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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燁語氣不重，可以說是有點飄。
可他這回是努力和方書峰的視線對上了。
“我那天喝多了說的話，有點上頭。”顧佳燁本來就社恐，現在要剖析自己內心一般和方書峰說話，更是帶著一點怕的，所以說得有點慢。
“我從家裡出來，很氣。當時腦子裡想的是，我不想要我媽再管我那麼多了。她可以用不要我來威脅我，轉頭可能會用更可怕的理由來威脅我。可我不是她的私人物品，我是個想要正常生活的人。”
顧佳燁沒用自殺威脅來舉例，他怕嚇著方書峰。
他媽從來沒考慮過他想要什麼，他連只是寒暑假回家都受不了了。
“我媽不要我，還是有人要我的。你肯定會收留我的。這麼想著，我就過來和你碰頭了。”顧佳燁這樣說著，嘴角翹了翹，又拉平。
方書峰能從他的話里，聽出他是被自己媽媽的話傷到了，裡面帶著他的難過。
這並不是矯情，只有深陷其中，才知道痛苦。
用愛威脅，用愛綁架，沒有自我，永無止境。
這對母子之間或許是需要拉開距離。
“我很想像你一樣，和誰都能很快說上話。”顧佳燁是羨慕方書峰的，“看著多了，又被你鬧多了，注意力就都到你身上來了。可你身邊從來都不缺人。”
不缺朋友，不缺暗戀明戀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自己?還總是調笑似得在追自己?
顧佳燁想不明白。
不理解。
“我喝了酒，一上頭，就想著趁著這次機會和你在一起也行。”顧佳燁這樣說著，覺得自己極為卑劣。
這就是所謂仗著對方喜歡自己吧。
他和他媽其實一個樣子。
方書峰當時戳穿了他，他就再也沒敢提了。
他很害怕，害怕連這點讓他隨意任性的喜歡沒有了。
手不自覺握緊成拳，顧佳燁強制自己看著方書峰，強制自己硬氣一次，卻每一根寒毛都透露著自己的膽怯。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放晚上吧【沉迷摸魚】
第76章 忠於身體的本能
“房租伙食這段時間的我會付你的。”顧佳燁自說自話著, “等我……”
“停。”方書峰聽到這裡，伸手斷了顧佳燁的話。
方書峰看著顧佳燁和小動物似得, 團在那兒和自己說一堆話，小心又謹慎的樣子。在自己開口的瞬間, 慌亂縮回殼子裡，有點心疼。
“我想和你接吻。”方書峰簡單粗暴，掛上一絲相當懇切的淡笑, “可以麼?”
話是問句, 態度卻強硬到可以，讓人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顧佳燁愣愣看著方書峰。
對於顧佳燁這樣的性格，這人很多時候沒有直接拒絕，方書峰都怕是顧佳燁顧忌拒絕會導致一些不恰當的後果, 所以都保持著一定的分寸。
可這一回方書峰果然是沒有打算要顧佳燁回答的。
他湊了上去, 將自己的唇印在了顧佳燁的唇上。
別人都說接吻最好閉上雙眼，那樣充滿了幻想，將感知都集中在了觸覺上, 會讓雙方感覺更良好。方書峰卻沒有這麼做。他將顧佳燁的所有表情都收入了眼內。
只要顧佳燁有一絲的抵抗，他就會退後。
顧佳燁沒有抵抗。
他還由於距離太近, 盯著方書峰看，眼睛有點呈鬥雞眼的狀態，逗得方書峰沒憋住給笑場了。
拉開點距離，方書峰帶著笑意問顧佳燁：“學長，能和我交往麼?和同居的事情分開說。不管交不交往，我都可以給你備一個客房。”
顧佳燁腦子轉動速度本來就比常人要快很多, 第一個的反應就是：“交往了不該住一間麼?”
方書峰笑意加重了不少：“那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顧佳燁沒回話了。
方書峰擅長社交，可不算是擅長煽情的人。他對顧佳燁的情緒變化感知幾乎是同步的，腦子裡應對方法也是同步的，就是話在嘴邊，卻有點說不出口了。
揉了揉顧佳燁的腦袋，方書峰最終的口吻還是趨於安撫：“先住我家吧。”
距離顧佳燁畢業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方書峰還是等得起的。
方書峰正準備轉過去繼續整理，就感受到了衣服上的拉扯感。
顧佳燁從自己固有的圈裡探了出來，拉上了他的衣服。
方書峰很有耐心：“怎麼了?”
“……我們在一起了。”顧佳燁單方面敲定了下來，說出口又覺得自己的大腦可能被殭屍吃掉了，鬆開手，猛然站起來想要逃了。
一下子站起來腦袋便是一陣眩暈，眼前黑一片。
大腦供血不足。
他迷瞪看向前方，試圖轉身跑路。
方書峰聽了話就腦袋一個炸裂。等他看著又是白花花大腿露在自己面前，抬起頭又見顧佳燁身為學長卻半點沒有學長樣子，快要昏過去了，忙站起來去扶他。
兩個都是猛然站起來，誰都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方書峰也一樣覺得眼眶周圈黑霧一片，只有視野中心能看到點東西。
他拽著顧佳燁往床上坐：“你起來那麼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