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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遲鈍這一點,曲徑還真的是無論經歷了什麼, 都沒有半分改變。陸明淵冷肅的臉不由自主的變得柔和了幾分。他主動走上前和曲徑打招呼。

  “容千凌的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沒有抬頭看他, 曲徑的眼神依舊落在別處。

  看似是因為距離過近而而羞澀。可陸明淵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在他眼底看到不耐和嘲諷。與此同時,他也通過曲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表情,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驗證。

  果不其然, 曲徑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之前在曲家果然是故意利用他做戲給他看,意圖應該是在容千凌。就是不知道,他這次的最終目的到底為何。

  “其實,我覺得你對我不太公平?”陸明淵斟酌著距離,傾身在曲徑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這不是你想要的?”然而曲徑臉上的嘲弄之色卻變得更深:“對你而言,利益才是最值得依靠的東西,感情不過是爭奪利益的籌碼。”

  “可你卻重來沒有給我爭奪的機會。”陸明淵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的示弱:“你為了傅臻算盡心機,甘願一死也要將他保全。對於容千凌更是寬容到不可思議。其實我猜,你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對吧?曲清嵐的藥物雖然有效,但你的精神力太高,一旦衝破冰山一角,後面的也會同時浮現,這也是你那天為何頭疼。可縱然如此,你也沒有放棄容千凌,甚至還住進容家,要曲清嵐給他治病。曲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容千凌還留有舊情?”

  “那又如何?”曲徑的聲音很輕:“有沒有舊情都和你無關,左右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對我,也是一樣。”

  “所以我才說不公平。”陸明淵搖頭:“在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看我,比看陌生人還要冷漠。可對於容千凌,你的眼神卻十分溫柔。”

  這樣一句滿含酸意的話一說出口,陸明淵自己也嚇了一跳。而曲徑卻像是聽到什麼讓人捧腹的笑話一般,笑的直不起腰來。

  直到良久,曲徑才直起身子,反問道:“所以陸明淵,你現在是在吃醋嗎?”

  “如果我說是呢?”陸明淵反問。

  “那我只能說是笑話。”曲徑冷嘲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而沒過多久,曲清嵐也終於拿全了東西沖藥劑師協會出來。連告別的意思都沒有,曲徑和曲清嵐一起上了馬車。只是曲清嵐在路過陸明淵的時候,意外多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面無表情的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開走,但是陸明淵的心情卻變得極為不安。他總覺得,曲徑最後的笑和曲清嵐眼神中的意味深長,仿佛都藏著什麼驚天計劃。並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計劃很危險,稍有失誤,便會粉身碎骨。

  而後,他突然看見自己的腰間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陸明淵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個藥劑瓶。標籤簡單明了——傀儡藥劑。

  其實在看到藥劑的瞬間,陸明淵便明白曲徑的意思。在曲家的時候,曲徑利用和他的見面,好讓容千凌誤以為他沒有完全恢復記憶,而眼下這瓶傀儡藥劑,就是曲徑作為利用之後分給他的利益。

  在經過傅臻的事情之後,傀儡藥劑的神奇,陸明淵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而且這種藥劑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比什麼金錢權勢都來的有用。議會內部黨羽拍戲爭鬥不休,而這瓶傀儡藥劑就能幫助他至少在一個死對頭身邊安排一個屬於自己的眼線。

  不,或許他可以更狠一點,可以直接將後台不夠硬的競爭對手,直接變成屬於自己的棋子。

  “呵呵……還真的是還不錯的獎賞。”陸明淵喃喃自語,不怒反笑。

  好一個曲徑。這樣的彌補果然讓他說不出一個不字,甚至按照陸明淵原本的個性,還會不由自主的期待下一次的良性合作。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莫名的酸澀。而過往一切,卻又讓這種酸澀變得更加難以言表。

  退婚前的曲徑,對待傅臻也好,容千凌也罷,都是真心愛過。唯獨他,恐怕只是從小到大的親情居多。至於現在也是同樣,同樣對曲徑造成過無法彌補的傷害,曲徑對另外兩個人卻都是一副舊情難忘的樣子,偏偏碰上他就是全然冷靜的利用。偶爾的柔軟,也是為了憑此去演戲給另外的人看。

  不,也許這次對容千凌不是。

  陸明淵暗自琢磨。他自認為恢復記憶的曲徑應該對他和容千凌同時恨之入骨。眼下看似對容千凌親密,不過是鈍刀子拉肉,等到容千凌痛不欲生之後,才會徹底給他定罪。

  畢竟曲徑最後之所以會跟傅臻死生不再相見,都是他們二人為了一己私慾、一力促成。

  所以,依照時間推算,恐怕容千凌的死期,馬上便會來臨。

  無意義的勾了勾唇角,陸明淵突然覺得容千凌的的境遇也許比自己更悽慘。畢竟曲徑現在餵他吃下的每一顆糖,都可能藏著最鋒銳的玻璃渣。只可惜,他看容千凌的狀態,怕是連命都算計進去也在所不惜。

  冷笑一聲,陸明淵轉身上了來接自己的樹下的馬車。卻不料,他剛上馬車,就從心腹口中聽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地消息。而正是這個消息,讓陸明淵的怒意瞬間燃起,就連胸口也因此泛起了無法言說的痛楚。

  第64章 我用愛情,換你一生康健

  他聽見侍從說, 曲清嵐這次去藥劑師協會,是為了去取一種糙藥的種子。

  據說來自上古遺蹟。

  “上古遺蹟?”陸明淵下意識皺起眉頭。

  如果他沒有記錯, 上古遺蹟里的東西唯有皇室和神殿才能夠真正取出。而藥劑師協會, 還有種植師協會,包括像傅臻那種上古學者們, 都鮮少擁有。即便是有,也是僅有的幾樣。

  既然是種子, 那必然是曲清嵐拿了給曲徑的, 否則, 縱然曲清嵐是半步神匠的藥劑師,也沒有辦法將之培育。

  可藥劑師協會裡的種子到底是什麼?

  陸明淵仔細搜索著記憶, 突然,“生命之花”這個名字自他腦海中浮現。與此同時,陸明淵的臉色也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曲徑……”他念叨著這兩個字, 陰冷的語調仿佛是恨到了極點。

  “生命之花”顧名思義, 是能夠“救死人, 生白骨”的神物。《帝國史》中也有明確記載, 戰爭時期, 帝國第一任帝王, 就曾依靠這個, 從瀕死線上拉回性命。只可惜的是, 自從第一任王后去世,帝國便再也沒有雌性能夠將“生命之花”順利培育出來。

  即便是名滿帝國的種植大師,也沒有可能。

  然而, 現在曲清嵐卻要走了種子,不用琢磨也能明白,這定然代表著曲徑能夠成功培養。至於培養出來之後,要用來做什麼,不言而喻,自然是給容千凌治傷。

  還真的是足夠深情。陸明淵臉上的表情越發憤恨。

  他對曲徑雖然也心存利用,但自負弊容千凌要光明許多。可偏偏曲徑在被容千凌三番五次的利用之後,竟然還能夠甘願為了他奉獻一切,甚至不計前嫌的想要幫他把身體徹底治好。

  容千凌原本就是天才,這些年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限制了他在法術上的造詣。如果這次能夠徹底治好,未來定然會變得更加耀眼。雖然比不上曲清嵐,但卻足以能夠駕馭眾多雄性之上。

  再聯想到之前的傅臻,曲徑為了他同樣如此,即便傅臻出軌,也能輕而易舉的原諒。既然如此,同為曾經訂婚相處過的前未婚夫,為什麼到他這裡,就變得如此漠不關心?

  難不成因為自己曾經是作為下人一樣的存在?

  陸明淵越想,心裡的怒火越盛,他甚至在這一刻對曲徑爆發出了無法言喻的占有欲。可他的心裡卻明白,自己並沒有什麼恨的資格。因為他和曲徑最早就是攤到明面上來談的利用關係,從未有過情愛。

  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越渴望得到。第三根因果線終於再次鬆動。而這一次,竟然直接斷掉了大半。

  因為,在知道曲徑無論如何也不會愛自己的之後,陸明淵終於真正對曲徑動了真心。

  而另一邊的曲徑,在察覺到因果線的變化之後,也終於露出了些笑容。他懶洋洋的靠在曲清嵐的懷中,把玩著曲清嵐垂落下來的髮絲,用手指一下一下繞著,心裡卻在琢磨著,後面要如何處理,才能讓陸明淵繼續作死,好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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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曲徑依舊是每天都守在容家不出來。然而這次,他卻並非像之前那樣陪在容千凌身邊,而是乾脆躲在房間中不出來,唯有吃飯的時候,容千凌才能看到他。

  看得見、摸得著、卻獨獨感受不到。

  分明每天都有見面,可卻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這種慢慢疏遠卻又無法挽回的感覺,這些日子不停的在容千凌的心裡滋生,幾乎要把他壓垮。也讓他原本不安的心變得更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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