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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即將可能發生的一切,林蕪雙拳緊握,幾乎就要立即轉身去帶著紀識秋離開太初城。

  但聽得顏雅卻道:“既然那廢宅里兩人都不是蒼玄教主,那只能說明……蒼玄教是故意放出了假的消息騙我們趕往那處。”

  林蕪剛攢了半身的力氣,突然之間就泄了下來。

  顏雅繼續認真的分析道:“蒼玄教的傢伙果真心機極深,我就知道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林蕪:“……”

  紀識秋那張生得極具欺騙性的臉再度輕易得到了人們的信任,林蕪心中情緒複雜,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為此感到慶幸。在聽到顏雅說起此事之後,她終於開始認真聽那邊的琉光劍門與林淮之間的交談,只是兩人所說的都是關於蒼玄教幾名護法近來在江湖上所挑起的事情,關於蒼玄教主的事情倒是沒有再討論。

  當天晚上,結束了這場談話,林蕪與顏雅道別之後,終於還是到了紀識秋所住的那處客房。

  然而她卻也沒有推門進屋,只是動作極輕地在窗口處輕輕推開一道fèng隙往裡看去。

  這是林蕪想了一夜的結果,既然怕將紀識秋吵醒,那便乾脆隔著窗戶悄悄看他,若是他已經入睡,她也好安心回去睡覺。

  有了這般打算,林蕪也這樣做了。她身手本就極好,這次已經是儘量不碰出動靜來,然而誰想她才剛隔著窗fèng往裡看去,便聽見其中傳來紀識秋的聲音道:“若不是我知道來的是你,現在迎接你的就是兩枚毒釘了。”

  偷偷看紀識秋的計劃失敗,林蕪只得翻身自窗口進屋,林蕪這才看清紀識秋正披著外衫坐在床邊,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果然是在等她回來。

  心中泛起這個念頭,林蕪禁不住笑了起來。

  隨後她又想到夜已極深,該讓紀識秋好好休息才是。

  她很快解釋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睡了沒有。”

  “然後?”紀識秋故意問道。

  林蕪道:“看過了……我就先回去了。”

  紀識秋面色古怪起來,低聲問道:“就這樣?”

  “嗯……”林蕪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從窗口原路回去,床邊坐著的紀識秋依然沒動,緊緊盯著林蕪,縱然已經背過身去,林蕪似乎還能感覺到那道視線正追隨著她的動作。

  她遲疑一瞬,終於回頭道:“那……我多留一會兒?”

  紀識秋似乎仍是不甚滿意,又道:“一會兒?”

  林蕪猶豫道:“再多一會兒?”

  紀識秋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對著窗口處的人招了招手道:“過來。”

  林蕪終於往他床邊走去,在紀識秋的囑咐之下,還沒忘回頭將房間窗戶關上。

  ·

  結果當天晚上,林蕪都沒能離開紀識秋的房間,直到第二天一早想到要去見自家師父,林蕪才匆匆起身運起輕功往自己房間趕去,假裝自己未曾離開半步。

  等收拾一番之後,林蕪才終於再次去了魏疾所住的那處院落。

  這次魏疾總算沒有再喝酒,他看起來比林蕪從前所熟悉的模樣還要刻板嚴肅幾分,身上透著一層死寂,與林蕪從前所習慣的模樣全然不同。見了林蕪,他先是感慨幾分,但那些情緒很快便又沉寂下來,然後他過問了林蕪的武功是否荒廢,又將幾招劍法替她鞏固一番,語氣始終不帶太多情緒,等到林蕪一一將他的問題回應一遍,他這才道:“好了,我們已經許久未曾過招,不如你來陪我練練劍法?”

  若在平日,林蕪自然會答應下來,但今日卻不同,林蕪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出魏疾的情緒古怪,她心中疑惑了許久,在這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你究竟是被什麼人所傷?”

  魏疾本已經拔出了腰間長劍,打算與林蕪過招,聽見這話,動作不禁一頓,然後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道:“不過是一時大意被人所傷,不是什麼大事。”

  林蕪不知有沒有信魏疾這番話,只是在短暫的靜默後,再度追問道:“師父昨天所說的那位……‘老婆子’究竟是誰?”

  聽見林蕪這話,魏疾終於再無法維持那毫無波瀾的情緒,他面色霎時緊繃,眸光也隨之沉下,這處偏僻的院落霎時間沉寂下來,只聽得風吹樹葉微動的輕響。

  第8章

  魏疾成名很早,天下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劍魏疾,其實卻極少有人能夠見到這位天下第一劍。

  魏疾喜歡雲遊四海,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喝酒,每每到了一個地方總會找來最好的酒,他看起來顯得有些玩世不恭,甚至嬉皮笑臉得與自己的名號毫不相稱,所以近年來縱然人們見到了他,也很難將他的身份認出來。

  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見過他認真使劍的模樣。

  林蕪從前也沒有見過,但今日問出這個問題,她卻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天下第一劍所帶來的鋒芒,那是一種無形的劍氣,自魏疾的身上傳來,像是一道沉重的牆,壓在身上要人難以喘息。

  但林蕪畢竟早已跟隨魏疾習劍多年,她很快便自這道迫人劍氣中回過神來,輕聲喚道:“師父?”

  林蕪的聲音讓魏疾很快清醒過來,他長長嘆息一聲,卻沒有再要與林蕪交手過招的意思,只是頹然來到桌旁坐下,將臉埋在掌中,突然不再開口。

  正如同林蕪很少見魏疾這般認真的模樣,她也很少見到魏疾露出這樣的頹然,林蕪心裡知曉魏疾身上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卻又不知是否該問,只得陪在魏疾身旁靜默不再開口。

  林蕪就這般等了許久,直到魏疾慢慢平復過來,他終於抬起頭,猶豫著朝林蕪道:“本來好不容易見你回來,想教你幾式新的劍招,但我現在……”

  見師父終於稍稍恢復些許,林蕪笑了笑道:“將來總有機會學的。”

  魏疾也不知做什麼回答,想了想又抬手去拿旁邊的酒罈,林蕪見他動作,連忙抬手阻止,怕他又將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魏疾苦笑著道:“喝一口,就一口。”

  林蕪這才鬆開手,魏疾打開酒罈,一口將整壇酒喝下了肚。

  林蕪:“……”

  魏疾擦去酒漬,似乎覺得心情舒暢了些,連帶著臉上也稍見了笑意,這才再度開口向林蕪道:“你不是想問那個老婆子究竟是什麼人嗎?”

  “師父?”林蕪沒想到魏疾會突然主動說起此人,她微微一怔,連忙道:“其實我不過是隨口問問,師父若是不想說,便不用勉強。”

  魏疾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她這話,他沒有理會林蕪這話,只凝神看著手上那已經被喝光的酒罈子,半晌才苦笑道:“世上不是總分正邪嗎,你可曾試過,喜歡上一個邪道中人?”

  林蕪盯著魏疾,沒有立即開口,卻聽得魏疾又道:“我喜歡過。”

  “起初我也覺得無法理解,無法接受,我分明是嫉惡如仇的性子,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正道上人人憎惡的妖女。”魏疾搖頭嘆道,“可是只要與她越是相處,我便越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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