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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同軍剛走到戰慄身邊,準備問他書信的事情,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好大的聲音,轉頭一看,許老太太已經跌坐在地上,嘴裡痛苦的哀嚎著。

  不用想,也知道是許俊做的。

  許同軍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許俊身邊,抬起腳就要踹過去。

  不過,踹出去的腳沒有落到許俊身上,而是踏了個空,連帶著他自己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許同軍站定,轉頭一看,剛才將他踹出的那腳踢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戰慄。

  他壓在心裡的火,全都冒了出來,指著戰慄,說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敢管我們家的閒事。”

  “你認不出我是誰,只能證明你眼瞎,不過你眼瞎,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是剛才許老太太用來堵她的的話,現在原樣還給許同軍。

  “哎呦,哎呦,大軍,我的腿疼的喲,你趕緊去給我找個大夫。”

  許老太太估摸著,大概是腿摔骨折了,要趕緊找個大夫,再疼下去,非要了她這把老骨頭的命。

  蹲在一旁的許老頭,看著許老太摔倒,趕緊走過去,想將許老太扶起來,剛才動了一下,就引發巨大的疼痛,惹的許老太太連罵幾聲。

  許老頭憨厚,也不回嘴,只是看著許同軍:“大軍,你娘疼的厲害,趕緊去請個大夫回來。”

  “大夫?去哪裡請大夫?”

  許同軍已經將近十年沒有回家,早就忘了村里還有個大夫。

  “咱村裡有個王大夫,離咱家不遠,就在……”

  許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倩娘硬生生的打斷,冷嘲熱諷道:“喲,這是演的哪出啊,母子情深啊?許同軍,你早特麼幹嘛去了,現在在這假惺惺的是演給誰看呢。你演啊,再接著演,我現在就去縣衙告狀,讓你蹲大獄。”

  倩娘說著,果然轉身就要離開。

  許同軍心裡害怕,連忙拉住倩娘,哀求道:“倩娘,我娘生病了,我得給她請大夫,你別鬧。”

  “我鬧了嗎?我鬧什麼鬧了?”倩娘甩開許同軍的胳膊,“你有銀子嗎?你還請大夫。沒有銀子,你裝什麼闊,充什麼大爺。”

  倩娘知道許同軍沒有銀子,就連他們回來這窮鄉僻壤的路費都是她出的。

  此刻許同軍要去找大夫,找大夫的銀子估計也要她出。

  看著老太太傷的不輕,估計得花不少銀子。

  可她不想出這個銀子。

  ☆、第248章 請醫

  倩娘這話倒是提醒許老太太,請大夫是要花銀子的。

  她的腿這麼疼,肯定傷的特別重,請大夫的銀子是不能少的。

  她家已經多餘的銀子用來請大夫,肯定能省則省。

  許老太太看著沈不缺,想起他也是個大夫,村長趙嶺海那個快死的老娘,就是他給治好的。

  “老缺,你也懂醫術的對吧?”許老太太看著沈不缺,向他求情:“咱都是鄉里鄉親的,你給幫著看看,我這腿到底咋了?”

  “腿傷這種小病我治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沈不缺雖然有高超的醫術,可是從來不給人治病,這個許老太太也不例外。

  更主要的是,他記著田中秋的教訓,別好心辦壞事,再被這老太太橫訛了一筆,那就得不償失。

  沒有人願意去請大夫,給許老太太治病,到最後還是桂枝嫂子站起來,走到戰慄面前,給她跪下,請求道:“栗子,嫂子想求你件事情。”

  戰慄將桂枝嫂子扶起來:“嫂子,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不用給我跪下。只要能幫的我一定幫。”

  其實,她都已經猜到,桂枝嫂子給她跪下的打算了。

  “嫂子是想求你,把那銀子先借嫂子使使,我得給婆婆請大夫治病。你放心,等我掙了錢了,我一定最先還你。”

  桂枝嫂子也是迫於無奈,老天太傷的那麼重,還會她兒子給傷的。

  誰都不管,她總不能不聞不問。

  “哎,嫂子,你這是何苦呢。許家上上下下都容不下你,指著你掙錢的時候,你是媳婦。不指著你掙錢的時候,你就是沒用的東西,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戰慄一聲嘆息,說歸說,卻還是取出銀袋,將裡面的銀錢遞給桂枝嫂子,四個一兩的銀子,外加一兩的碎銀子。

  “謝謝,我會還你的。”

  桂枝嫂子又給戰慄磕了個頭,拉起許俊就要去請王大夫過來。

  真心實意的舉動,在許家老少看來,卻有另外一番解讀和想法。

  倩娘看著那五兩銀子,心裡動了活心思,朝許同軍使個眼色,讓他把銀子接過來。

  許同軍依她意思,果然攔在桂枝面前,“桂枝,你在家裡照顧好娘,請大夫這種事情,還是我去吧。”

  說話間就要去接她手裡的銀袋。

  戰慄聽著,都為許同軍的行為感覺到羞恥。

  本以為桂枝是個軟面饅頭,肯定會聽許同軍的話,老實的把銀袋交給許同軍。

  可誰知,桂枝愣是繞過了許同軍,扶起跪在地上的許俊,攬著兒子就要外出。

  許同軍覺得無趣,倒也沒有緊追不捨。

  反倒是一直哀嚎的許老太太發話了:“桂枝,你去請大夫,一個人去就行了。讓俊哥兒留在家裡陪我。”

  俊哥兒看了一眼母親,緊緊抱住她的腰,不想跟她分開,更不想待在許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你的心眼就跟針尖似的,又小又狠,還很惡毒。桂枝嫂子好心去給你請大夫,你卻懷疑她要離家出走,非要把她兒子扣下做人質。人啊,心眼別那麼多,也別太欺善。惹急了,誰伺候你啊。你要是有能耐,讓你兒子帶回來的女人給你請大夫去。”

  戰慄不知道,許老太太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想的。

  不過,先把話撂這,堵住她的嘴,讓她不好意思反駁,更不好意思將許俊扣下。

  許老太太被戳中心思,白了戰慄一眼,也不提要許俊留下的問題,只是裝可憐,一味的叫喊著,哭自己可憐。

  戰慄可不想聽老太太哀嚎,乾脆出了許家院子,雇的馬車師傅還沒有離開,就在車裡坐著,躲了一陣清閒,直到聽見馬車外有腳步聲,隱隱聽見王大夫說話的聲音。

  沈不缺坐在車裡閉目養神,不想下去,便只有戰慄一人下車,對王大夫說道:“病人在院裡呢,你先去給人治病吧,我跟桂枝嫂子有話要說。”

  王大夫彎了彎腰,便進了院子,去給許老太太治病。

  許老太太見只有王大夫,不見桂枝,便驚乍的叫道:“桂枝呢,她去哪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說到底,她心裡還是怕的。

  許同軍離家將近十年,這十年都是桂枝一個人操持家裡,既管家裡的吃喝,還管地里的農活,閒暇時還要管村口的茶棚。

  許家能過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靠桂枝一個人撐著。

  可人心都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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