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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碧遲疑了一下半吐半露的說道:“唉,本來是能告一天假的,無奈大公子那裡有了些事……”說到這裡,秋碧想起陸雲岩和屠蘇還有過一番糾葛,自己此時提起他恐為不妥,忙頓住不說。林氏忙著招呼客人,倒也沒注意到這些。只按她坐下說道:“你好生吃飯,你不是外人可別等人招呼。”秋碧忙點頭答應。

  此時,客廳里,走廊上都坐滿了客人,院中屋裡燈燭輝煌,桌上杯盤羅列,水陸盡呈,菜香襲人,酒氣衝天,熱鬧非凡,說笑聲划拳聲聲不絕。相比之下,新房內倒是冷清多了。屋裡只有采萍在旁陪伴著屠蘇。屠蘇聽得外頭熱鬧,早不耐煩這種冷清。遂自己把蓋頭一掀,吩咐采萍:“去,把那好吃好喝的慡口的給我端上半桌,快餓死了。”采萍張口想勸,但又素知自家小姐的脾氣,只得默然從命。

  外頭的蘇中晨得了空隙,忙叫過關忠悄悄吩咐道:“小姐肯定在餓著肚子,你趕緊端些好酒好菜送過去。”關忠撇撇嘴道:“姑爺儘管放心好了,咱家小姐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蘇中晨拿眼瞥他:“讓你去就去,別推三堵四的。”

  關忠只好遵命,一邊收拾杯盤一邊嘀咕道:“公子也只有在小的面前發威,到了小姐那兒卻溫順得很。”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捧著托盤向新房走去。

  待關忠叫門進來時,一看那滿桌的美酒佳肴,便暗暗得意自己所料果然不差,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將盤子遞將上去,說道:“姑爺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讓小的給小姐送飯菜來了。”屠蘇頷首示意他放下。隨後又吩咐道:“你去告訴他,別讓他灌多了黃湯,以免耽誤了正事。”關忠聞言差點笑噴,正事正事,小姐也太、太豪放了,怎能對下人吩咐這個?再看屠蘇身後的采萍,臉上也是羞紅一片,屠蘇看兩人的反應不對勁,略略一想,才知道自己說差了,新婚之夜還能有什么正事?唉,都怪她以前總是訓蘇中晨訓慣了。不過,她才懶得解釋,以免越描越黑,便故作淡然的說道:“你還楞著做什麼,快去罷。”關忠猛然醒悟,欠身行個禮一溜煙的跑了。

  關忠跑到樓下,才敢笑出聲來。他正笑得開懷,無意中瞄到花叢旁邊有人在鬼鬼祟祟的朝里觀看,關忠心中起疑,以為有賊人想趁亂偷盜。便斂容靜氣,悄手悄腳的跟上去,走近了看時,卻發現那人一身青衣,像是個小廝模樣,而且面旁很眼熟。

  關忠趁他不防大聲喝道:“你在此鬼鬼祟祟的做什麼?”那小廝登時唬了一跳,轉身想跑,卻被關忠一把抓住,青衣小廝百般掙脫不開,關忠說道:“再不說實話我便喊人了。”青衣小廝無奈,只得垂頭喪氣的說道:“小哥,我不是別人是你家相熟的,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關忠再細細看看,認出是陸雲岩身邊的小廝好像叫是陸藍。當下便鬆開了手,端起架子問道:“既是相熟的,為何鬼鬼祟祟的?”

  陸藍為難的說道:“小哥,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道嗎?若是從前,小的自然能光明正大的進來,如今……如今兩家弄成這樣,你家小姐成親竟連個帖子子也沒給我家公子下……”關忠心說:能給你家公子下帖子嗎?他來攪局怎麼辦?

  他嘴裡卻說道:“此次來的客人都是些鄉野鄙民,你家公子好歹是本縣的父母官,豈能官民雜坐。我家小姐實不敢冒昧相請,決無別的意思。”陸藍點頭稱是,什麼也不多說。

  關忠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那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何事?替你家公子送禮嗎?”陸藍也想順水推舟說是送禮,但無奈他什麼也沒帶,只得支吾著答道:“算是送禮吧,但禮物忘了帶了。”

  關忠聽罷冷哼一聲道:“哄誰呢,送禮的竟會忘了帶禮來。你怎麼不說,把腦袋也忘家了!”

  陸青被他一通搶白也有些生氣,索性脖子一梗,硬氣的說道:“我就是來看看情況咋的了。哪有你家小姐這樣的,這頭沒斷乾淨,那頭就跟別人成親!”

  關忠雙目圓睜,昂著腦袋怒斥道:“你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沒斷乾淨,我家小姐從來都是水蘿蔔就酒嘎嘣脆的人,怎麼可能會斷不乾淨!別是你家少爺藕斷絲連,想往前走又不停回頭罷?”

  兩人越吵越大聲,幸好這是在新房附近,很多客人都在前廳吃酒沒人聽見,但還是驚動了屠蘇和采萍。采萍應命下樓來問怎麼回事。陸藍向采萍福了福道:“姐姐,請你發發慈悲,讓我見見你家小姐,小的有話要傳。”關忠一聽急了,忙拉著他說:“我家小姐正在新房蓋著蓋頭呢,哪能隨意見外男。”正在拉扯間,只聽見樓上的屠蘇沉聲說道:“帶他上來問話。”陸藍如蒙大赦,像兔子一樣掙了關忠的手竄了出去,關忠和采萍緊跟在後。

  新房的門半開著,屠蘇身著大紅喜服歪坐在軟椅上,見到陸藍進來,隨口問道:“說吧,什麼事?”

  陸藍帶著一絲哭腔喊道:“關小姐,我家公子自從前日午間回去後,便大病不起,至今茶飯不沾……”

  關忠氣得真翻白眼,他一準知道這廝驢嘴裡吐不出狗牙來,他又怕屠蘇臨時有什麼變卦,不禁有些緊張的看著屠蘇,生怕她應出什麼不妥的話來。

  屠蘇略一沉吟道:“他生病,可能是那日淋了雨吧,你去請鎮上的田郎中瞧瞧,讓他好生養息過幾日就好了。”

  陸藍見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不由得暗自為自家公子不平。

  “小姐,可是……”

  屠蘇揮揮手說道:“你去吧。回去告訴他不請他實在是身份不便,沒有別的緣故。”關忠生怕他再說出什麼動搖軍心的話來,硬生生的將他拖走。

  灑萍在一旁聽得明明白白,此時卻是一臉的感動,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壯著膽子問道:“陸公子對小姐真是一片痴情。”

  屠蘇一臉平靜的說道:“別想太多了,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淋雨病了很正常。”采萍只好頓住不說。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身著大紅新郎服的蘇中晨快步走了進來。采萍彎腰施了一禮叫了聲:“恭喜姑爺。”蘇中晨一臉喜氣,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紅包給她:“呵呵,同喜同喜。這裡不用你了。”采萍知趣的低頭快步離開。

  蘇中晨隨手掩上門,在屠蘇對面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屠蘇正靠在椅背上看書。看他進來,只抬了抬眼皮,仍繼續看書。

  蘇中晨笑著問道:“你吃飽了?”

  “飽了。”屠蘇頭也不抬的答道。蘇中晨心中有點受傷,那書真的那麼好看嗎?

  “嘻嘻,可是,我很餓。”屠蘇挑眉看了看他,心想這傢伙還挺會**,還會用暗語。誰知蘇中晨接著補充一句:“我一直被灌酒,沒吃飯。”說著竟然開始埋頭大吃起來。屠蘇蹙了蹙眉,搞了半天,他是真餓。

  蘇中晨看她皺眉,連忙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娘子,小生現在吃飯是為了能有力氣做‘正事’,還請娘子諒解則個。”屠蘇忍不住想咆哮,關忠那小子肯定把自己的原話傳給了蘇中晨。蘇中晨不時偷眼觀察她,滿心以為她會露出一丁點羞意來,誰知她仍是那副樣子。他不想想屠蘇是誰,怎麼會為了這句話臉紅。對於她來說,害羞才是一件高難度的技術活。幾次不得不為的時候都是靠劉海遮擋過去。

  屠蘇鼓著腮幫子坐正身子突然開口問道:“你以前做過這種事嗎?”

  蘇中晨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口反問:“哪種事?”

  “洞房。”

  “啪”蘇中晨手中的筷子掉了下去,他一邊彎腰去撿筷子一邊答道:“沒、沒洞過。”

  “嗯,你吃完飯過來。”蘇中晨以為有什麼好事,忙樂顛樂顛的湊上來。屠蘇把書攤開,指著上面的一副畫工精美,生動逼真的春宮圖說道:“我覺得這個還不錯。”蘇中晨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他支支吾吾的應道:“嗯,不錯不錯。”屠蘇一看他這副樣子,心中想道,我應該稍稍矜持一些,別把他嚇壞了。可轉念又一想,現在矜持了以後還得裝,太累,還不如在開始時就露出真面目來。

  屠蘇目光變化不定,略一沉吟便慢騰騰的說道:“唉呀,跟你說這些怪讓人害羞的,乾脆等我不害羞了再洞房吧。”蘇中晨一聽嚇得非同小可,就差跟她作揖了,忙懇求道:“娘子,我求你了,你別害羞了。我指天發誓,我就喜歡娘子這樣的,別樣的我還真不喜歡。”蘇中晨怕光懇求不中用,眉頭一皺又想起前事來,便湊上前去,笑嘻嘻的說道:“娘子醉酒時是何等豪邁也,如今怎麼鄧畏首畏尾的。”說著便吐氣如蘭的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屠蘇立即像炸毛的貓一樣,急忙否認道:“不可能,我決不會說出這種話!”

  蘇中晨不慌不忙道:“娘子好好想想,不然再問問旁人,反正聽到的不止我一個。”屠蘇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吧,這話的確像她說的。這是化用於前世的一個辦公室冷笑話。她怎麼這麼糊塗,這廝可是保留了她的一個大笑柄。

  第八十四章 洞房花燭

  蘇中晨笑吟吟的直盯著屠蘇看,見她似乎已經想起來了。便清清嗓子摸著下巴慢騰騰的說道:“娘子方才我來的時候似乎看到關忠拉扯著一個人往外走,這是怎麼回事?’

  屠蘇微微蹙眉,坦坦蕩蕩的說道:“那是陸雲岩身邊的小廝來告訴我說,他又生病了。”

  蘇中晨語氣中泛著酸意道:“哦,原來如此。他可真是多愁多病身哪。”接著,他又試探著問道:“那娘子打算怎麼辦?”

  屠蘇舒了一口氣,挑眉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你說怎麼辦?你想讓我怎麼辦?”蘇中晨看她有發作的跡象,連忙十分識時務的好聲說道:“娘子,為夫沒別的意思。你可別誤會。我不就是怕你受了蠱惑,跑過去見他嘛。”說完,便一臉委屈的看著她,活像一個一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屠蘇的氣還沒發作便消了下去,揮揮手,無力的說道:“你覺得我可能去見他嗎?本來之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我們都已經成親了,我就因為聽說他因為我生病,現在就不顧一切的去看他,別人以後會怎麼看你?陸雲岩和陸家的人又會怎麼想?我若是有這種不顧一切的想法,還用得著那麼再三權衡嗎?我既然想得這麼明白,又會因為一個小廝的訴苦會變得這麼衝動嗎?所以你的試探,讓我很不高興,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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