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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疲憊的腦子都不夠用了,他揉了揉太陽穴:“球妃不是沒死麼。”
“施蛋不知道啊,整天研究什麼起死回生的邪術,看些稀奇古怪的招魂還魂之類的巫蠱之書,整個人都魔障了,他真的相信那些傀儡人偶能夠做藥引子,救活他夫妻和妹妹。”
裴鈺腦子裡精光一閃,騰的站了起來:“巫蠱之書!我就說我在哪裡看過!”
裴鈺一溜煙跑沒影了,沒過一會兒,捧著一個古舊的竹簡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讀著。
妖修分為兩種,將人變為妖,和將妖變為人。
孩子在小的時候,骨骼肌肉都沒有發育完全,身體存在極大的可塑性,動物同樣也是,將一隻動物和一個人綁在一起,一同放入一個大水缸里,水缸裝上秘制的藥糙,將糙藥搗碎與天山泉水混合,成古怪的糊糊狀,人和動物一起泡在糊糊里,用柴火慢慢加熱,如果是將妖變成人,那便把人的頭露在缸外,防止損害他的大腦。
要是把人變成妖,則把動物的頭放在缸外,使人融在動物身體裡。
在糙藥中浸泡加熱,人的皮膚和動物的皮膚都會泡開,鬆軟,脫落,融化在水中,而藥糙里的毒素會侵入人體,麻痹人的神經,使人進入人偶的狀態,所謂人偶,便是沒有靈魂的驅殼,書中認為,靈魂是寄居在人的大腦內的,被製成人偶的人,靈魂已經死去,這時候,如果將另一個靈魂融入他的體內,便可以借屍還魂。
裴鈺合上書,微微眯著眼,喃喃道:“施蛋在研究妖修。”
贏裘聽完他的敘述,生生打了個冷顫。
作者有話要說: 泰迪就是本書第一個出現的妖修……
第60章 本尊受傷了!
蕭夙機從密室裡面出來, 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 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濕透, 連走路都打著顫。
北極仙翁其實並沒有比他好太多, 雖然背著手佯裝振作,但臉色慘白, 神情疲憊。
寒敬之趕緊脫下衣服將蕭夙機裹了起來, 這樣子被寒風一吹怕是要生病。
“皇上?”
蕭夙機倦倦的點了點頭, 嘟嘟囔囔的想說點什麼,但眼皮抖了抖, 一句話都沒說利索就昏了過去。
寒敬之趕緊掐蕭夙機的脈搏,沉穩有力的跳動著,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脫力罷了。
天璣道人遠遠的望著北極仙翁,沒向前去,但也沒有離開。
聶卿用劍拄著地, 似笑非笑道:“你現在想殺我,恐怕是最好的時候。”
季婓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也就放下了心, 回了句:“無聊。”然後施施然回去補覺。
聶卿眯著眼睛望著季婓的背影, 他想笑笑,但嗓子眼兒里卻湧上來一股腥甜, 他捂住胸口,皺了皺眉,從嘴角流出來一串鮮血, 紅艷艷一片,滴到皚皚的白雪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救人的感覺真不怎麼樣。”聶卿嘟囔道。
他擦了擦唇邊的血,又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積雪,將吐出的血跡掩蓋起來,這才回了屋休養。
寒敬之急於知道蕭夙機恢復的情況,把皇上放在床上之後,準備去找聶卿問個清楚,可到了聶卿門口,卻發現房門緊閉,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他謹慎的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應答,剛要轉身離開,卻又聽見屋內傳來聲響。
“前輩?”寒敬之喚了一聲,裡面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顧不得許多,趕緊推門進去,發現北極仙翁坐在床上,地上噴了一攤血。
寒敬之心中一沉,趕緊跑過來搭北極仙翁的脈。
聶卿瞪他一眼:“吵什麼吵,本尊只不過吐口瘀血。”說罷,他將手從寒敬之指尖抽了出來,仰倒在床上調解氣息。
寒敬之沉默半晌,又見北極仙翁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推門出去。
四下閒逛,總算發現了一個人堆雪人的師父。
天璣道人帶著棉手套,也不顧自己價值不菲的白袍,正蹲在地上滾雪球。
北極嚴寒之地的雪鬆軟粘連,尤其是太陽照耀的時候,一滾能沾上一大片,天璣道人許久沒有做過這麼幼稚的事了,他在普陀山端著架子,山頂的雪也沒有這麼多,他還記得以前跟聶卿學藝的時候,倒是經常堆雪人,是他年幼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
聶卿嫌棄他幼稚,卻也懶得管他,往往是他自己認真的堆一個大大的雪人,聶卿就在一旁端著酒壺喝酒,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雪地里,不嫌冷,也不嫌無聊。
他在聶卿心情不錯的時候還是敢以下犯上的,比如團一個大大的雪球朝聶卿的腦袋扔過去。
當然是打不到的,聶卿的武功那麼高,最後一定是他自己像個雪人一樣,凍得哆哆嗦嗦求饒,聶卿這才放棄將他整個人埋在雪裡。
多少年了?
有二十多年了吧,連雪人都不會堆了。
季婓嘆息的看著面前歪歪扭扭的雪人頭,坑坑窪窪難看的要死,還沾著土粒糙棍,於是他稍稍一用內力,就將雪人拍碎了,堆在地上,像個小小的雪包。
“師父。”寒敬之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就想,如果師父不再染頭了,留一頭黑髮會是什麼樣?
“恩,皇上怎麼樣?”天璣道人拍了拍手,從雪堆上走下來,手心的熱度讓棉手套變得濕淋淋,被風一吹,倒有些冷了。
蕭夙機自然是沒事的,寒敬之抿了抿唇,這才說道:“聶卿前輩受了內傷,我方才看到他吐血了。”
???
天璣道人一愣,站在原地不動了。
“師父?”寒敬之小聲叫道。
“哼!”天璣道人背著手,施施然往回走,“關為師何事,還當你有什麼要緊事,以後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不必跟我說,他就是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了,也是禍害遺千年。”
說罷,他將棉手套一扔,趁著寒敬之給他撿手套的功夫,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寒敬之:“……”當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天璣道人不太相信徒弟的話,覺得那是小題大做了,因為他自己太知道聶卿有多厲害,區區一個障,還吐血了,還內傷?我呸!
於是他悄咪咪的蹲在了聶卿的房頂上,用內力劈開一片瓦,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將瓦片摳出來,朝屋內看去。
地上有暗紅色的血跡,的確像是被逼吐的瘀血,茶桌旁坐著一個腦瓜頂,正在喝茶漱口,將帶著血腥氣的茶水吐到茶盂里。
聶卿放下茶杯,感受了一會兒從腦袋頂灌下來的涼風,幽幽道:“你想凍死我?”
季婓手一抖,冷哼一聲,從房上翻下來,砰的一聲推開房門,臉色陰沉道:“你救我徒弟,我幫你療傷,我不欠你的。”
聶卿一改對寒敬之厭惡的態度,虛弱的靠在桌子上,朝季婓伸出一隻胳膊:“恩,來吧。”
季婓:“……”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不再打幾個回合的嘴仗?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並沒有真的想幫你療傷,不過你既然向本尊示弱來求本尊,那我就暫時放下往日恩怨,還了你這個人情,畢竟本尊和你這個大魔頭不一樣,我們名門正派不占人家的便宜,想要取你狗命也要等你傷勢恢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