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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十五日清晨,代王已稱帝為皇,將趙侑送往清泉宮對外美其名曰送太上皇養病,一時間朝野動盪,天下有野心之人蠢蠢欲動。

  淨玉再見到長孫恤時已經到了她身在天牢之際。

  事情倒是如她所料,不過是她敬了兩世還未看破的和妃娘娘在她之後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她猜到了又如何?

  身陷囹圄,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等。

  要麼等死,要麼等生。

  死終於又一次擺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得好好想想下次復生以後該做些什麼?如何做?以求避免此種情況。

  天牢陰暗潮濕,從進這天牢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她初初有些心驚害怕後來便和衣在還算整潔的天牢之中睡了一覺,等到夜間要睡之際反而睡不著了,索性靠在冰冷的牆面上,計算著時間,對於時間她還算是有些把握,看著一旁熟睡著的花兒,淨玉又將她身上披著的衣物脫下披到她身上。

  淨玉站起身來望向高牆小窗外的一輪圓月,十五,今日已經是十五了。距她叫唐遜去尋長孫恤已有四日了,自那日唐遜離開後便再也未見其回來的身影。

  淨玉想了幾種可能,其一便是長孫恤扣下了他,以他對花兒的心意,是不可能丟下花兒的。想到此淨玉又望了望睡得正酣的花兒,這麼多年這是可憐花兒了。

  至於長孫恤扣下他的可能也有很多,不過她相信長孫恤如果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同時她又想,自己真的是要完,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對長孫恤如此信任,絲毫懷疑都沒有,這叫她深覺可怕。

  其二便是唐遜出了意外。既然和妃娘娘與趙承佑有本事黃雀在後,那麼自然有本事阻斷她一切的生路,只要宮中的她出了岔子,宮外的皇兄的罪名便可隨便按一個,這又使淨玉覺得心驚,一種從頭涼到腳的寒意從進入天牢的第一步到現在都從未離開她,時時刻刻都在讓她心驚膽戰,再死一次於她而言倒是無所謂,只是不忍再看著所有她付出了和為她付出過感情的人經歷些她曾經經歷過的絕望。

  她左思右想後確定只有這兩種可能是淨玉認為比較順理成章的可能。

  安靜的天牢甬道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淨玉循聲轉身向外望去。

  深夜到訪天牢的不是敵便是友,還有她心中隱隱期待著的那個人,終於再看到他熟悉的面龐時,淨玉多日來的憂驚已消了大半,淨玉快步走向他對他道:“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二人之間隔了道鐵欄杆,長孫恤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道:“你以為的不錯。”

  淨玉知曉他在與自己玩笑也佯作生氣一般道:“枉我對你一邊痴心,唉~”

  長孫恤用一隻手握住她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幫她理了理額前鬢角的碎發,輕聲問:“你可怨我?”

  淨玉搖頭,又點頭。

  她又哪裡有立場怨他呢?從一開始就是她先招惹的他,從此便事事都麻煩他,也未問過他是否願意。事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必他也是有些怨她的。

  卻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洞悉與缺失,點頭道:“怨你沒能早點來看我,萬一本公主就死在了前一刻豈不是連我最心悅的長孫恤都見不到最後一面了!”

  長孫恤眼光幾番流轉,湊近她,再湊近她,一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向一側推去,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到:“安心!明日此時乾坤將轉。”

  淨玉驀地轉過臉,兩張嘴唇就這么半碰不碰的挨在了一起,淨玉欲往後退,誰知長孫恤突然向前移了幾分,在她唇上停留片刻,伸手順著她嘴唇的輪廓畫了一圈後對上淨玉依舊很是震驚卻又志在必得的眼神。

  長孫恤忽的又道:“此事,你可志在必得。”

  淨玉還未說話,就聽長孫恤向斜後方看了一眼說到:“過來吧,你不是一直想來看看明華公主嗎?”

  淨玉向黑洞洞的那邊望去,從陰影之中走來的不是唐遜又是誰?

  此時已經印證了自己的第一個猜測,淨玉嘴角勾起笑來,望了一眼唐遜說到:“怎麼去傳個信兒就回不來了?你不知花兒天天問我你去了哪裡?我都不是如何回答。”

  其實花兒並沒有天天問她,傻姑娘自己心中或許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成日成日的不說話。她以前便有過猜測,花兒或許並不痴傻,只是她為了某種目的而不得不如此。經此一事,她更能確定花兒的痴傻不過是層偽裝。

  唐遜有些羞怯,畢竟沒有復命此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何況唐遜向來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被她這麼一問,收回了一直在花兒身上的眼睛抬頭看了一眼淨玉,立時跪下,拱手道:“請公主責罰!”

  “哈哈~起來吧,此事定有你不回來復命的緣由。可是說到罰以後自然有人罰你,此事現在不急。”淨玉壞笑著看向花兒,又對長孫恤挑挑自己的眉毛。

  長孫恤搖搖頭臉上卻也掛了笑意說到:“今夜好生睡一晚,明日有雪,世間都還是你喜歡的模樣。”

  淨玉點頭也不管唐遜在一旁,對著長孫恤沒羞沒臊的說到:“我喜歡的模樣,不就是你的模樣嗎?”

  長孫恤點點頭,和淨玉相視而笑。

  唐遜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邊心生怨憤,早知道今日就不該來,這不是活受罪嗎?

  待從天牢出去後唐遜對長孫恤說到:“蔣林其人心機雖深,但在此事之上,依我看來他並未使詐。此人也是好笑,先是跟著雍王背地裡與代王又有勾連,如今倒是拱手將一切給了平王殿下!”

  長孫恤說到也笑道:“審時度勢乃人之長情,與他那樣的隨心所欲倒也有不同,你且盯好他,不到最後一刻都不可放鬆!”

  唐遜點頭,回望了一眼天牢,心中暗暗盼望著明日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姐訂婚,所以更的有些晚。開心,睡啦,晚安。

  第88章 舊時遠

  “公主您到底看上哪套鳳冠了?這都陪您看了有兩個時辰了,就是平王,不,皇上方才還差人來問,說是您要是不滿意索性就將這婚事推遲!”風閣一邊打量著對著鏡子比對精緻的鳳冠金釵的淨玉說到。

  淨玉聽聞皇兄要推遲大婚時間,忙停下了手中正往下卸的鳳釵,秀眉微蹙,問到:“皇兄真的這麼說了?”

  風閣與雨樓強忍著笑意繃著臉認真的點點頭,淨玉想也沒想指了指頭上戴著的一套金飾說到:“就這套了,我挑好了。”

  淨玉再向風閣與雨樓時,只見這二人都捂著嘴‘嘿嘿’的笑了起來,淨玉面上一紅,霎時知道了這兩個丫頭是在取笑自己,當下拾起桌上的一支簪子朝她們扔去,罵道:“你們兩個小蹄子竟然打趣本公主!”

  風閣正好將那根東珠簪子接到,笑嘻嘻的說:“公主這齣手可真是大方!”

  雨樓在一旁也起鬨道:“公主雨樓在這裡呢,再扔個過來,這大喜的日子也得打賞打賞奴婢才是!”

  淨玉三兩步的走到她跟前,用手輕輕捏著她的小嘴:“雨樓姐姐的嘴何時這般能說會道?”

  雨樓方想回答時外間已然進來個人影,橫衝直撞的就到了淨玉面前,只聽一聲悽厲的嚎哭聲響起,還是那個熟悉的世子爺,翠油油的綠色衣衫簡直閃瞎了淨玉的雙眼,淨玉向後退了兩步,大聲叫道看起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肖藎。

  肖藎一把揩去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繼續乾嚎著一邊說到:“趙淨玉你終於要嫁了,本世子實在是太開心了,終於看到你就要嫁給別人了!”

  淨玉踢他一腳,抱起手來戲謔道:“我嫁的人和你要娶的人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肖藎自然知道,不就是長孫恤嘛,而長孫恤不就是鸝沛的七叔嘛!!

  七叔,也就是說從今以後面前這個追著他跑了好幾年的女孩兒還比她小兩歲的趙淨玉竟成了他肖藎的七嬸!?

  淨玉見他面上變了又變,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肖藎猛然抬頭,原本飄忽的雙目忽而怒視了起來,淨玉以為他又要發瘋之際,只聽他一聲極輕聽似極為恭敬的叫她“七嬸。

  淨玉倒一時楞了起來,回過神來後學著長輩像晚輩那般的和藹說到:“乖。”她知道今日他來定不單單是為了來慶賀。淨玉也不想與他拖著,走到了梳妝鏡前一邊卸著頭上十餘斤重的釵簪鳳冠一邊邪睨著鏡子裡的他說到:“說罷,今日來有何事?是不是又想讓我幫你約鸝沛啊?”

  肖藎立馬換上一張笑臉,立時有些諂媚的說到:“七嬸,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正是為了此事!”

  淨玉心中還是有些微澀,畢竟肖藎也是能為了個心悅之人做到此種地步之人,如何不讓她為前世的自己而心酸嘆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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