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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作被驚住的樣子,黃縣令轉頭往窗外看了看,大驚失色的埋怨起了胡師爺,“你這老糊塗,早些不說,這會兒咱回去也是不夠了。”

  “是是是,卑職知錯了。”

  按住突突跳的額頭,李香糙強笑道:“不如留下,明兒再走。”

  “這……這不太好吧?”

  按著胸口,李香糙瞥了眼面露為難之色的兩人,無奈道:“就這樣定了。”

  “如此就叨擾了。”

  也不推脫,滿臉笑容的決定打擾了。看著兩張野jú花似的笑臉,李香糙恨恨地在心裡詛咒了起來,儘是為老不尊的一些混蛋!

  目的達成,兩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賊賊的相視一笑。一人坐了一把椅子,揮揮手叫李香糙下去。

  “香糙姑娘,你看沒事了,你要不要出去準備準備晚飯吶。人這麼多,也該是先準備的,免得到了時候又是手忙腳亂的。”留下一句驅客的話,黃胡兩人坐在椅子裡一搖一搖的,好不愜意。

  恨恨地咬著拳頭,李香糙淚流滿面。要不要臉吶,這明明是我家!你這兩個老頭子能不能有點做客的樣子?叫我家小傢伙看了,可不是幻滅的?

  再頗不甘心的瞅了眼自娛自樂的兩人,希望他們在自己的目光下收斂一二,可是,人家兩個倒好,一點兒也沒那想法。大搖大擺的坐著,看也不看惱火的李香糙一眼。

  一甩衣袖,李香糙氣沖沖的走了。屋裡兩人才是竊竊的笑了起來。

  “香糙姑娘,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又被打擾了一天的李香糙,笑眯眯的看著眼前準備回去的兩人。聽了這話,心裡更是喜滋滋的,感覺連天都不是那麼熱了。

  把秋子手裡的食盒塞給黃縣令,李香糙露出了這兩天來的最真心的笑,連連說著:“去吧去吧,大人公務繁忙,我們就不耽擱了。”

  黃胡兩人牽著驢,笑笑的看著李香糙,直把她看得說話聲越來越小,漸漸微不可聞才哈哈大笑起來。

  翻身上驢,兩人溫和的沖幾人笑笑,轉身打驢去了。

  等人走得遠了,看不到了,李香糙揉揉酸疼的脖子,一揮手,“走了,回去!”

  “哦哦……”

  龐吉抱住李香糙的手臂,歡呼著。就是荷花她們也鬆了口氣。

  黃知縣走後,村子裡人覷空過來打探一番,不外乎是想知道,縣令大人來這李家村,李香糙家做什麼,還一呆就是兩天。

  連續幾天應付這些層出不窮的人,家裡小的盡喊吃不消。連蓋房子的時候也沒這麼熱情、熱鬧過,別說他們,就是李香糙並著秋子姐妹也是受不住了。

  這天天剛麻麻亮,李香糙帶著一家人,借了李海德家的牛車,趕著牛車去城裡躲人去了。

  “大姑娘來了!”

  遠遠地,站在門前迎客的阿大見了李香糙迎面過來,忙朝裡邊吆喝了一聲。

  還沒走兩步,龐興已是拖著胖胖的身子跑了過來。氣也顧不得喘上一口,上前見了禮。

  龐吉扶起喘吁吁的龐興,熱情的拉著他進了樓里。吩咐他自去忙去,自己帶著李香糙她們上了樓。

  樓上百無聊賴的坐著,不一會兒挨在一起坐著的桔兒、俊康兩個已是腦袋點點,小雞嘬米樣的。

  把兩個抱去睡了,囑咐秋子姐妹兩個看著,李香糙、荷花兩個去了後廚。大熱的天兒,後廚里更是蒸籠似的,叫人熱得難受。只待了不過片刻,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忙了好久,稍歇歇的李永源轉身見了,忙把兩人趕了出去,說什麼也不叫她倆廚里幫忙。

  姐妹兩個沒事,又是跑到前頭,還沒插上手呢,就被龐興給了一小袋碎銀子,趕著出門街上轉去了。

  沒法子,上樓喊了龐吉、俊安兩個一塊,李香糙決定去書局給兩人買些書回來。

  直逛到日上三竿,俊安兩個也沒看上一本書。要是李香糙說得多了,兩人倒還振振有辭,“買這些做什麼?家裡的書盡夠了。費了銀錢,還不如自己找了夫子的書,謄寫一遍,倒還記得清楚。”

  被兩人言語擠兌了一番,李香糙只好求助身側的荷花,只見荷花也是滿臉不贊同。

  “一本書三兩銀子,大姐,錢不是這樣花的。要我說吉吉的主意就很好,不必費這許多銀錢的。”

  見一個兩個都說不通,李香糙只好捏緊了手裡的銀子,嘟嘟囔囔的出了門。有錢花不出去的感覺,比那沒錢花的感覺還叫人難受。

  一路上李香糙興致都不太高,不管荷花她們說什麼,都是慢了半拍才回話。

  “大姐,前邊有捏泥人的,要不給小弟小妹帶些泥人回去?”

  於心不忍的看著李香糙,俊安指了前邊問。

  李香糙丟了腳尖,抬頭看去,果然不遠處有個捏泥人的,泥人惟妙惟肖,看著確實叫人驚奇。

  抖擻了精神,拉著荷花,兩人加快了步子,跑了過去。

  興沖沖的看著插在那裡的泥人,李香糙看得眼花繚亂,只是不敢伸手去拿,怕破壞了這份美感。

  “老闆,你這泥人怎麼賣?”

  老闆頭也不抬,手裡快速的捏著泥人,不過片刻,活靈活現的一隻大公雞已經捏好,連頭上紅彤彤的雞冠看著也跟真的一樣。

  李香糙姐弟看得一愣一愣的,荷花搖了搖李香糙的手,指著那人手裡的大公雞,只是笑看著李香糙。

  “看上什麼,只管選!”

  對於妹妹這點小小的要求,李香糙能說什麼,當然是義不容辭。

  等回去的時候,四個人,手裡拿了一套的十二生肖,連著四個漂漂亮亮的小娃娃。小娃娃是捏泥人的老闆根據李香糙四個捏的,手裡拿著縮小版的自己,荷花並著俊安三個笑了一路。

  路上眼睛錯也不錯的盯著,要不是李香糙後邊看著,不定撞了多少次路人了。

  “兄弟看啥呢?該趕路了!”

  不過幾步遠的茶灘上,一臉鬍子的大漢拍了下面容沉靜如水的年輕男子。

  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撣撣衣擺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走吧!”

  大漢撓撓腦袋,偷偷瞅了眼明顯不對勁了年輕人,恍然大悟,“呀!我說呢。這不是兄弟你家麼。到了家門口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是時候!”

  年輕人一怔,苦笑道。

  大漢疑惑的撓撓腦袋,哪有到了家門口還不回去看看的,小兄弟也忒狠心了些。像是想起什麼,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眼裡有些恐懼。

  “那……那要不咱趕緊趕路吧。”

  拿起桌子上的刀,年輕人率先走出了茶水攤。只是不經意的看了眼李香糙她們的方向,聽著悅耳的笑鬧聲,唇間溢出了一絲笑。面容一肅,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逝。

  大漢狐疑的揉揉眼,仿佛是不相信年輕人會笑一樣。愣神間,落在了年輕人身後,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年輕人已經走遠。忙在身後追了上去,邊追邊喊:“龐兄弟,龐兄弟等等老哥哥?”

  攥著荷花的手的李香糙驀地轉過身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卻是看不到年輕人的身影。

  “大姐,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晃晃李香糙的手,荷花問了起來。

  “走吧!”

  不死心的再看一眼,依舊是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掩住心底的失望,笑著朝荷花說道。

  城裡無所事事的待了兩天,李香糙實在忍不住了,近黃昏的時候,不顧龐興他們的挽留,帶著一家子人,趕著牛車回了李家村。

  晚上躺在床上,如釋重負的道:“哎!金窩銀窩還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家裡住著舒慡。”

  抖了抖薄被,荷花笑著看了眼神情放鬆的李香糙,取笑道:“不是大姐被煩得狠了才回來的?”

  遞了個白眼給偷笑的荷花,李香糙枕著胳膊,翹著腿笑呵呵的道:“管你怎麼說,我就是感覺家裡舒服些,不行?”

  荷花只是笑笑,也躺了下去,“行!怎麼不行!”

  說是無所事事,其實李香糙是被前些時候來送禮的人給煩得。那些人看了自己家蓋的小樓,感覺新奇,非要找鄭老頭幫忙,也給蓋上一棟。

  只是那鄭老頭卻是個促狹鬼,見了求來的人什麼也不說,就是笑呵呵的笑著,一天兩天過去,人家也知道這人是消遣人呢。只是人家手藝在那,也不敢得罪的狠了,只得悻悻的回去復命了。

  到最後也不知道在哪打聽了,圖紙是李家村的大姑娘畫的,原本找鄭老頭的那些人,一窩蜂的跑去了德勝樓。為顯誠意,德勝樓等著了。

  距李香糙姐弟過去,剛剛正好等了兩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星期幾了?落落過糊塗了都。

  ☆、第一百一十二章村中大事

  李香糙自投羅網的去了,給了一天的歇息時間,第二天,門還沒開就等著了。

  等人七嘴八舌,鬧鬧哄哄的說完,李香糙也是囧了。

  大熱的天兒,一群人圍著,把最裡邊坐著的李香糙熱得不行。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是頭昏腦漲。

  咽著乾乾的嗓子,李香糙暗自思量著,自己肯定吼不過他們,轉眼看到桌子上的茶杯,拿起杯蓋,敲起了桌子。等人好容易安靜下來,李香糙停也不停的說了。

  “那圖紙已經給了鄭老了,諸位要想建宅子只能找鄭老去,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見眾人猶自不信,抹了把臉,只好無奈的說:“要不這樣?我派一人帶著諸位前去,我想鄭老這個面子還是能給的,諸位看成不成?”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依舊是有些躊躇。

  李香糙恨恨地咬了咬牙,心裡把鄭老頭罵了個狗血淋頭。只是叫他們總是守在這堵門也不是辦法,就是看在他們東家,老爺的份上,這個小事也該給辦成了的。就是得免了以後的麻煩才是。

  打定主意,李香糙賊兮兮的笑了起來。你這臭老頭,叫你坑我,這下子可是有你忙的了。

  “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事,今天就親自帶著咱們去一趟。實在是我不幫諸位,那天還是鄭老拿了圖紙來,我只是靈機一動,給稍稍的改了改,這會兒叫我給畫出來,實在是難為我了。諸位放心,我一定叫鄭老幫咱把宅子蓋起來,諸位看怎麼樣?”

  李香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人家也不是不知趣的。一個個俱是好言好語的說是拜託、打擾了。

  磨磨牙,李香糙暗自唾了一口。心裡暗自鄙視了大義凌然的眾人,轉身笑笑的領著眾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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