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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銘被他軟語安慰,稍微冷靜了點,但眼淚還是沒收住,嗚嗚咽咽的抱著毯子不動彈。

  陳膺霖見他不搭理人,也有些無奈,這事確實是他不對,但他沒想到楊銘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才說:“要不要聽聽音樂?”說完又覺得自己提的什麼爛七八糟的意見。

  車內安靜得尷尬,只有楊銘抽噎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楊銘才不好意思的抬了頭,他也覺得自己今天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得如此狼狽很丟臉,只好埋著頭說:“抱歉……今天心情不好……”

  “……沒關係……”陳膺霖輕輕用毛毯給他擦頭:“哭出來比較好,心情有沒有好點?”

  哪裡能好?楊銘咬了咬唇,淚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腦子裡全是紛雜揪心的事情。

  陳膺霖沒法,手癱在腿邊,剛好觸碰到褲子兜里的玻璃瓶,想起是郁櫟給自己的糖丸,於是就拿了出來,倒在手心,遞到楊銘面前:“吃顆糖吧,也許心情會好點。”

  第31章 說好的情敵呢(三十一)

  出國旅遊已經一年多了, 郁櫟去過很多國家,經歷了許多千奇百怪的趣事, 結交了一群相見匆匆, 又離別匆匆的朋友, 萬千世界有著數也數不清的新奇事物, 引得人禁不住去探尋。

  郁櫟去往過田園安逸的小鎮,也攀登過高聳險峻的魏峰, 趟過激流湍急的長河,進去猛獸四伏的驚險叢林,每一次體驗都感覺到快活和瀟灑,他喜歡這個規則嚴苛的位面世界, 小樂而安。

  以前的他並非沒有過這些經歷,但心境的不同, 體驗到的感覺就大不相同, 至少非自由身的時候得不到這樣的快樂。

  這天, 他在一個靠近北極的國家的滑雪場裡, 剛到這個國家第二天, 就被這裡壯麗的雪景迷住了,他決心多停留一段時間。有趣的是,這裡竟然遇見了很多祖國的人,是組團來旅遊的,攀談之下,竟然是從他原本那個市來的。

  漂洋過海這麼遠也能相遇,一時間親切感由升, 郁櫟還與他們一同享用了午餐,閒聊之下竟然得知陳膺霖前不久與楊銘結婚了,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郁櫟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倆是怎麼湊到一起的,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喜事,雖然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和以前的人接觸,但陳膺霖畢竟不同,郁櫟最終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道一聲恭喜。

  陳膺霖接到郁櫟的電話很驚喜,連忙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近況怎麼樣,有沒有回來的打算。

  郁櫟自然是不會回去的,與他閒聊的一會兒,讓他不要把與自己通話的事情說出去,就打算掛電話,結果被陳膺霖制止了。

  “先別掛,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虞東錦滿世界的找你,你和他是有什麼恩怨嗎?”

  “……”郁櫟被這個消息弄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話,虞東錦找他?他想不通虞東錦為什麼會找他,當初萌芽的那段感情,他剛察覺的時候就掐斷了:“他找我?多久了?”

  “一直,一直很瘋狂的不停的找你,別人都以為是他想報復你,因為你們兩家的世仇關係嘛,但是我覺得不像,他好像是……”陳膺霖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大相信。

  郁櫟在心裡嘆口氣,不明白虞東錦的執著,不過他只剩下一年多點的時間在這個世界裡了,決不能和虞東錦有任何牽扯:“不管他了,你也別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一個電話就能暴露很多信息,郁櫟向來謹慎,還是決定立刻訂機票明天就離開,這個國家他實在挺喜歡的,還打算多待一陣子,現在看來只能成為遺憾了。

  “好的,我知道了。”陳膺霖見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近況,就掛了電話。郁櫟站在陽台上看著遠山雪景,沉默了許久,想起了與虞東錦以前相處的種種,心頭總有些沉重,再沒有任何賞雪滑雪的興致了。

  ……

  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郁櫟就收拾好行李去旅館前台退房,飛機是下午一點的,從這個地方出發,需要三個多小時,所以他走得比較早。

  拖箱的輪子在旅館大廳中滑動出“軲轆”的響聲,一直延伸到門口的旋轉玻璃門,戛然而止。

  郁櫟愣在台階上,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全身堆積了一層薄雪的男人,他竟然……竟然會在一夜之間找到這裡來……

  虞東錦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階梯下,靜靜的看著上方一臉錯愕的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時隔一年多,兩人的樣貌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心境和神態已完全不一樣了。郁櫟渾身都是乾脆利落的瀟灑之態,反觀虞東錦,已是滿眼憔悴。

  細碎的冰凌掛在他的眉梢發尾,嘴唇也有些青烏,不知道他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在在門口站了多久了,才形成了這冰凍雪雕的姿態,與這冰天雪地的景色融為一體。

  郁櫟萬萬沒想到虞東錦竟對他執著如此,如果當初他知道虞東錦會對他生出這樣的心思,他就絕不會去招惹這個男人……

  “這回終於找到你了……”虞東錦露出一個慶幸的笑容,口中並沒有呼出多少白色的霧氣,可見他已經凍僵了。

  郁櫟心頭喟嘆,一時間百般紛絮。只好上前拉住男人的手,從新回到了酒店內,再開一間房。旅館裡溫暖如春,讓虞東錦狠狠打了個哆嗦,他太冷了,神經都有些麻木,好在這苦肉計是管用的。

  “走吧,先上去洗個熱水澡換衣服,我讓前台再送點吃的。”郁櫟鬆開他的手,反而又被虞東錦固執的握住,抬眼望去,男人的眼中全是霸道決斷。

  “你別想再跑掉了。”虞東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一隻手拖著他的行李箱,大步朝樓上走。

  “不會……”現在這情況哪裡還走得了。郁櫟只能被動的跟著他一起到新開的房間。

  一進門就被男人狠狠的抱住壓在門板上,冰冷之氣撲面而來,久久不和他分開。郁櫟拍拍他的背:“趕緊去洗個澡,不然等會感冒了。”

  虞東錦不放手,生怕一眨眼他又不見了,渾身散發著強硬的占有欲。

  “去吧,我不會走。”郁櫟把語氣放得更溫柔。

  恰好虞東錦在此時又打了個噴嚏,只好不情不願的放開了郁櫟:“說話算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放心的把房門鑰匙抓到自己的手裡,再從兜里拿出了一把特製鎖,把門從裡面也鎖了一道,確保萬無一失後,才進了浴室。進去前還專門回頭看了他一眼,大有你在敢跑試試的威脅意味。

  “……”郁櫟全程無語,一年多不見,男人更幼稚了。居然還自帶一把鎖。

  虞東錦在浴室里很快結束戰鬥,熱水將身體一衝刷暖和,他就迫不及待的穿著浴袍出來了。看見心中掛念之人還待在房間裡,緊張的神經才又放鬆下來。他並未覺得自己非法囚禁某人有什麼錯,反倒因此而安心雀躍。

  門口傳來敲門聲,是酒店送來了食物。虞東錦打開門很快接過餐盤,就趕緊關門上鎖。

  “你沒必要這樣……我不會馬上走。”郁櫟對他過於小心翼翼的行為感覺到心酸又好笑,搞得跟做賊一樣,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在乎他啊。

  “你會!”虞東錦直到現在都對他的不辭而別憤憤不平,明明頭一天才送了他一定情信物,第二天就一聲不響飛到國外去了,還一去不復返,害他這一年多來掘地三尺的挖人,都快要找瘋了,已經很久沒好好睡過一覺。可恨的是這個人一點都不知道他的痛苦。

  郁櫟攤手,不理會他的強詞奪理,問起心中了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虞東錦一頓,不自然的偏開了頭。

  一看就是心虛做了壞事,郁櫟乾脆直直的面對他的臉,說:“做了什麼虧心事?”

  “給陳膺霖安了監聽器……”虞東錦只好說了實話。一年多前是陳膺霖把人放走的,他動用了任何手段都沒找到人,只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陳膺霖身上,讓人24小時輪番監聽他,尤其是在他結婚這段時間,監控得最為厲害,他始終覺得郁櫟會打個電話來道喜。果不其然,這回終於找到了線索。

  最幸運的是,他恰好在郁櫟所在的周邊國家出差,不然從國內趕過來早就人去樓空了!

  “你真是的……”郁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趕緊讓你的人把監聽器拆了!”

  “……好,不過你不准再不辭而別了。”虞東錦趁勢強加條件。

  “其實我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他們可以是朋友,是知己,但決不能有更進一步的關係,郁櫟所剩無幾的時間就好比一個絕症病人,很快就會前往另一個世界,至親之人是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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