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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蕪忙碌半晌總算沒撞上方才那幾個人,回頭見紀識秋好整以暇的笑意,忍不住湊上去撓了那人幾爪子,仍不解氣,乾脆摟著脖子啃了他唇瓣一口才勉強叫人安靜下來。

  “小時候經常偷著出去玩,路上要避開不少護衛。”林蕪無奈解釋道,“所以見到他們就想跑,習慣了。”

  紀識秋十分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來。

  林蕪又道:“況且他們若是見到我們兩個在這,定會起鬨一番,到時候纏著聊起來,我們想走都難了。”

  這倒是很有道理,紀識秋自然也不想將兩人難得的重逢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他們接著往前走去,不多時院落便安靜了下來,這處應該是太初城內較偏僻的所在,平時極少有人前來,但四周風景卻是極好,四周院中種滿了梨樹,燈火映著將開的花朵,滿樹滿院皆是瑩瑩光色。

  兩人行於一片花海之間,林蕪小聲講著這片花海的來歷,講著自己從前在這裡經歷過的事情,紀識秋便安靜聽著,等到路行了大半,林蕪才恍然驚醒過來,帶著紀識秋往前,腳步稍快了些:“快來!前面就是我要帶你看的地方了!”

  路傍花葉紛紛舞動,粉色花瓣被夜風卷著紛然墜下,落了兩人滿身,紀識秋替林蕪摘去髮鬢間的花瓣,她便乖乖站住任紀識秋動作,仰著頭道:“這片花林是我娘生前種的,旁人不敢輕易接近,全是我爹親自照顧,我也是小時候無意間走進來的,這裡風景漂亮,最重要的是無人打擾,那邊有一株最大的花樹,坐在樹上看出去,能看到整個太初城最美的月色。”

  “嗯,好了。”紀識秋輕輕應著,拈起林蕪發間最後一片雪白花瓣,卻並未扔下,只將它拽在掌心裡,含笑道:“去看看吧。”

  林蕪難得有這般興致,聽了這話連忙轉身帶著紀識秋往花樹深處而去,口中還不斷說著那處的美景,然而等他們繞過幾株高大的梨樹,靠近某處寬敞的空地時,她才終於停下腳步,看向了遠處那株最高大的梨樹。

  紀識秋也看清了那處的情形,回頭對林蕪似笑非笑道:“我們好像來遲了一步。”

  或者說不是一步,而是很多步。

  月的光暈在夜色中漂浮猶如幻夢,滿樹梨花紛然雪白,在光影中閃爍著晶瑩透明,影影綽綽之間,樹上兩道身影相依相偎,纏綿深吻,繾綣難分。

  相隔遠遠的距離,林蕪依然認出了那樹上的人是魏疾與大長老。

  看他們的模樣,來了應當已經許久了。

  林蕪心裡震驚,又道可惜,不知道這隻有自己知曉的好地方怎麼就被自家師父占了先機,看著遠處兩道身影一時忘了收回視線。

  紀識秋瞧著林蕪的模樣,失笑道:“看來也不是只有我們想到來賞月。”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那株梨樹望去,恰逢此時魏疾轉過頭來,本是眯眼享受著閒適時光,卻沒料到一眼看見了林蕪紀識秋兩人,他當即身子一抖,受了驚嚇般瞪大眼睛,卻又不願驚動了身旁的大長老,便只得滿面苦色,最小幅度地朝兩人比劃手腳,央求著他們趕緊離開。

  紀識秋身為晚輩,自然不願打擾大長老與魏疾好不容易得來的相守,林蕪卻不同,她從小跟著這個不靠譜的師父打打鬧鬧,此時趁著這機會用手語遠遠訛了魏疾好幾壇珍藏多年的美酒,這才心滿意足的與紀識秋一道離開。

  只是好不容易帶著紀識秋看太初城的夜色,就這般回去林蕪也不怎麼甘願,兩人出了梨花林行了半晌,林蕪又想起一個地方,興沖沖帶著紀識秋往另一處走去。

  然而今夜月色極美,賞月的人也超乎了林蕪的想像,太初城的美景儼然成了各方離人傾訴相思的最好背景,林蕪帶著紀識秋好不容易到了月色朦朧水光瀲灩的湖畔,卻又撞見凌霄城少城主湛清與琉光劍門大師姐顏雅正促膝長談。

  “……”談情說愛的好位置都讓人給占了,林蕪可謂是沮喪到了極點。

  紀識秋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沮喪,不過卻也悶笑著出聲道:“其實我倒是覺得,在哪裡賞月都是一樣的。”反正他蒼玄教主也沒怎麼認真看月亮,不過想陪身旁的人看月亮而已。

  林蕪搖了搖頭,仍是不肯放棄,冥思苦想片刻忽而又抬頭道:“我知道了!”

  她又運起輕功帶著紀識秋上了房檐,太初城的燈火霎時盡收眼底,兩人在檐上行了不到片刻,便到了某處高閣之上,明月自閣樓後方滲出澄澈流光,遍城屋檐盡染霜色,兩人迎風站在檐上,身側是緩緩拂過的夜風,風中有糙葉花香,明月自視線中清晰無比,好似伸手即可攬觸。

  “這幾個月,我經常坐在這屋檐上。”林蕪指了指遠處,“看著那邊,一晚上能想很多事情。”

  紀識秋循著她所指望去,遠處夜色中隱約可見一盞燈火,略有些眼熟,紀識秋這才認出,那是他住的屋子。

  那次數月之前他隨林蕪拜訪太初城,所住的也是那間屋子。

  “我們過去看看。”林蕪這般說著,兩人往前方走去,等繞過了閣樓的檐角,才發覺就連這房頂上,也早坐上了人。

  林蕪頓時有些泄氣,要怪只能怪今夜月色太好,太初城太過熱鬧,哪哪都能撞見旁人。

  坐在房檐上的人是花英燕,他本是在對月發呆,見了突然出現的林蕪與紀識秋目光便更呆滯了幾分,遲疑著道:“教主……教主夫人?”

  林蕪隨口應了一聲,打算與紀識秋一同找下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然而紀識秋卻捉住了林蕪手腕,含笑帶著他上前在花英燕旁邊坐了下來。

  “花護法,委屈你了。”

  “?”花英燕茫然聽著紀識秋這話,正想說教主客氣了自己沒什麼好委屈的,便感覺一陣柔和內力侵身而來,他尚未有機會反應,便感覺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扔下了房檐。

  花英燕:“……”紀識秋沒用上什麼力道,花英燕輕而易舉穩住了身形,不過他仰頭看著檐上的紀識秋與林蕪二人,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了。怪來怪去,怪他不該把紀識秋的身體調養太好,現在稍微恢復點精力就來欺負教眾了。

  紀識秋沒忽略下面的花英燕,淡淡道:“花護法閒來無事,不如去幫我跑趟腿。”

  花英燕好端端坐著賞月,卻被人扔下來還派了事做,一時連臉色都垮了。

  紀識秋沒管他的臉色,接著道:“你去找戚陽,就說我讓你去她那抄四長老的信。”

  聽紀識秋這麼說,花英燕頓了一頓,搖了搖頭:“這事兒別交給我,你給宗羽吧,我要回屋休息了!”

  “哦。”紀識秋從林蕪身上收回視線,看了花英燕一眼,眼裡滿是笑意道:“你真不去?”

  花英燕面色微變連忙擺手,在紀識秋出聲之前已經改了主意,欣然往另一方趕去了,走的時候沒忘理了理衣襟攏了攏髮鬢。

  林蕪將花英燕剛才的反應看在眼裡,頓時明白了過來,小聲問紀識秋道:“那位戚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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