折的地方, 兩顆異常銳利的獠牙陷入在裡面。

  那張唇十分鮮紅, 透著一股鬼魅妖異。

  那張臉,也和手一樣,白的如同深冬飄揚紛飛的雪花, 晶瑩細白, 連最細小的毛孔都幾乎看不見。

  纏在手腕上的蛇身隨著血液被一點點吸走, 慢慢僵硬下去。最後不再有任何動彈。

  血族將蛇身從手腕上強行扯下去,他將嘴角間溢出的血用手指拭去,並舔入口腔里。

  吞咽下珍貴的活血,腹腔內饑渴減緩了許多,血族微微揚起下顎, 深吸了一口,一陣微冷涼風拂過,四周枝葉娑婆作響。

  微風吹拂開血族額前的幾縷碎發,將他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那是一張讓神看了都會驚嘆的容顏,水墨筆勾勒出來的眉目,鼻翼挺拔,薄唇殷紅,臉部輪廓線條異常分明,恐怕最好的雕刻師,都難以雕出他那般姿容。

  血族靜立了一會時間,然後開始往密林外面走。

  他身上都是冷颯的氣息,將隱藏在糙叢中的各種生物驚地四處逃竄。

  走了許久,血族走出了密林,來到了街道上。

  路燈稀疏,一盞同另一盞之間有著很長的距離。

  彎月隱沒進進一團黑雲中,整個世界都像籠罩了一層沼澤之氣,黏濕沉悶。

  血族走下一處矮破,同樣慘黃的路燈照射下來,在光亮里才得以明晰,這個血族修長的脖子上,橫亘了一條猩紅的血痕,那樣寬大的傷口。換成其他誰,必定已經死得屍身都僵直。

  血族卻是像感知不到痛覺般,面容冷漠。

  血族陰沉著血紅色的眼,在看到遠處一棟房屋時,血色的眼眸慢慢恢復成黑白色。

  幸而外套破損的不是特別嚴重,血族將衣服連帶著的帽子戴上,把異於常人的銀白頭髮悉數掩映在裡面,下顎微收,儘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走到獨立四周存在的房屋面前,血族往屋裡眺望,裡面燈光全滅,這個時間點,或者沒人,或者都熟睡了。

  血族往左邊走,那裡有個半開的窗戶,站在窗戶下,膝蓋略彎,瞬間血族身體離地,飛躍上窗台,他弓著背,一手抓著窗欄,血族有著在黑夜裡都能清楚視物的能力,因而不費任何吹灰之力,血族看到屋裡正中的床鋪上,睡了一個年輕的女性。

  跳下窗台,走在地板上,他一身漆黑,就算是做著入室行竊的事,依舊姿勢優雅。落地沒有絲毫聲音,走到門後,血族揚手緩慢拉開門。

  鐵門發出細微的吱嘎聲,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眼睛忽然睜開,怔怔的盯著黑暗中的那個黑影。

  半睡半醒,覺得肯定是自己在做夢,女人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只有緊閉的房門。

  女人倒頭下去繼續睡。

  從臥室出來,血族去了相鄰的另外一間房,還算幸運,裡面沒有人。有著占據半面牆壁的衣櫥。推開門板,裡面清一色男性服裝。

  挑選一套淺色休閒服,血族把自己身上破爛的衣褲都換了下來。

  這頭白髮太過顯眼,因此選擇的外套也是帶帽子的。

  換了一身完好的著裝,血族又尋了個打火機,從這間臥室的窗台躍出去,在後花園的一個角落中,將原來穿的衣服點燃燒盡。

  他漆黑眼眸盯著熾烈的火焰,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將承接這具身體的所有,包括他可憐又可悲的無盡逃亡命運。

  這是來自異界的一個魂魄,經歷過四個不同的世界,遇見過許多不同的人。

  和他們中許多有著深深的糾葛,那些人因他的離去,或悲或傷,至於他,則全然不予理會。

  他一顆心就那麼大,沒多餘空間去在乎誰,裝下誰。

  死亡是開始,也同樣是結束。

  419:他們要來了。

  系統提醒道。

  姚錦等衣服都幾乎燒成灰燼,才轉身離開花園。

  而他剛走不過一分鐘,火星還沒完全熄滅的地方圍了四個面容冷殘的男人。

  “看來剛走。”

  “還真是命大,都被割裂脖子,竟然沒死。”

  “這是曼特家族的最後一個餘孽,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得除掉他。”

  “是!”

  寒風猛地呼嘯而過,樹枝劇烈搖晃,彎月從厚雲中逃逸出來,地上黑影形狀猙獰,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安靜潛伏著,盯著它的獵物,隨時要撲將過去。

  烈風一過,衣服灰燼吹得四處飄揚,至於那四個男人,也在眨眼時間,徹底消失了影蹤。

  黑夜總是很快過去,初陽遙掛天邊,半邊天際都是血紅。

  沉寂的都市一點點變得喧囂吵鬧。

  一家旅店裡,二樓上的某個房間,姚錦站在窗戶邊,目光盯著樓下的街道,他的額前頭髮微濕,顯然起碼有半夜沒睡。

  這具身體算不上人類,而是靠血液為生的血族,按照現實世界來說,西方稱為吸血鬼,東方則稱為殭屍。

  他抬手在脖子處摸了一下,一夜過去,該處猙獰裂開的血口癒合了大半,有血族本身癒合能力強的原因,除此以外,他知道,還有他特殊體質的原因。

  街上行人慢慢多了起來,相互間都神色冷漠,也隱有警惕。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瞬間知悉,原來他們的世界並不如表面這麼平和,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親人朋友,或者伴侶,都有可能是邪惡的血族。

  他們隱藏身份,偷偷藏在人類中間,將人類作為他們的食物,吸食鮮艷的血液。

  姚錦附身的人,是曼特家族中的一員,這個家族和其他血族有很大不同,因為曾經也是人類的他們,就算變成血族後,也沒有真的連情感都變得冰冷,他們對人類還殘存有感情,族人不吸食人類的血液,而是其他生物。

  分明是高貴的血族,卻要自降身份,還和人類和平相處,這在其他家族看來,是對血族整個族群的玷污,就是徹底的異類,是反叛者。於是其中兩個最大的家族聯手起來,於某天深夜,對曼特家族實行了清洗。

  那一夜,曼特家族幾十名族人被斬首的斬首,挖心的挖心,刺死的刺死。

  血族清理者們將剩餘的曼特成員聚攏在一起,拿走了他們手上佩戴的戒環——戒環是血族始祖特意為血族們製造的,可以幫助血族在有陽光的地方任意行走。被剝奪走戒環後的曼特成員,在初升的太陽中,一個接著一個化為灰燼。

  曼特家唯一的一名成員,也就是原主,因數日前認識了一名人類女性,兩人迅速陷入愛河,當時沒有在曼特家,而是在外面旅遊,不過災難沒有遺忘他,很快清理者們找上門,殘忍肢解了他的女友,並把視頻寄送給他,之後他也被其他血族割裂了脖子,鮮血流盡而亡。

  原主一死,姚錦就得以順利附身過來。

  而和前面幾個世界略有不同,由於原主是不死者,雖然身死,但魂魄的強大殘念還凝固在身體上,這讓當下占據這個身體的姚錦,也被這些殘念隨時都煎烤著,像一種強制性的力量,在催使占據身體的姚錦去幫原主復仇,以這種方式來消除殘念。

  “若是我不幫原主復仇,會怎麼樣?”姚錦向系統詢問道。

  419:大概自我意識會慢慢被吞噬。

  “大概?”

  419: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見過,但我相信你,可以解決的。

  自我意識被吞噬?

  也就是說他會忘記自己是誰,來自哪裡,做過什麼,然後成為另外一個人。

  不,當然不行。無論怎麼樣,他都要清清楚楚的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一切,是它們鑄就了今天的這個他,每一個點滴,無論好或者不好,集合起來,才有今天的他。

  419:其實也很簡單,不難的,原主的仇恨大部分都來自當天殘殺他愛人的那幾個不死者,你只要將他們一一斬首就行了。

  “我以為你是和平愛好者。”姚錦涼薄地道。

  419:此一時彼一時,更何況他們每一個都罪大惡極。那個女人不是他們殘殺的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他們以虐殺為消遣娛樂方式,最喜歡看人們痛苦慘叫的模樣,從那裡他們獲得暢快感,瀕臨高嘲的愉悅和興奮。他們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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