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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讓於靈飛嚇了一跳的人物,只見何仙姑輕飄飄而降,落到他的面前,她眼角含淚的說:“乖孩子,我修道有成,位列仙班,看見你還好好的,讓我好生欣喜。”

  她說欣喜,卻一直掉淚。

  於靈飛最看不得女人哭,“仙姑,相見是喜事,你幹麼哭成這樣,害我也想哭了。”

  何仙姑悔恨道:“我一句錯話害得阿捧、謁宏永世不再相見,他們早逝,全都是我害的。”

  “什麼?”於靈飛聽得一頭霧水。

  何仙姑止住哭聲後解釋,“我以為謁宏是嫌棄阿捧,才給他下藥,但其實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耽誤阿捧,說到底,他還是對臉上的那塊鬼胎記自卑,但阿捧也深信謁宏嫌棄他而選擇離開,他後來跟我學醫,一次外出教人時,被傳染病症,那病發作得又急又猛,結果他病死,孩子也死了,謁宏得知他的死訊,又知道阿捧竟有了他的孩子,孩子也死了,他悲恨交加,七日後傷心的離開人世。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那被嫌棄的傷痕烙印在阿捧的心上,不管轉世幾次,他都孤獨終老,而謁宏也像要逃離這傷痛,生生世世遊戲人間,再不肯交付真心。”

  “阿捧死了?”什麼孩子不孩子,他聽不懂,只抓住重點問。

  何仙姑點頭,“你回到現代後,阿捧一年半後就死了,但他不是最早死的,最早死的是綠竹。”

  “轟”的一聲,於靈飛眼眶紅了,那個天真、總是睜著一雙水汪汪眼睛看他的孩子,竟然是最早死的。

  “怎麼死的?傳染病嗎?”

  綠竹那麼健康,怎會突然就死了,除了傳染病,他想不到其他了。

  何仙姑哭道:“不是,是被人用箭給射死的,你也知道謁圖對他是特別的,這事被有心人知曉,就趁著謁圖帶他外出用箭射殺他,表面是刺君,實則是為了挑起戰爭,像之前意圖毒殺切以刑,也是要白宋國自廢武功,綠竹死後,謁圖鎮日消沉,然後是波難國舉兵進攻。”

  “皇上沒找他們報仇就不錯了,他們為啥攻了過來?”

  何仙姑難受道:“因為木雕死了。”

  “什麼?木雕死了!他的死又為什麼——”於靈飛越聽越糊塗。

  “木雕是化名,他的真名是燕樓,是波難國新君顎佳的愛人,有人用白宋國特有的毒藥毒死木雕,顎佳氣瘋的舉兵殺過來,兩國兵戎相接,從此民不聊生。

  “之後桃紅被以謀反罪名處死,謁承立刻請纓上陣,他死在荒漠裡,連屍體都找不到。所有人都死了,最可憐的是那一世糾纏的錯誤在他們心裡刻下傷痕,次次輪迴都選錯選項,誤了自己與他人。”

  “那樓里的人——。”

  “風嫋做了一個富戶的妾,他還算命好,被疼了兩、三年才失寵放了出去,他想要經營茶樓,但沒推陳出新的本事——做不下去後便又回到本行,其他人活在戰爭之下,民生凋蔽,於國公府淪為廢墟,放眼皆是餓殍,街上滿是傷兵,那些雛兒沒有一技之是,運氣好的,就做了軍jì,運氣不好的,就、就在路上任人糟蹋了。”

  於靈飛一跤坐倒,於國公府變成廢墟,那於任心那個小屁孩不也是凶多吉少,一想到他那變聲中的鴨公嗓,他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更別說綠竹、於任心都死了,林青娘哪有不傷心至死的道理。

  而他樓里那些人,每日圍著他說說笑笑,不論親疏遠近,每當以為他跟切以刑吵架,一個個大清早就跑來他房裡求他回心轉意,千萬別誤了自己的終身。

  那關懷是發自內心,更別說阿捧、綠竹、風嫋這三個人,他對他們,就像哥哥對弟弟一樣,他回來現代後,一個心碎病死、一個被陰謀害死,另一個被人作踐當jì,他怎能忍受——

  “我要回去!”

  何仙姑臉現喜色。

  白髮老公公卻皺著鼻子道:“胡鬧,那個時代不是你應該——”

  於靈飛一腳把他踹到牆角去,惡狠狠道:“不是我應該去的時代我就已經去過了,再讓我去又如何?你不讓,行,何仙姑,我們就告這個老頭怠忽職守、有酒癮,犯了錯後,還想欲蓋彌彰,拿老百姓我玩耍,甚至要我替他擦屁股,切以刑辜負了多少人,全都算在他頭上。”

  “行,你凶,你橫,我怕了你,總行了吧。”

  白髮老公公一頭冷汗。堂堂月老做得這麼窩囊,他不過是喝了點酒,發了場酒瘋,把這個人給不小心弄進另一個時代,想不到這小子跟煞星切以刑都不是好惹的,怪不得切以刑惦著,死也要找到他。

  依他看,不是愛他,是要找他報仇的吧!

  好,就讓你回去,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但桃紅身子已經物歸原主,就給你另一副皮囊吧。”

  於靈飛還沒來得及表一不意見,一陣白光閃動,他被卷進強光之中,炫得眼花頭暈,這才想到一件事忘了問。

  “仙姑,起碼也告訴我,到底是誰做這些事的,我把他揪出來——”他大吼,唯恐對方聽不到。

  就聽到遠遠的傳來何仙姑一陣長長嘆息,“造孽,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造的孽呀。”

  當人上人就要那樣嗎?可憐了誰,可憐了他的孩子們而已。

  “那個人”是誰呀?可不可以直接說名字,講得這麼不清不楚,他哪知道誰是終極大魔王,這樣怎麼破關啊?

  又一道光線朝他的頭射來,他暈了過去,等醒過來時,他左手拿著保特瓶,右手拿著一包m&m's巧克力,他幾乎破口大罵,那個混蛋老頭,他是故意的吧,這個人看起來比風嫋還小、胳膊比桃紅還細,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這會兒渾身濕淋淋的,像剛投河自盡,他從河邊沙地爬起。

  環視周遭環境,這根本荒郊野外,他要去京城呀。

  混蛋,又叫他當雛兒了,他就不能命好點,投身在有錢人家裡,當個整天拿扇子扇,調戲良家婦女的富二代嗎?就像那個冷血漢皇帝一樣。

  造孽,這才叫造孽,那個天國公務員,他要告他,告死他!

  第三章先皇造孽重

  官府陰暗的地牢里,不論誰來審問,桃紅始終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亞動試探性詢問是否動刑,切以刑凌厲的眼光馬上射過去。

  之前桃紅曾說他是第一次,儘管以桃紅的身分聽來是天大的笑話,但他現在明白了,當初桃紅說的是真的,他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忽然撞到頭就變成桃紅。

  他叫什麼名字?去哪裡?自己完全不曉得,切以刑握緊了拳頭,強制壓下心底的恐慌。

  要不是茶樓出了事,阿捧機警,要人守在宮門外等他,告知桃紅已非桃紅,讓他多加戒備,也許以他對桃紅的不設防,今日他已魂歸西天。

  “之前的桃紅到哪裡去了?”

  亞動低下頭嘆息。自桃紅闖進來後,爺沒問對方行兇動機,也沒問幕後黑手,問的全都是這個重複不知多少遍的問題。

  桃紅噙著一絲冷笑道:“他死了,去陰曹地府了。”

  “你怎知他死了?”切以刑低聲問,聲音雖然未變,但臉色已經蒼白。

  “我陪客時舊疾發作,忽然一陣難受,醒來時,身體就被人占去,那人占了我的樓、占了我底下的雛兒,也占了將軍您的心,他要是肯幫我報仇,我這身軀借他又何妨,但他遲遲沒有動作,這是我的身軀,自然我就要回來了,他離了魂,應該是已經死了。”

  “你胡說!”切以刑虎吼道,震得亞動耳朵一陣生疼。

  桃紅眼底是帶著輕蔑的笑意,“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那人死了。”

  亞動看得出,這jian詐狡猾的雛兒說的是真的,他輕蔑的語氣在顯示,他不只不屑說謊,還以爺的痛苦為樂。

  審問從天明到日落,卻只問到這個結局,亞動不忍的發現主子回府時腳步蹣跚、搖搖欲墜。主子心裡的打擊有多大,他一清二楚,爺的模樣比當初爺的叔叔剛去世時更失魂落魄了。

  突然,一道童稚聲音傳來。

  “切以刑,你忙什麼忙到這麼晚才回家,我餓得頭暈眼花,給我奉茶、備餐,我有要緊的事跟你談,快,快要餓死了。”

  亞動錯愕的望去,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雛兒,正在將軍府前蹲著,他滿身髒污,身形矮小,但臉上那挑釁神情,還有對爺的使喚口氣,就像、就像——

  切以刑激動的瞪大眼,顫聲道:“桃、桃紅!”

  “其實我叫於靈飛,不叫桃紅。該死!你家門口的蚊子可真多,叮得我的腿都快變成紅豆冰。”

  這種說話的方式是他沒錯!

  切以刑沖了過去,蹲下來緊緊抱住他,勒得於靈飛叫道:“輕點,我的肋骨呀!你是人形坦克車馬?快把我全身壓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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