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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息怒。”楊暄開口說話,十分冷靜,“父皇將此事交於兒臣,兒臣定會盡力,只是父皇也清楚,慧知已伏誅,其下力量分崩離析,逃命不及,此次擄越皇子的人,十有九成不是他們……”

  太康帝自然也想到了,可不把這些事放一塊,怎麼顯的事大,怎麼顯的他委屈!

  被這麼反駁,他有些不高興了。

  楊暄卻很知道怎麼順毛捋,給太康帝台階下,不等太康帝發怒,接著道:“卻有同人聯合作案的可能。兒臣接到旨意後,仔細詢問了細節,發現對方手段很粗糙,不像受過訓練之人所為,很像……山匪。”

  “山匪?”

  “是。”

  太康帝眼睛眯起:“你起來說。”

  “是。”

  楊暄站直來,指了指窗外北邊的方向:“過了這芒山,一路向北,安定平涼兩郡交界之處,更有群山環繞,山勢險峭,外人難至,歷來為山匪蝸居之地,屢除不去,父皇當知曉。”

  這個太康帝還真知道,這裡的山匪早年闖出大名聲。

  可近些年,年頭好了,他治理天下治理的不錯,百姓們能吃飽穿暖了,願意做山匪的就少了,這山還是那麼深,仍然有山匪蝸居,但規模已經很小,也基本不敢露頭往外跑,不足為懼。

  如今太子故意說出來,難道是——

  楊暄看著太康帝的表情,頜首:“父皇英明神武,所料一點都沒錯。這山匪,起初還沒真沒什麼事,折騰不出水花,可今年昌皇子囤糧,為了賺錢,故意放出消息,說明年年頭不好,有大旱加大災,萬里荒蕪,顆粒無收,有那心思淺的,就被嚇住了,上山做了匪……”

  他一邊說,一邊想著當時商量這藉口的情形。

  崔俁說可以利用,有人支持,有人反對,說是太淺,太刻意了,可信度低了點,太康帝會不會不信?

  眼下看著太康帝的表情,楊暄就知道,還是崔俁猜對了,太康帝這是信的很,非常信啊!

  昌皇子身世就是個巨坑,太康帝一想起來就會頭頂泛綠不舒服,偏生人還死了,想親手砍一砍去去惡氣都做不到,一聽到名字,可不就得炸?

  所以山匪多了,是因昌皇子所累,很合理。

  山匪一多,就會生事,就會想干票大的立威,會和人合作,悄悄擄走越皇子,更是合理了……

  楊暄分析著太康帝神色,立刻單膝下跪,主動請纓:“兒臣請誅殺山匪!請父皇給兒臣七日時間,大年夜之前,兒臣帶人殺上山匪老巢,必將其徹底剿滅,救越皇子回來,同父皇好生團圓,過一個好年!”

  他這氣勢一起,激的太康帝也很激動,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好!不愧是朕的太子!此事便交由你辦,務必變的漂亮!”

  “是!”

  父子二人針對此事商議了兩句,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幾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突然間,楊暄停了下來。

  太康帝察覺到,便問:“怎麼了?”

  楊暄眉梢皺起,似十分苦惱:“兒臣有信心辦好此事,只是越皇子在對方手裡,為免打糙驚蛇,還是悄悄行事的好。可兒臣偏想不到辦法,怎麼隱藏自己形跡,讓別人探不到。”

  “這有什麼難的,有朕在呢!”太康帝立刻大包大攬,“你且調些兵,放心自去,朕為你打援,看誰敢窺伺太子蹤跡!”

  就算真有人問,他是皇上,他發了話,誰還敢追問不成?

  太子非常感動:“兒臣此去數日,天寒蕭瑟,父皇好好保重身體。父皇放心,除夕夜前,兒臣必勝利歸來!”

  “好!朕的好兒子!朕等著你回來一起過年!”

  太康帝也很感動,情緒一上來,就叫了酒,拉著太子喝了幾杯。

  許是情緒過於激動,氣氛過於美好,不過飲了五盅,太康帝就有了醉意。

  楊暄主動扶太康帝回寢殿,還親自為太康帝脫靴。

  做為一國帝王,各樣頂級權力的掌控者,最重要的東西,基本都在身邊。

  比如玉璽,比如虎符。

  在皇宮時,這兩樣東西有固定安放場所,到了皇莊,雖說不遠吧,也不太近,下個旨發個令什麼的,可能用得著,所以這些東西都跟著一起過來了。

  皇莊不比皇宮,各功能具象化,因來的少,放東西什麼的,規矩沒那麼多,比較隨意。

  楊暄都不需要過多觀察打探,就知道想拿的虎符在哪裡。

  太康帝喝醉了,沾床就睡,睡的特別沉,因之前揮退了眾人,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楊暄要調換虎符,真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一身絕世好功夫都沒有用武之地!

  楊暄嘆了聲‘高手的人生就是寂寞’,大搖大擺走到柜子前,快速的從裡面翻出小盒子,將虎符取出,又從懷裡拿出仿製的,放了回去……

  剛做好一切,高公公就進來奉茶了。

  楊暄笑著打趣:“公公這茶可是晚了,父皇都睡著了。”

  高公公老臉笑成一朵jú花:“到底老了,手腳不中用,這眼神也不大好使……不過太子放心,老奴這忠心,可是紅紅亮亮的,必會精心伺候好皇上,讓咱們大安國運綿延,福祉永昌!”

  楊暄眼神幽深:“有公公這話,孤就放心了。”

  ……

  事情安排好,細節也完善了,太康帝還願意幫忙兜底,隱瞞太子行跡,這邊,就沒什麼特別需要記掛的了,可以隨時出發。

  天亮之後,楊暄在朝堂,在洛陽好好晃了一圈,刷足存在感,到得夜間,才避著人們視線,準備出行。

  崔俁來送行。

  離別總是傷感,很多人不大喜歡這種境況,崔俁卻很看的開。

  之前,他心中沒有惦念記掛的人,什麼樣的境況,都喚不起他半點情緒,離情是什麼?他不知道。後來,有了生存目標,想要幫助楊暄,又慢慢察覺自己喜歡上了楊暄……

  還未適應,離別就是常態。

  前路很長,楊暄需要做的事很多,不管是打河幫營勢力,還是每年最少一次的張掖抗敵往返,他們不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很多。也就是這一兩年,都在洛陽折騰,才時常在一處。

  崔俁看著輕裝上陣,威儀凜凜,氣勢越發沉穩,越來越有帝王之風的楊暄,笑了。

  他親手抖開披風,給楊暄披上。

  “時間是有點緊,但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的身體最重要,沒有健康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路上記得保重自己,知道麼?”

  楊暄靜靜看著崔俁眼底,自己的倒影,眸色漸漸幽深:“知道。”

  “乾糧帶久了有些硬,冬日天寒,腸胃若遭了罪,日後很難養回來,有條件就煮一鍋熱湯。”

  “嗯。”

  “咱們計劃周詳,若無意外,定能大勝。你能力卓越,我也不差,所以這意外,肯定不會有,你只管放開手做事,不要擔心後方。”

  “好。”

  ……

  崔俁將能想起來的細節同楊暄叮囑一遍,一邊說,一邊親手給他系披風頸前系帶。

  楊暄一句句聽著,一句句應著,直到系帶系好,崔俁抽手離開時,他沒忍住,握住了崔俁的手。

  大風陡起,捲起了雪花紛揚,吹的人們不得不眯眼偏頭躲避……也捲起了楊暄的披風。

  猩紅披風高高掀起,寬大披風將楊暄和崔俁的上半身遮的嚴嚴實實。

  楊暄攥著崔俁的手,將他擁到懷裡,覆上了他的唇。

  重重的,急急的,狠狠的。

  火熱唇舌驅散了冬日寒冷,呼吸間全是對方氣息,崔俁躲不過,也不想躲。

  這熊太子……越來越會撒嬌,越來越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了。

  好吧,其實他也想要。

  總是騙不了自己的內心啊……

  太子出行,肯定不是一個人,計劃裡帶著的人都得跟著,這送別的人麼,自然也不只崔俁一個。

  遠處崔樞看到披風高高揚起,熊太子和漂亮侄兒腳挨的那麼近,不用多猜,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

  “嘖嘖,年輕人吶……”

  他邊笑著調侃,邊移開視線轉過頭,正好撞上項令的眼睛。

  項令靜靜看著他,神情一如既往,冷淡又自持,可那眸底,那一抹深到濃烈的瑰色,說明主人現在並非心如止水。

  崔樞歪著頭:“莫非……你也想那樣?”

  他又看了楊暄與崔俁一眼,打了個寒顫,十分嫌棄的看項令:“他們還小,你也小麼?”

  他才不要那樣,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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