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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後來,卿相承甩袖離去,卿洛簫見把他氣走好一會兒,漠不關心的表情漸漸消失,他將掉在牆角的斷簫拾起來,又發了好一陣子的愣,才慌慌張張跑出殿門外,四處張望著在找尋什麼東西,可找尋許久無果,最後他緊捏著手裡的一半斷簫,失魂落魄的回到殿內。

  他在找那另一半斷簫吧,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另一半斷簫應是被剛剛出門的卿相承拾去了。

  這兩人啊……

  沐穀雨在內心輕聲一嘆,隨後畫面一變,沐穀雨望著斷簫被卿洛簫一直懷揣在身上,從不曾離身。到後來,卿洛簫找來材料親手修補,好在簫終於修好能夠勉強吹奏了,然而,中間那條拼接而成的裂痕始終存在。

  亦如發生過的,永遠都不會當作沒發生過。

  “近日宮裡那些傳承兒並非皇室血脈的流言,是你撒播的?”

  未央宮裡,卿洛簫與蘇貴妃不知因為何事發生爭執,蘇貴妃面露不悅,對卿洛簫冷聲問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蘇母妃又何必怕外面的那些謠言蜚語呢?還是……”卿洛簫慢條斯理的回答著,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微妙,嘴角卻掛著曖昧的笑意,“母妃生性風流浪蕩,是與不是,母妃不是最清楚嗎?”

  蘇貴妃聽完卿洛簫略有挑釁的言語,反而怒笑,“看來你查出不少東西,但是,你以為承兒是我與別人所生的嗎?呵呵,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

  卿洛簫察覺事有不對之處,但語氣仍是頗為鎮定冷靜,“空口無憑,明日父皇便要與卿相承滴血認親,到時候一切,自然能真相大白。”

  “呵呵,簫兒,你絕對不會這麼做。”蘇貴妃詭異的笑道,“因為……你不能。”

  蘇貴妃的話消失在下一個場景切換的時間點,在一旁窺屏觀看卿洛簫過往的沐穀雨已經明白蘇貴妃是要告訴卿洛簫,卿相承其實是李皇后與白若水之子,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或許對卿洛簫來說,他親生母親為了卿相承對他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比讓他背負與蘇貴妃之間亂(和諧)倫的罪孽,更加荒唐又可笑的絕望。

  沐穀雨幾乎猜測到下一個場景會是什麼,果然,他被“回夢”帶到朝廷之上的場景。

  場景內有喜怒不行於色的先皇昊帝,鴉雀無聲的文武百官,以及面無表情的卿洛簫,和跪在地上,低頭沉默的卿相承。

  卿相承面前擺放著一塊石頭,據說它叫血親石,唯有兩個至親血脈之人的血相融,就會讓石頭變成金色。

  “承兒,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為了還你清白,也只能委屈你和你母妃了。”

  昊帝對卿相承的態度溫和,只是溫和的背后里卻暗藏著一位多疑帝王的殺心。

  “兒臣相信母妃,也相信自己,兒臣願意滴血證明。”說著,卿相承割破手指,將血滴在了血親石上,然後由昊帝身邊跟著的侍奉太監端去給昊帝。

  而就在侍奉太監呈上血親石的途中,卿洛簫忽然開口叫住:“慢著。”

  太監停步,昊帝抬頭望向卿洛簫,並沒有呵斥他殿前失儀,而是一副深意的表情看向卿洛簫,卿洛簫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對昊帝賣乖道,“父皇貴為皇帝,破血有損龍體,不如由兒臣代替父皇,與皇兄一鑒親血吧。兒臣與皇兄雖不同母親,但同是父皇的孩子,想來血親石是能證明我倆的血脈。”

  昊帝聽後,呵呵笑道,“這麼說,簫兒是相信相承的血脈?”

  卿洛簫行著揖禮,“兒臣相信皇兄與蘇母妃是被人誣賴,所以也想儘快還皇兄清白。”

  昊帝沉吟片刻後應許,於是,卿洛簫走到盛著血親石的太監身旁,然而,在與卿相承擦肩而過時,他將一陣冰冷滔天的恨意,隱約的射向卿相承。

  這個舉動很隱蔽,除了卿相承,沒人發現。

  卿相承感到一陣困惑不解時,他看見卿洛簫伸出手掌,只見他的掌心滿是被他用指甲挖破的血痕,可想而知,他之前是怎樣用力握緊拳頭,按耐住他心裡的某種繼續爆發的情緒。

  滴。

  卿洛簫的血與卿相承的血相融到了一塊,血親石感應到兩者至親血脈後,通體變成金色。

  終於,卿相承並非皇室血脈的嫌疑洗清。

  “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雜種。”

  事後,卿洛簫冷冷道。

  “小簫,那為何你……”

  “住口,你沒有這個資格叫我。”

  嗚嗚——

  隨著卿洛簫殘忍的話語與卿相承苦澀的嘆息,那隻藏在卿洛簫身上的竹簫,發出一絲悲傷的鳴響,像是在嘆息他們之間已然無可彌補的裂縫,又仿佛是在哭泣這無可抗力的宿命。

  也不知是受到來自竹簫本身記憶的感情影響,還是沐穀雨自己也開始感性起來,他竟有一瞬間不想再去打擾這份憋屈又灰暗的過往,不過竹簫的記憶,也快到了尾聲。

  竹簫最後一段記憶,是來自未央血屠的那夜。

  在卿羽笙趕來之前,在卿相承錯手殺卿洛簫之後。

  卿相承的白衣染紅了卿洛簫的血,卿洛簫安然沉睡。

  “小簫沒事,大哥救你!大哥一定會救你!對了,有那個‘藥’,你就會得救……你等等大哥,大哥馬上去給你拿來!”

  卿相承放下卿洛簫離身出門拿藥,這時,卿洛簫懷裡的竹簫掉落了出來,隨著卿相承離開的方向滾動,像是在跟隨卿相承,找到能救卿洛簫的藥。

  而卿相承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他去了碧游島,去見了碧游島的聖女雲磐,也就是落紅。

  “你要它做什麼?”落紅問。

  “救一個,很重要的人。”卿相承聲音沙啞道。

  經過亡命狂奔的半日,卿相承風塵僕僕來到碧游島,昔日的優雅清貴沒有了,只剩下滿臉的憔悴與疲憊。

  但是卿相承此時心中急切趕回宮裡救人,又馬上說道,“磐兒,沒時間了,把它給我吧。”

  “世上沒有長生不死藥。”落紅遲疑了會兒,看著他道。

  “我知道。”

  “它並不是救命的藥。”

  “我知道。”

  “用了它,你會付出代價。”

  “我知道,我都知道,給我吧。”卿相承伸出手,眼裡的渴望不言而喻。

  落紅嘆了口氣,終是將藥給了他。

  卿相承拿到藥後沖忙道謝,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當回到早已遍布血跡的未央宮時,卿相承早已顧不得期間又發生什麼事,直奔向已停留一天一夜,冷卻僵硬的,卿洛簫的屍身。

  但他恍如不知,滿是激動的抱起卿洛簫,將好不容易從落紅手裡拿來的藥,費了幾番功夫才餵入卿洛簫的嘴裡。

  過了一會兒,卿洛簫僵冷灰白的臉色紅潤起來,身上的屍斑竟也開始奇蹟般褪落,只是他右手的掌心生出一條紅線,突然直接刺入抱著他的卿相承右手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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