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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兵,一定要弄一支。”聽到最後一句,闕子墨異常堅定的道,死於戰場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是個好的歸宿,但是對於一個皇帝,尤其是一個還年輕,並且有大抱負的皇帝來說何其殘忍,這樣的事以後一定不能再出現了。

  目的達成,柳卿彎起嘴角把頭埋得更深,她不知道一個國家沒有騎兵對別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以她看來卻是太過於落後了,國內也有馬匹,但是那些豢養的馬匹都不行,也就能拉拉馬車,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品種不行,關外的卻不一樣,它們天生就是應該生活在那片廣闊無垠的糙地上。

  幾天過後,闕曉潛來到了擴大了好幾倍的柳府,看得出,闕子墨是特意在家裡等他,之所以把商議的地方放到了家裡來,當然是想讓柳卿旁聽,最好是能給出建議。

  柳卿哪會看不出來他們的意圖,哼哼了兩聲倒也不揪著這個說事。

  闕曉潛放下心來,“皇叔,先生,袁淮安上午邀了我見面,袁宏皓送了消息回來,不但同意了我們的要求,還送回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微微停頓了一下,闕曉潛繼續道:“姜家表面上是偏向了二哥,但是他們更有其他想法,這段時間小動作不斷,而且對抗敵人也越來越敷衍,每次抗敵都是要不屬於他們麾下的將領士兵出戰,他們自己的人卻退到了後面,袁宏皓為此很不滿,已經和姜明揚有過幾次衝突了。”

  “姜家想自己當家做主了?”柳卿饒有興趣的問道,她倒不是真那麼期待大預朝的覆滅,只是有袁家牽制,再加上京城有柳家和聞聽坐鎮,而且準備工作也做了這麼長時間了,也真不信憑姜家還能翻了天。

  她只是希望不要讓外敵有空子可鑽,亂世的日子不好過啊。

  當家做主?闕曉潛也笑了,還真有這麼個意思。“就不知道他有沒有當家的本事。”

  “特意來告訴我這事做什麼?他要真想造反,我一介女人也阻止不了他。”

  闕曉潛看向自己皇叔,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闕子墨卻低著頭,一副假寐狀,一邊是自己侄子,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侄子還是愛人的學生,這怎麼繞都繞不到外面去,他幫哪邊都不對勁,你們還是自個兒去解決吧。

  得不到幫助,闕曉潛討好的看向自家先生,“先生,你說除了做好應戰的準備,我還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損失減小到最低?”

  柳卿沒好氣的看著他,“別在我面前裝乖,以你和你身後那幫謀士的腦子,我不信你們沒有想到應對之策,再怎麼說你也是明正言順,而且現在百姓安定,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占理,他要真帶兵圍了京城,也還有眾世家在,我記得爺爺說過,世家私底下都是養有私兵的,只是數量上肯定有控制,你父皇這個皇帝做得不算失敗,世家大都服他,可是姜家不行,他要稱王,袁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更不用說其他人,再說,不還有你二哥嗎?”

  闕子墨無奈的看著柳卿,她還真是什麼都敢說,當著下一任皇帝的面說世家都養有私兵,這不是把柳家也算在其中了嗎?

  不過想到她向來是這麼個坦蕩性子,他也就想得通了,左右有自己護著,再加上曉潛又是他的學生,怎麼都不會為難了她去。

  闕曉潛眼中光芒閃耀,“先生的意思是——讓二哥去對付?”

  “你不也這麼想嗎?”

  被看穿了,闕曉潛乾脆大方的承認,“我確實這麼想過,不過還是想聽聽先生的建議。”

  “我沒什麼可建議的,三皇子,我沒你想像的那麼有用,自己拿主意吧,啊!聞聽,我去找全叔有點事,你們兩聊。”

  “好,去吧。”

  看著柳卿走遠,闕曉潛才小聲問道:“皇叔,先生是不是生我氣了?”

  “收起你這副小孩兒態,都快要執掌一國了,沒點樣子。”闕子墨嚴肅下神情,他絕不會承認這是因為不慡老三在希及面前撒嬌。

  闕曉潛滿臉的無辜,“皇叔,在你和先生面前,我可不就是小孩子,要是在你們面前我還得端著架子,那多辛苦,你也讓我喘口氣吧。”

  闕子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短短几天不見,好像他又成熟了些,原本還有點的青澀之氣已經快褪得乾乾淨淨了。

  是啊,想想他好像也才十六歲,這麼年輕的君王,歷史上不多。

  拍拍他的肩膀,闕子墨輕聲嘆氣,“皇叔知道你累,可這是你走上那個位置必經的路,現在皇叔和你先生都還能扶你一把,等你繼位,我們就只能以臣子自居了,到時候,希望你能承受那種孤獨,這是君王必須付出的代價。”

  闕曉潛身子往後靠了靠,椅背承受著他的重量,也讓他挺得筆直的脊樑稍微松泛了些,這段時間,他每天的睡眠不足兩個時辰,可每天要想的事卻是以往的數倍,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他必須步步為營,他不知道除了在先生和皇叔這裡能放下警戒,哪裡還能讓他疲意外露。

  “他走了?”

  “恩,他不是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事,只是想找個由頭來這裡放鬆一下心神,我知道他最近繃得太緊了,就默許了他來。”坐到希及身邊,也不管希及在給他倒茶,拿過她面前那杯便喝了起來。

  柳卿白了他一眼,可是在闕子墨看來,依然風情萬種,“剛才多謝你了,曉潛有個替他著想的好先生。”

  “還是個孩子。”短短的一句話便解釋了她的作為,十六歲在她曾經有那個年代還只是個剛初中畢業的孩子,正打著父母錢包的主意,想買遊戲,想泡妞,那是一個初嘗戀愛的年紀,美好到想把世上的一切美好都買來送給心上人。

  可是這個十六歲的孩子已經對權術的運用遊刃有餘,並且馬上就要得登大寶,成為年輕的君王,只要一想到這其中有她的一分原因,她就得意不已,這輩子真是沒有白活。

  時間已經推向了五月,不管天氣如何悶熱,京城突然就風平浪盡起來,可是柳卿知道,闕子墨知道,甚至各世家也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即將到來的風波會有多強勁,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皇上的靈柩回京,便是引發這一場風波的導火索。

  這天,悶熱了許久的京城下了一場陣雨後已經涼了不少,可是淅淅瀝瀝的雨並沒有停,只是小了許多,京城妝點成一片白色,不管皇帝死得多不值得,底層的百姓只知道,他們安穩了二十多年,而這二十多年是這個死去的皇帝帶來的,雖然依然有各種的不如意,可是他們知足,能一直這麼平穩的生活下去,是所有百姓的心聲。

  畢竟,就算他們再無知也知道,沒有立太子的朝堂即將迎來一場絕大的風暴,雖然不至於刮到他們身上來,但是一場動亂是免不了的,他們只希望不要再回到二十多年前的亂世就好了。

  三皇子有監國之權,迎接靈柩便以他為首,就算闕曉青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屈從前來,現在這種時候,只要腦子沒進水,他都不能讓人抓到這方面的把柄。

  老三的實力遠超乎他意料,他不能再失先機。

  第230章 宮中

  皇帝薨於戰場,送靈柩回來的將士全是一身筆挺的軍袍,整齊得刺痛了一干人等的眼睛,不管心裡有多少想法,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裡都是悲傷的,身為皇帝,皇上遠比一些君王要出色,尤其是從優等功臣這一點上無可非議,立國二十多年,一直到去年才開始削權,要不是被逼得處處受制,他可能還會一直優待下去。

  既便如此,他都還是給所有人留了生路,遇上的是這樣的君王,可以說是他們之大幸。

  闕曉潛手掌在袖中緊握成拳,看著靈柩緩緩靠近,眼前浮現出父皇教導他的畫面,雖說母親早逝,但是他得承認,在父皇的眾多子女里,他是被親自教導得最多的,出征之前更是手把手的教他怎麼處理國事,緊急的該如何,不那麼重要的又該如何,權力該如何下放,又該如何收回,朝中哪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得防著,誰又可以拿來牽制誰,就算一時沒法消化的,他都死記硬背的記在了腦子裡,以後總有明白的時候。

  但是讓他印象最深的,卻是父皇離開前單獨和他說的那些話,“對你皇叔,你可以大用,可以依靠,該有的防心要有,但是不要過了,他是朕親自教養長大的,比你們誰都要了解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忠誠於朕的人,對這個位置沒有一點念想,要是可以,他大概更想過安逸沒負擔的日子。

  還有你的先生,朕也算看明白了,她就是個順毛驢,而且護短得很,既然她認了你這個學生,就必定護你得緊,所以就算柳家聲勢如日中天,朕也不擔心,有她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柳家只做輔助之臣,翻遍柳家的家史,出了許多出色的人物,可以說,柳家要是有心為皇,那早就是成了的事,但是柳家沒有,他們就把自己定位在輔助這個位置上,所以不會超越這個底線,柳家的人可以大膽的用,只要注意平衡就行。

  和你說這些還有些早了,朕希望你心裡能有這麼個底,平時也要學會用心去觀察,最後就是你這些兄弟,他們也許有心皇位,但是真正能和你有一拼之力的只有老二,三兒,父皇要你一句話,以後你二哥要是敗了,你要留他一條生路,他畢竟是你的親兄長。”

  當時聽到這些,闕曉潛就知道了,他一直就是父皇暗中屬意的儲君,只要他這次監國不讓父皇失望,他的位置就穩了,所以他根本不用去反問,若是失敗的是他,二哥可會留他一條生路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想來,那些話卻成了遺言,他那個強壯得打下了一片江山,為他留下了一個穩定國家的父皇再回來時已經不可能再睜開眼睛了。

  閉了閉眼,壓下眼中的澀意,現在還不是掉眼淚的時候,就算父皇有靈,也不會希望他是個只會哭的軟蛋,他的心裡有父皇,不用哭給別人看。

  大部隊停在一干皇子大臣面前十餘步處,領隊的是軍中偏將,也是袁將軍手下的人,只見他上前一步單膝著地,“末將陳因,見過三皇子,見過各位皇子。”

  單獨的拜見讓所有人心裡都打起了算盤,短暫的傷心難過後,習慣了謀劃利益的腦子又開始運轉起來,就不知道這人是無心之舉呢,還是代表著他身後的人在表態度。

  闕曉青臉憋得都青了,就因為那個監國之權,讓老三處處都占著先機,早知如此,一開始就該……

  “快請起,一路上辛苦了。”闕曉潛溫和的說道,語氣裡帶著真誠,讓聽的人受無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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